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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老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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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老家

可宋知意的表情却没有落入贺瑱的眼底。

贺瑱只是觉得橘子好吃,又自顾自地拿了一个剥开。

他有些无聊地打开了今天刚下载的颤声APP,准备再去看看阿楠爱养宠的其他视频,结果搜索栏跳出来的就是——

狮子咬人案唯一幸免者独家专访直播。

他随手扯了一下宋知意,示意其和自己一起观看,就点开了那个长视频。

直播的地点选在了医院病房里,唐谦穿着条纹的病号服,脸色还是不好,看着瘦了许多。他的腿上盖着被子,却将断掉的左手小臂赤/裸/裸地展露在镜头前。

而他的身边坐着的是一个美女记者,浓妆艳抹的模样其实并不适合来参访一个所谓灾难中的“受害者”。

贺瑱看了一下手机左下角的主播名字,写的是新星传媒的官方账号。

新星传媒他并不熟悉,就暗自记下了,准备之后再问陈晓礼了解些情况。

其实唐谦也没在采访中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叙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又将自己的伤口时不时地露出来给观众看看,顺道说了自己是如何冒死将麻醉剂推进狮子体内的。

看完了整个视频,贺瑱将手机屏幕锁上,抱臂靠在柔软的沙发靠枕上。

唐谦这么一来,是真的将自己置于英雄受害者的位置上了。

“唐谦不是很爱他的那些动物朋友们吗?如今这幅做派,怎么像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狮子身上?”贺瑱甚至觉得就仅仅两天,唐谦都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宋知意却是默不作声,又点开视频快速地查看了几遍,随即又将几张截图展示在贺瑱的眼前。

贺瑱仔细观察了一下,却见得那几张图上唐谦的眼神都飘忽着看向自己的正前方,而不是他斜侧方的记者。

“有人在给他提词?”贺瑱拧着眉头,不敢置信地又重复看了几遍视频,却又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他抱着另一个靠枕,将两条腿都踩上了沙发边缘,歪着身子思考什么。

片刻,他又是骤然站起:“你说……唐谦会不会察觉到他被这个媒体利用了?他还在不在乎狮子的命?”

“我不知道。”宋知意弯腰把拖鞋摆在贺瑱脚下,又说,“发烧才好,把鞋穿上。”

贺瑱下意识地哦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顺从地听了宋知意的话,穿上了拖鞋,又绕着琉璃茶几皱着眉头绕了几圈,最终得到了一个结论:“不行,我明天还得再去和唐谦聊一聊。”

翌日一早,还不等他到支队,就已经收到鉴证科对那个叫Freedo和自由之侠的IP分析,果然是和马戏团的行进轨迹一样。

陆何对抽签盒子的结论也有了:“老大,那盒子没问题,里面的纸也没问题。”

贺瑱抿抿唇,并不多言,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谱了。

其实盒子上面有没有被动过手脚,抽签纸张上面存不存在猫腻,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凶手是唐谦,他就会让自己“抽到”想要抽到的座位数字。

他啧了一声,这手段其实并不高明。

他踌躇不久又对陆何说:“继续走访调查死者的事情吧,还有他们那个马戏团的票是怎么来的。既然唐谦能对那几个死者的座位号了如指掌,那一定是在这上面下了些功夫的。”

陆何领命,也是一脸愁容。

贺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笑道:“加油啊,小伙子,看起来我们的胜利马上就在眼前了。对了,我得出个公差,你好好看家,这几天支队就交给你了。”

陆何啊了一声,有些懵地擡眼看着贺瑱。

贺瑱解释说:“昨晚挂断我电话那个女人位置追踪到了,就在平县。”

