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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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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阿菩吃痛,低着头行礼。

姚氏见状,有些好笑:“你这丫头老低着头干嘛?我又不是母老虎,干嘛不敢擡头看t我?”

这一讲,大家目光均是聚集在饶阿菩的身上,其中有一道目光格外犀利,她不用想,自知那定是鸢娘的。

眼下,是瞒不住的了。

饶阿菩呼出一口气,认命般擡起脸,视线与鸢娘相对,片刻又辗转落在姚氏身上。

“阿菩?”鸢娘哑然,却碍于姚氏,举止有所克制。

姚氏没曾见过饶阿菩,看着面容并不识人。反是朱鸢娘这一叫,她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丫头是饶阿菩。

北镇抚司里的画师,魏明夷的夫人。

念着这里人多眼杂,不易暴露她的身份,姚氏并没说破,而是转身问鸢娘:“你认识她?”

朱鸢娘点头,冲阿菩一笑:“从前的手帕交。”

“便是你常与我说的……那个小提?”

朱鸢娘了然,应道:“正是。”

两人一唱一和,正好将饶阿菩撒的谎圆了回来,末了,姚氏一手牵住阿菩,一手拉住鸢娘,笑眯眯开口:“既如此,便上我那儿坐会儿去。”

说着,领着人便离开了。

这会儿昼儿才醒过神,看向自己的娘,问道:“哪儿来的这人。”

婶子一脸茫然:“送上门的啊。”

*

姚氏带着两人去了内室,唤人沏了一壶好茶,搁在桌上,而后起身,对两人笑道:“我不懂其中事,便不在这里碍事了。”

“李夫人……多谢。”

姚氏对鸢娘一笑:“客气了。”

内室熏香,不重,是淡淡的梨香,朱鸢娘翻正小巧的茶杯,给阿菩斟了一杯。

饶阿菩不渴,没喝,两手端着看着朱鸢娘笑。

面对这样柔和温暖的笑意,朱鸢娘心中发酸,生的愧疚,不敢与她对视,哑声道:“对不起,阿菩,是我害了魏大人。”

这话有失偏颇,饶阿菩摇摇头,轻声宽慰:“与你无关的,鸢娘。”

“不!若不是我没听魏大人的话,执意调查鄞州水灾案,便不会中了乐仙儿的计,给你们添了这样大的麻烦。”

饶阿菩将杯子放在桌上,拉过朱鸢娘的手,微微歪头看向她湿润的眼睛:“乐仙儿本就要将水搅浑,不管有没有你,魏明夷都会有这一遭,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

“我们避不掉的。”

朱鸢娘用手背蹭了一下脸,擡头看向阿菩:“你不怪他么?”

阿菩无奈一笑:“谁啊?乐仙儿么。怪啊,他不在乎魏明夷,甚至不顾他生死,一心只想要达成他的目的。”

“但话说回来,他目的是什么呢。”她神情稍显疲惫地笑了下,“现在你我都知道了。”

“所以他若不借他手,又如何澄清天下呢。”

朱鸢娘细思了会,觉得阿菩说的很对,于是打起精神,起身走向案桌,把最近收集来的各种消息整理在一起,拿到阿菩这里。

她平复好心情,开口道:“魏大人以身作饵,但留给北镇抚司的时间也并不多,南镇抚司的杜衡掣肘李渡舟,以至于他处处受限。”

饶阿菩翻着纸条看了看,然后道:“镇抚使也是为你做掩。”

朱鸢娘点头:“魏大人是被刑部抓走了,吕左攀诬他与鄞州案难脱关系,今上大怒,当即便令三法司会审。”

“大理寺和督察院都有吕左走狗,唯有刑部与其不对付,但两处施压,刑部万一查不到其他证据,恐怕是抗不住的。”

饶阿菩眉头蹙起,放下纸条,问道:“刑部主审官是谁?”

“是左侍郎霍彧。”

想是阿菩对朝中官员不甚了解,朱鸢娘便与她道:“刑部无尚书,一切事宜暂由左侍郎霍彧代理。此人刚直,一向看不过丞相作风,亦不站皇子党派。”

中立的。倒是比饶阿菩欲想的情况稍微好了一点点。

“我们有可能将我们收集到的消息递给刑部么?”饶阿菩含着疑问,试探问道。

听此,朱鸢娘想了片刻,摇头道:“会审期间,谁也见不到霍彧。况且谁能保证刑部里没有吕左的眼线。”

鸢娘说的有道理,乐仙儿暂未归来,皇子一事尚无根基。吕左攀诬,想以鄞州案定罪魏明夷,除去心患。

那么魏明夷则是明里保护北镇抚司,暗里为乐仙儿和鸢娘寻找吕左与贵妃私通的证据而争取时间。

不过,余留时间还是太短了。

三司会审,吕左涉及大理寺与督察院,这份势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但是吕左越是要速速解决,他们越是可以和稀泥,搅浑水。

饶阿菩动了一个念头,于是看向鸢娘道:“如果只是拖着,我们可以再闹大些。”

朱鸢娘英气的眉略有皱紧:“你的意思是……闹到今上眼前儿去?”

“嗯。”饶阿菩细细想过,对上鸢娘的眼眸,“我要去击登闻鼓。”

“不可!”

“如何不行?大梁有律,凡挝登闻鼓者,必有冤情,主司即须为受,为其昭雪,若不即受者,示为罪加一等。”

朱鸢娘收起桌上纸条,表情冷肃:“大梁亦有律,凡挝登闻鼓者、越级上诉者,男子先廷杖三十,女子须受拶刑。”

饶阿菩不以为然:“我知道。用七寸圆木夹手指嘛。”

听到她这样轻松解释这个刑罚,朱鸢娘被气笑了:“阿菩,你可知稍有不慎,你的手指便就废了。难道你不想再拿起画笔,当画师了吗?”

阿菩心知她所说的稍有不慎是什么,不过是担心吕左从中作梗,故意使她上诉不成。

她嘴角微挑,梨涡浅浅印在脸颊,擡起手,打量自己修长的手指,轻快道:“手哪里比人重要呀。”

说罢,她冲朱鸢娘眨眨眼,笑道:“破了案子,将吕左绳之以法才是最要紧的。”

这一下,朱鸢娘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噎进肚子里。

大家都在牺牲自己,可这样的牺牲,为的便是天理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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