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枉然(1/2)
一场枉然
看见云遥晃悠悠想站起来,阿蛮回过神,一个箭步:“阿遥!”
云遥扭头,眼睛一亮:“阿蛮!”
起身速度加快,然而脚下忽然一空,一双手抄过膝弯将她抱起来,她下意识圈住他脖子,反应过来后,立即松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的!”
她想下来,赫连铖手收紧,角度上斜,她反而往他怀里靠得更近,四目相对,他眸光微冷:“再动试试看。”
阿蛮虽然神情古怪,但也破天荒道:“让他帮忙吧,阿遥你受了伤,体力能留一点是一点。”
好像有道理,云遥讷讷点头:“那麻烦师兄了......”
阿蛮注意到地下躺着的逍遥,边捡边道:“也是奇了,阿遥,你的佩剑——”
手没碰到,逍遥忽的立起来,自己归了鞘。
阿蛮一愣:“诶?”想了想,看向云遥,“不会是它自己——”
云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阿蛮惊讶地瞪大眼睛,还想多问几句,蓦然身子一晃。
赫连铖也后退了一步,手收得更紧,云遥看着两人,茫然道:“怎么了?”
阿蛮紧紧皱眉,盯着震颤不止的地面。
紧接着,一声轰轰的沉重闷响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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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绞的空气骤然一松,洞中乌云般的黑气逐渐消弭,玄宿缓了两口气,拍拍云湛的肩,示意他做得不错。
然而他这口气没缓到底,整个洞xue都开始猛烈晃动起来。
头顶簌簌落下碎石,玄宿明白过来,回头:“你......”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做的错事太多,带回仙盟清算,即使留下这条命,也要一辈子镇在神山之下。
可是——
可是什么呢,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深吸口气,道:“你先停——”
涂山清脱了手腕的玉镯:“你们要的,是这个吧。”
玉镯落入玄宿手中,原本的淡青色褪成了玉白。
他擡头,那阵青色的灵气依然稳稳萦绕在她身边。
涂山清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容,有些疲惫,有些凄哀,也有些释然。
她身后裂开一条巨隙,血红的灼光划破眼际。
玄宿上前一步,厉声:“你要做什——!”话音未落,青色的衣角已消失在裂隙边缘。
没等他应对这突发状况,身侧一直紧绷的云湛忽而神色大变,玄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喝道:“闻姝!”
云遥等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惊得挣扎下地,呼喊:“师姐!”很快瞳孔缩得更紧,“哥哥——!”
千尺之下,炽红的浆液咕噜冒泡,陡崖的半截,闻姝跪立在一截突出的岩壁上,右手拉住了涂山清。
涂山清悬在半空,飘动的火星燎破她的裙边。
她看着满脸泪痕的闻姝。
“你是,闻家的,那个孩子。”
她轻声道,“对不起。”
那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贺兰延回来,但她真的无计可施。
直到有个人告诉她有办法。
为了这个办法,她做了很多错事。
闻姝眼泪涌得更凶,身子往下斜了一寸,咬着牙死死拉住。
她不想救她,她恨不得亲手了结她,可涂山清不能就这样死掉,她还有很多话要问,她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这些事成为悬在她头顶的剑,几乎快让她疯掉。
你为什么会有我家的步铃,他们都还活着吗,他们还——还能活着吗。
但她没能问出口,涂山清眼见要将她一齐拖下去,拨开了她的手。
坠落的前刻,她只留下一句话。
“不要相信他。”
她嘴唇翕动,是两个字的唇语。
——帝鸿。
闻姝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被钉在原地。
她讳莫如深的名字,这世上竟有第二人知晓。
她灵魂出窍般定定地望着早已空落的手心,僵硬的身体有一瞬间颤抖。
戛然而止的答案没有带来丝毫安慰,反将她拖入更深的漩涡。
崖壁上,乱石四散砸落,激起滋滋火花四溅。
在她怔神之际,脚底的崖岩顷刻断裂,身后风声突至,一双手及时搂住她的腰。
“阿姝——”
她怔怔回头,云湛的声音由模糊变得清晰。他眉心深锁,目光沉沉,闻姝突然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别问她,别问她......
头顶,云遥跪在裂隙边,胆战心惊往下看:“哥哥!师姐!”
洞xue抖得更厉害,阿蛮大喊:“要塌了要塌了!!大师兄!闻师姐!快上来!”
闻姝低垂着脑袋,眼底布满细红的血丝,随后茫然地看向云湛,仿佛自己也不知道方才为何就跳了下来。
他没有多问,手紧了紧,道:“我们离开这里。”
两道身影跃出,云遥眼泪都快冲出来,眼圈红红的,云湛拍拍她安慰,云遥张口要说话,玄宿凛声道:“得走了,秘境快塌缩了。”
秘境随创造者而湮灭,若出不去,就会一辈子困在这里。
众人奔出洞,阿蛮傻眼:“这是什么地方?”
明明他们不是从这里进来的,一座光秃秃的荒山?难道又进入了另一个秘境?
然而玄宿明白过来,压下心头的涩意,攥紧手,道:“找一间屋子。”
阿蛮忙道:“师叔什么屋子?多大,长什么样?”
“不大,破破烂烂,门前——门前有一盏灯。”
说时迟那时快,天际瞬间黑了个透彻,这是秘境湮灭的前兆。
但正是这样的环境中,山坡上的一点灯火便格外显眼。
灯火微弱,但却安稳地亮着,为旅人指引回家的路。
玄宿抹了把眼睛:“......都跟上!”
众人飞奔来到小屋前,破旧的门把摇摇欲坠,朝内推开,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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