这无疑不更加坐实了这个女人和唐谦有关系,所以贺瑱要求查了手机号登记的机主信息——

唐萍,女,二十五岁。

最重要的是她亲属名字处,赫然写了她有一弟名唐前。

虽然写法略有不同,但是贺瑱敢笃定这就是唐谦本人。

要么唐谦这个名字是他在马戏团的化名,要么就是他成年后自行改的,亦或者说整个唐谦这个身份就是假的。

也怪不得他们从唐谦这个人查不出什么端倪来,原来根本就该查的是唐前。

至于她为什么拒绝接听警察的问询,就不得而知了。

平县离沣潭并不远,差不多有400公里。只是最近的高铁站,也只能通到临市,下了车还要转乘其他交通工具。

贺瑱即刻联系了当地警方,买了最近的高铁票准备去和她好好聊聊。

只是陆何留下了,他就得需要另一个人陪同一起出差。他本想一人去的,可终归这不合规矩。

可是没成想,最后前往平县的竟成了贺瑱和宋知意。

也没什么别的理由,多的就是支队人手不足,鉴证科、检验科离不开人,而部分警力还要盯着马戏团,多余出来的就宋知意和张棠棠了。

张棠棠一句我是女孩子,把宋知意推到了风口浪尖。

后来贺瑱就随意给宋知意找了一个也许还会有其他尸体的理由,没想到一语成谶。

贺瑱坐在高铁二等座的窗边,望着渐行渐远的城市风光,眼中逐渐浮现了绿色。

他靠着椅背眯了一会儿,不多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滚到了一个靠垫上,舒服极了。

他哼唧了一声,蹭了蹭那个有些硬的靠垫,自顾自地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下,又陷入了梦境之中。

宋知意看见一头撞在肩窝上的脑袋,唇边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不再挪动半分,直到高铁已经减速,就要进入他们要下车的站台,这才叫醒了贺瑱。

贺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见周遭已经是别样的风光了。

这里的温度比沣潭市要高,贺瑱脱下了外套抱在手里,身高手长地从架子上取下了他和宋知意的背包。

当地警方已经等在高铁站外,见到贺瑱二人的时候就开始握着贺瑱的手不住寒暄,还介绍说自己是平县的警局副局长,姓郑。

贺瑱的脸歪了歪,也自我介绍:“我是沣潭市刑侦支队的队长,鄙姓贺。这位是我们队里的……同事,姓宋。”

到底带个法医出公差的事情,有点奇怪。

郑局长立马笑得满脸褶子,又说:“虽然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但是还是应该给二位好好接风洗尘一番。不如我们就市里找个黑珍珠餐厅,稍微吃上一吃?”

贺瑱听罢,眉头都皱了起来。

平县是个区级县,也算隶属于这个市的。所以当地的警察局长,和他这个支队队长相当是平级。

但他平日里过得不算拘谨,也是因为有家里的帮衬。但这个郑局长一出口就是五星级酒店大鱼大肉,当真是将某些特质写在了脸上。

“不去吃什么好的了,您稍微前面便利店刹一脚,我们买点面包什么的垫一下就行。”贺瑱绷着一张脸制止了郑局长的行为,即便是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郑局长看见人家不买他的帐,也不再多问,只是又亲自下车在便利店里买了最贵的便当和面包。

车程一路从高速开进了国道,又逐渐走上了盘山的公路,最后到了颠簸的土路时候,贺瑱知道他们终于抵达了唐谦的老家平县光明村。

这车坐下来比高铁时间都长,一路颠的贺瑱屁股都疼了。

他下车之后就原地蹦跶了两下,缓解了腿上微微充血水肿而带来的不适感。

继而又敲响了唐谦家破旧的大门。

“谁啊?”院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和贺瑱那天在电话中所听见的相差无几。

郑局长刚想应声表明身份,就被贺瑱制止了。

唐萍心里埋藏着秘密,贸然公开身份,恐怕她连这个门都不会开。

贺瑱只是佯装有些急迫地说:“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过路的,但是突然很想上厕所,可以借用一下您家的吗?”

唐萍不疑有他,更记不住贺瑱在电话中短短的几句声线,不设防地打开了门,却见到外面有不少人。她心下已经,当机立断又要关上厚重的大门,可却被贺瑱抵住。

“不好意思骗了你。”贺瑱这回吐露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开门见山地说,“我是之前被你挂断电话的沣潭市刑侦支队贺瑱,唐萍女士,就你弟弟的事情,我想与你谈谈。”

唐萍面露菜色,却又听到屋内传来一声略显苍老的女声问道:“萍萍,谁啊?”

她赶忙回应:“妈,没谁,借厕所的。”

唐母哦了一声,没再多话。

唐萍叹了口气:“我弟弟早死了,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走吧。”

贺瑱在手机上亮出唐谦的照片,放到唐萍的眼前,唐萍的目光躲闪根本不敢细看。

“真的不认识吗?”贺瑱已经从唐萍的反应中确认她认出唐谦了,再次发问不过是想一步步地击溃唐萍的内心。

唐萍握住大门的手颤抖着,她舔了舔下嘴唇,仍是固执地咬死:“不认识,我弟弟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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