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身如玉(2/2)
在她低头躲避光亮时,丫头们在魏明夷的摆手示意下,匆匆离去。
再擡起眼,剩他独独站在门边。
黑衣,伴着浓重的血腥气。
她很容易注意到他颈边的血渍,抿了抿唇,看着他略有冷淡的向自己走来。
“说来龙去脉。”魏明夷斩钉截铁地开口,似完全不容她反应。
怎么说?这个问题,饶阿菩根本答不出来,她实际上不是乐仙儿党羽,又哪里知道他的打算?
这个不是她无可奉告,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审她也答不出来。
阿菩看上他的眸,盯了半秒,垂下,摇了摇头。
“你知道你一人扛下来的结果么?”他负手而立,掩在身后的手不禁攥拳,语气虽还算平和,但心里早就翻江倒海。
阿菩知道他在吓唬她,因为乐仙儿在外逃一天,她饶阿菩就在汴京安全一天,在别人眼里,她不过是乐仙儿推出来的挡箭牌,又如何能承担所有?
即便杀了,也是治标不治本,没什么大用,倒不住留活口来的好。
魏明夷见她不为所动,气笑了,嘴角提起讽刺的弧度,加大筹码:“是你会死,你爹也会死。”
提到饶丞,饶阿菩有所动容,那微乎及微的表情瞬间被魏明夷捕捉到,他单脚踩上床边脚踏,屈了屈膝,继续道:“告诉我他在哪儿,我保你爹。”
阿菩不受他蛊惑,充耳不闻,直接下决定,嚷了句:“他不是我亲爹,我不在意。”
这下,魏明夷唇边漾起的笑意更大,牙咬过下唇,解下腰间系的刀,用刀柄怼了一把饶阿菩的肩膀:“为了他,你都要跟你爹断绝关系了?你当我傻啊,没调查过你。”
她被他怼的晃悠,待坐稳后又感到肩膀骨头被刀柄硌得生疼,本就没指望他信,现下只垂着眼,不看他,也不言语。
沉默,是折磨人的铡刀。
一点一点,吞噬掉他仅存的理性,逼得他忍不住的发疯。
他想要一个解释,怎么就那么难?编一个都不会吗?像从前那样骗他也不行吗?
眼渐红,他撇开头,却无论如何压不住心底的祈求,嗓音有些哑,有些放软地开口:“阿菩,我问你,你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我么。”
没有声音回应他,像很久很久以前,在黑暗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滴泪毫不留情地落下,魏明夷抓紧手中刀,再一次往饶阿菩肩膀上,重重一怼,这一次,他没留情。
刚一受力,那痛感便瞬间袭来,饶阿菩不是傻子,自不与他这股力相抗衡,于是顺势往后一倒,巧妙化掉。
不料,魏明夷也顺势上前,他一脚踩上床板,刀柄擦着她的脸颊,狠狠砸在床上。
她被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珠子,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执着于喜不喜欢,眼前他不该是对她用刑,逼问她乐仙儿的下落么?然后她假装承不住,再顺势暴露给他乐仙儿的资源。
剧情该这样发展啊,而不是越走越偏。
“饶阿菩!”魏明夷怒喊一声,把她走神的魂儿唤了回来。
“你还在想他!”他皮笑肉不笑地压低身子,空闲的手擒上她的衣领,力气不小。
“不……”饶阿菩被他抓的仰了一下,随而压在腰下的手腕承受着更大的力,拧了筋的疼,麻木了两只胳膊,由痛感抑住她最后的声音。
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阿菩觉得自己似木偶娃娃,提提放放,任人摆弄。
有点像她刚知道自己是个NPC的那段时光。
也是这股劲,让她回忆起刚认识魏明夷的时候,想起方才他问她的话。
你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我么?
疼痛总是爱唤起哀伤,她想着两人之间没断的波折,鬼使神差地开口,来了一句:“你没有感觉么。”
静默这样长的时间,换了一句模棱两可,不知所以的话。
魏明夷愣了,后又笑了。他不知道她答的是哪个问题,也判断不出其中含义。
他想,他极端、他缺爱,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拥有爱。
也是,不配有爱的人,学不会释怀。
他松了抓在阿菩衣领的手,缓缓下移,停在腰带处,没去看她:“好,既如此,那我便强求了。”
饶阿菩脖子没来得及松气,身子又即将面临一大难,她甩去刚才脑中的感性,扭着身子大叫:“你做什么?!”
魏明夷专心解着系带,一拉一拽,将褪下的腰带扔到地上:“做夫妻该做的事,圆房。”
“等一下。”事情的发展,出乎她意料。
“等什么,反正你都要死了,成全我,有什么不行。”魏明夷不耐,掀起眼皮,像是被夺舍了般毫无感情地看向她。
死?!不行!!!
“不打算审我?”她语气沾上些急切,还有不解。
魏明夷动作没停,转身扔了刀:“我为什么要审你?杀了便好,何必浪费时间。”
这话一听,饶阿菩心凉透了,直接杀啊,审都不审,程序都不走一下啊。
盯着她吃惊的眼,魏明夷不由发笑,有几分挖苦的意思:“你都没有心,我干嘛要对你有情?”
“不不不,我有心,热的。你你等等等……别、别这样,我我告诉,告诉你一些事。”
因麻绳捆在饶阿菩身上,外袍半搭不搭地挂在她臂弯,魏明夷瞥了眼,不打算为她松绑。他双膝跪在床上,垂眸略看自己腰间,单手一扯,抽空回她:“不需要。”
沾着血腥气的外袍被他丢在床下,他双手撑在阿菩两侧,似笑非笑:“你想为他守身如玉,我偏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