疑云笼罩(1/2)
疑云笼罩
见到云遥来,阿西似乎松了口气。
他迎上前:“云姑娘。”
云遥指指门,掩唇,以气声道:“阿西大哥,师兄在里面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云遥深呼吸,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赫连少爷不耐烦的声音:“谁?”
她赶忙自报:“师兄,我是云遥。”
里头静默片刻,几声脚步后,门开半扇。
赫连铖居高临下抱臂站着,气势迫人。
云遥堪堪到他的肩膀,只能仰头看他,讨好地笑笑:“师兄下午好,不好意思打搅了。”
又傻又憨。
赫连铖薄唇微抿,看了她两眼,转身进屋,但没关门。
看来应该是允许她进去,云遥看向阿西,后者点点头,她赶紧跟上,轻轻合上门。
转过身,赫连铖已经坐下,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压迫之感未减。
“有事?”
云遥双手紧攥,低头站着,心想,是不是要鞠一躬更好?她小声道:“师兄,那个,阿蛮她今天只是有点着急,请你不要生气——”
赫连铖眉头一蹙,打断她:“就这个?”
云遥愣愣点头:“......啊。”
她捉摸不透他的意思,试探着狗腿恭维:“师兄你这么厉害,如果你愿意帮帮忙的话,我们就能——”
云遥停住,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的脸色明显沉了几度。
自己明明是来道歉的,可他怎么看上去更火大了?
她过来,难道还会有别的事吗?
揣测半天,云遥灵光一闪!
“噢,我,我还有一件事。”她麻溜地解开钱袋,认认真真数够了数,堆起笑脸,毕恭毕敬地捧上。
可他不接,她微微窘然,只好放于一旁的桌面:“师兄,我这些天欠了你很多钱,抱歉,我、我已经攒好了,全在这里,一分都没少。”
赫连铖视线落在那由银锭、碎银和铜板拼凑起来的钱堆上,一口气堵在胸口,都快要冷笑出声了。
还真是,一分都没少。
他脸色发青,微微敛目。
还、钱?
她怎么满脑子都是欠钱还钱,他缺她这点破钱吗?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云小遥,你再给我提一个钱字试试呢?”
这熟悉的阴恻恻语气,云遥直觉后背刮冷风,紧张吞咽了口唾沫,她又说错了?可还钱也不对吗?
灵光再闪!
“那个,哦对!还有——”她手心开始冒汗,讪讪一笑,“师兄,那条红线的事请你放心,阿蛮这有好多旧籍,这些天我会认真看,尽快找到办法解决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赫连铖霍然起身,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
他真是有毛病,放她进来干什么,受这鸟气!
椅腿刮蹭地面发出刺音,云遥一惊,擡起一双迷茫澄澈的杏眼,不安地目视他步子沉沉走过来,欲逃未果,被他拎起后领。
他冰凉的指尖碰到她的皮肤,云遥不禁打了个寒颤,动也不敢动,被他一路无情地丢到门外。
“不许,再让她,靠近我房门半步!”他森冷的嗓音里压抑着滔天怒气,听完墙角的阿西仿若无事发生,点点头,等赫连铖摔上门,确认他听不见,阿西才对云遥竖起大拇指。
“云姑娘,你——”
阿西深吸一口气,由衷道,“你是厉害的。”
这么多句话,没一句少主爱听的。
若非她是云遥,今天都不一定走得出这个门。
云遥还一头雾水:“我又惹师兄生气了?”明明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红线也是他说过要解的,她已经很谨慎了。
“阿西,你能懂你们家少主吗?我,我好像不太懂......”
阿西扶额,微笑:“没事了,云姑娘,你去玩吧。”
云遥愁眉苦脸,离去时还在低声自语,琢磨着到底是哪句话哪个字错了。阿西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茫然的背影,只剩一口长叹。
*
海生步行在晶宫长廊内,正准备去瞧瞧其他客人安顿得如何,迎面看见云湛与明廷走了过来。
海生和气拱手道:“明廷,云公子,这是要去哪?”
两人也客气地颔首示意,明廷道:“长老,请问古籍放于何处?”
“古籍?”
“阿蛮要的。”他顿了顿,补充,“给云遥。”
海生长老已经习惯他的惜字如金,道:“在书厅吧,书厅没有,就在库房。”
起初,他还觉着阿蛮对明廷使唤来使唤去不妥当,好歹是师兄,明廷也总板着脸,许是不悦。而阿蛮无谓道:“他自己非要跟来的,让他做点事也没什么。”
三四次下来,海生发现,明廷确实没有微词,他的面无表情也并非不满,只是习性如此罢了。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做事很靠谱,海生逐渐就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明廷点点头,转去了另一个方向,云湛没动,海生道:“云公子是跟着一起拿书给云姑娘吗?”
云湛摇头:“海生长老,可否借一步说话。”
海生微微讶异,不知有什么话需要私下说,但还是道:“当然。”
他寻了一处方便说话的地方,正要先给云湛泡壶茶,云湛按下他的手:“长老不必客气,晚辈只是有两件事,想请长老帮忙解惑。”
海生笑道:“云姑娘的兄长,就是阿蛮的兄长,云公子请畅言,我定知无不言,竭力而为。”
他知道云湛在仙门内颇有盛名,修为极佳,又是云遥的亲哥哥,他愿倾力相助,一方面是感激云遥对阿蛮的关怀,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云湛能偶尔关照自家的小殿下。
“既如此,”云湛笑了笑,道,“敢问长老,赤兰草,是在多久前匿迹的。”
赤兰草,恰原生于东海浅表海域。
海生面色有过片刻的犹疑,不过很快掩去,道:“大约三年前。”
“出现在聚宝阁的那只海宁兽,是何时出逃的。”
“......大概,也是三年前。”
云湛神色平静,可问出的下一个问题,却直白得令海生汗流浃背。
“海生长老,海宁兽,与虚妄海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关联吗?”
海生内心震骇,不知云湛究t竟是如何推断出来的。虽然仍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这个嘛,是没有的......”可僵硬的肢体与苍白的面色已然泄漏了他强烈的不安。
云湛没有出言,只是淡淡忖量,暗色的眼瞳如含着一汪深泉,他对长辈有礼,并无威慑,仅有探究,然而海生却再也维持不了从容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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