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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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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地牢里,转眼又只剩下陈大牛和弋良两人。

陈大牛双手把住铁栏,目送嫂子离开后,眼泪才如珍珠般珍贵的坠下来,他怕弋良笑话他,赶紧抹去,吸了下鼻子,脸上重新挂上笑。

弋良裹在毯子里,轻飘飘睇他一眼:“眼泪不丢人,没人笑话你。”

大牛垂眼,再擡起时,泪光闪烁:“我觉得我给他们添麻烦了。”

“若是麻烦,你嫂子也不会这样大包小包来看你。”她回应,心里有些难受,开始莫名想起那个讨厌古板、总逼着她嫁人的老头儿。

她甩去脑里的人,整个人缩在毯子里,头往下埋了埋。

原先李渡舟不安排人进来,其实是好事,说明他们或许很快就能出去。而眼下,大牛嫂子送来这些东西,八成外面局势不容乐观。

弄不好……有人想要他们的命。

弋良沉了一口气,胸膛闷闷的,半晌她擡头,将手从毯子里抽出来,对陈大牛摆了摆。

陈大牛见状,瘪着嘴巴,两眼水汪汪地走过去坐下。

“我官职比你大,若有人审你,你就把所有罪责往我身上推。”

听罢,他果断摇头,表情坚决:“同甘共苦,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弋良苍白的唇挑了一下,凑到他耳边,轻声开口:“你在拿我当女人?”

薄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他眼中的水汽瞬间褪了干净,两颊渐生红晕,似乎浑身只能感觉到颈侧的那阵细痒。

她退开,眸紧紧盯向他,那眼神像极了拥有属于自己一片草原的野马。

陈大牛呆了片刻,然后摇头,口气温和:“弋良,你是我朋友,最好的朋友。”

“志同道合的难兄难弟?”弋良调侃。

“嗯。”他没否认,眸里洋溢着一片光彩,似乎也能照亮整片草原,“我想仗剑江湖。”

弋良没笑,只拄着下巴看他:“可我不想。”

“我知道,你想当官儿。”他回答的斩钉截铁,然后垂眸,“其实路不同,道理却是一样的。”t

“都是在反抗,和想要保护。所以居庙堂和处江湖,结果都是一样的。”

弋良知道,他同她一样,都是想摆脱家里束缚,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哪怕那件事特别荒诞,特别令人费解。

越是不懂,越是想要挣脱。拼命执着一件事,哪怕撞了南墙,也不想回头。

抛去男女之情,她挺喜欢他的。

所以她张口:“你替我完成吧。”

她对上他的眼:“我无依无靠,死了不可惜。”

“你有。”陈大牛往她身边挪了挪,自己率先靠在她身上,“我们可以彼此依靠。”

“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哪怕死了都不放弃彼此。”

“傻子才会放弃一线生机。”

有点冷,陈大牛抓起一旁毯子围在身上,仰着脖子看牢顶,道:“若是有一天上战场被敌军围了,就剩我俩了,我宁愿同他们战死,也不愿意让你挡在我身前替我挨刀。”

他歪歪头,两颊扯出一点笑:“因为是死局,我也不会有生机的。”

弋良靠在他身上,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打着圈儿:“变聪明了。”

“那是。你让我看的兵法,我没白看哦。”

她听了,笑了,轻声道:“鸢娘,我叫鸢娘。”

“真好听。你以后一定一定会飞得很高。”

因为鸢是鹰的意思,鸢娘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陈大牛这样想。

那穿过铁窗的一缕光下,缠绕着许多许多微不可见的灰尘,它们生而渺小,是凭借着这一束光,才会被无聊的人注意到。

弋良盯着看了很久,心里在问自己,还会有以后么。

不过……就算真止步于此,她也不后悔最初做的决定。

只是万一死了,那本书留着,或许是对阿菩的一种威胁。弋良愁上心头,双手掩在毯子底下合十,闭眼许了个愿。

睁眼时,怼了怼陈大牛,道:“阿珩,若真有生机,你一定要出去,我有事务必要你帮我完成。”

因阿珩一叫,陈大牛心脏停了刹那,他抿唇,想说不要,可没等他开口,便又听她道:“这是命令。”

他默了默,问:“是什么?”

“一烧了我常看的那本书,你知道是哪本:二去原州,寻朱诤,替我传一句话,鸢娘不孝。”

听完,陈大牛微微低下头:“……回朱千户,属下……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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