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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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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听到晏西词这个名字,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说起来喻少闲直接称呼晏西词的名字是不对的,因为这个人是他和薛玉京上学时的老师,按理,他和薛玉京都应该尊称一声晏老师。

大概是记忆里的晏西词还太过年轻,这样称呼也不会有很重的违和感,他是高二的时候顶替退休的历史老师来任教的,刚刚硕士毕业没多久的样子,初见时白衬衫黑西裤,长相比很多学生还书卷气,干净又斯文。

晏西词写得一手好板书,偶尔戴眼镜,念书时声音字正腔圆,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兰花香气,那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这样一位温文尔雅的oga老师,在学生里当然很受欢迎,尤其是那群小姑娘,也不管属性如何,见天儿地一见晏老师就自动睁着星星眼,比晚自习的灯泡还亮,这就算了,就连班上几个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一向目中无人的alpha,面对这样的一位老师,也常常是不敢高声语,一时间,那个从不发火的斯文历史老师的课堂竟然成了纪律最好的。

喻少闲之所以会发现薛玉京对这位晏老师有些奇怪,是因为某次周五晚上两个人明明约好了去打球,结果喻少闲在球场等了半个小时都不见人,等他回家都两个小时了,薛玉京方才爬他的窗户来赔罪——喻楚天在家,他不敢走正门。

薛玉京先是一口气喝了辛姨端给喻少闲长身体的汤——其实没什么必要,因为高二的喻少闲也早过了一米八不过辛姨后面每每谈起喻少闲的身高都觉得是这汤的功劳,又从他桌子上薅了个苹果啃,啃完了方才揉着肚子说自己给晏老师搬办公室去了,这会儿还一口饭都没吃呢要不要和他一起翻墙出去吃夜宵?

喻少闲瞥他一眼:“谢谢,但我今天不太想听喻院长念经,还是算了。”

薛玉京只得无比失望地走了。

而那之后文科一向极为拉胯的薛玉京竟然在两个月内奋斗成了班上历史第一,还拿给抄一学期物理作业的代价贿赂了当时的历史课代表辞职自己成功上位。

从那以后,喻少闲时常看到某位在家吃苹果都不自己削皮的大少爷成了晏西词的狗腿,每天上课前殷勤拿教具,上课抢着回答问题,下课还追到办公室交流自己前天晚上熬夜补的欧洲历史,而晏西词是绝对耐心的,有问必答,放学的时候只要他没事,握着一杯水就能侃侃而谈一个小时。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淡雅如兰,君子似水的人,竟然在他们大三的时候死于一场车祸。

那次是晏西词自请去边疆支教,有人说是为了回来评职称,喻少闲私心是不相信的,但无论如何,晏西词没有到达遥远的边土荒漠,就死在了路上。

那之后,薛玉京夜夜买醉,如果不是他按着薛玉京去考试,这人就要被退学了。

薛玉京毕业之后出国工作一年,之后回国创业,期间无论他父母如何催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oga结婚,甚至亲自安排相亲,薛玉京都不为所动,所以喻少闲第一次知道他竟然有了身边人是很震惊的,尤其薛玉京还很藏着掖着,不肯带出来给人看,直到某次,喻少闲在薛玉京身上发现了那股酷似晏西词信息素的味道,再去旁敲侧击薛玉京,薛玉京沉默半晌,脸上笑意全无,最后拍着他肩膀扔给他一句话:就是你想的那样。

原本喻少闲再不赞同薛玉京的做法,也不可能因为这种私事和他正面冲突,他实在没有想到的是,兰渡竟然是纪由心的表哥,不得不说,喻少闲觉得他很该受着这一顿揍的。

令人窒息的沉默被打破,薛玉京的声音低下来:“少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难道也不能理解我”

喻少闲微微摇头:“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正因如此,我知道作践无辜之人的真心,下场一定不会好,我不希望你这样。”

“好好,我知道,但是没关系,天打雷劈,就冲我来吧,我扛得起。”

薛玉京短促地笑了一下,按掉了电话。

第二天门铃是午饭过后响起的,喻少闲去开门时只兰渡站在门外,穿浅灰衬衫深灰西裤,这样的天气也似自带一股清风般的凉意,他冲喻少闲颔首微笑:“身无长物空手而来,喻先生不要见怪。”

纪由心扒着门框冲兰渡疯狂招手:“我在这里,哥哥。”

喻少闲侧过身让兰渡进去:“没有见怪,请进来吧。”

纪由心跑过来亲亲热热地挽住兰渡的胳膊,喻少闲略陪了一会儿就回房写字,给这对久别的表兄弟足够的叙旧空间。

其实纪由心上次见到兰渡也是很久之前了,兰家并不住京城,而他十二岁去做练习生,自那之后连自己家都很少回,更不要说走亲戚,少有的几次也只是过年的时候匆匆见面匆匆离开,只听他母亲说小时候对他很好的兰表哥高考如何优秀,毕业后又顺利考入行政院,以及某次听到他母亲愁眉苦脸地打完电话,颇为气愤地和他说兰渡从行政院辞职,据说还是为了一个男人,他姨夫大怒和他表哥断绝关系,不准兰渡再回家。

纪由心不见到兰渡还好,一见到又开始愤愤不平,拉着兰渡到了落地窗前的蔷薇花架下,正值夏天,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喻少闲品味淡雅,养花也养得有条有致,一丛丛此起彼伏,显然是经过精心搭理,纪由心就这样让衣冠整洁的兰渡和自己一样席地而坐,上来就说:“表哥,你什么时候和那个人渣分手?他根本配不上你,他是怎么威胁你的你告诉我,我让人去把他的腿打断!”

这就是温女士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不知传了多少手的假料了,喻少闲昨天解释了很多遍纪由心还是不信,兰渡无奈地笑了一下,揉揉他的头:“由心宝贝,我和他在一起,真的不是因为被威胁,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不相信。”

纪由心狐疑地看他:“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和这种人在一起,难道他真的爱你吗?”

如果是这样,那表哥又真的爱他吗?

兰渡摇头,没有丝毫遮掩:“他不爱我。”

“甚至对他来说,只是觉得我的身上,有他年少爱慕而不可得的人的影子而已。”

兰渡一直都知道。

“什么?!!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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