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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醒来时,人已躺在干整软卧的床上。
视线环顾四周,屋内简单的陈设似是客栈样式,萦绕着丝丝屡屡的药香。
一边回忆着昏迷前的来龙去脉,一边掀开棉被准备起身下床。
“嘶……”心口的灼痛,让她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
她慢下身形去瞧伤口的功夫,外间晋王闻声已至,“此处已是大铭境内,你塌心躺着就是。”
他下意识伸手要扶人躺回去,想到男女有别,又收了回来,“医女尚且留在隔壁,若有不适,随时可唤她过来。”
清宁慢慢躺回去,从晋王的话语里额外琢磨出两重弦外之音:他业已知晓她的女儿身;他寻了一名女子为她贴身换药。
君子端方有分寸,隐晦告知一切,让她塌下心的同时也免去不必要的尴尬,“王爷费心了,我身子暂无不适。”
“如此甚好。”
晋王隔着半扇床幔,负手立于床头,报之以歉意:“先前计划多有疏漏,累及你重伤,此乃本王过失。后续抓捕之事,定会加快进程,早日给你们师徒一个交代。”
“金韩王手段狡猾下作,此事不该归咎于王爷头上。只是昨夜已然打草惊蛇,日后想再引他渡江,恐怕会难上加难。”清宁语气沉重。
听她说完,晋王有一瞬停顿,而后温声安抚道:“小花回来禀报,他别院内护卫不过区区百人,不足为惧。”
恰是这时,医女敲门端来新煎的药汤,晋王先行回避。
清宁心口有伤不便挪动,医女就坐在床边,一勺勺喂给她喝,“您家夫君对娘子可真好,在床边连着守了一日一夜。我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哪个夫君会如此上心。”
“一日一夜?”清宁咽下苦涩的药汤,“今日是初几?”
“初十。”医女解释道:“您从前日夜里就发了高热,直到今早方才散去汗意。”
是了,他们是正月初八去的高丽城。难怪她刚才提及昨夜时,晋王反应有些古怪。知礼如他,没当面戳破。
“所以这一日一夜,都是他……帮我换的药?”还说她是他娘子?
“衣物和药是我换的,但换湿帕子的事,您夫君未假手于人。”医女点了点托盘里的小罐子,“心思是又细又周全,还命我得空去外面买了蜜饯回来。”
清宁机械地喝着汤药,目光则落在白色小罐子上,一瞬狐疑。
他如何知晓她喜欢吃甜食?
不过很多小孩子在喝汤药后,都会闹着吃蜜饯解苦,倒也稀疏平常。只是她生在贫民窟,且摊上孙氏这样的母亲,从小到大都未享受过这等待遇。
软糯的话梅肉含入口中,甜甜的滋味萦绕在舌尖,瞬间口齿生津。
清宁仍有出神,恍然望着床顶帏帐,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幅隐隐约约的朦胧画面。
似乎是在她梦里,又或是她高热迷蒙间,有个人始终坐在床头。
时不时会将她额头上烤热的帕子换作冷凉的,时不时会用温热大手覆过来试探体温。
宽大广袖不经意拂过她脸颊,上乘衣料柔软,散发着安神怡人的玉檀香气,浅淡好闻。
那香气很熟悉,让她于半睡半醒间也不曾惊心,因为曾在晋王的马车上闻到过。
***
“王爷,您的命令已带给魏将军。他当场就名副将带着两百铁骑,着常服前往了高丽城。”
隔壁房间,暗卫十九关好房门,躬身向晋王禀告。
晋王面朝窗户而立,望着熙熙攘攘的街头,良久“嗯”了声。
其实早该如此,偏偏他私心作祟,执意让清宁冒险一回,差点就失去了她。
他想过诸多可能,她是魏擎的私生子或旁亲,是拓跋沉昭有意寻的相似少年以来日对付魏擎,又或他当真患有顽疾、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偏是从未想过,喉结也是作假,她竟是名女子。
难怪拓跋沉昭身为一国可汗,却频频为她冒险追来大铭。但自打蒙古向大铭岁岁朝贡,两国百姓可自行通商交往。那么,他为何如此忧心急切?
“她身世查得如何?”
晋王虽未言明,但暗卫十九心知有数:“属下从军营离开后,连夜去了趟蒙古皇城的县衙。从户籍显示,清宁姑娘自幼就生于蒙古,祖祖辈辈也都是蒙古人。”
晋王回身,冷冷瞥他一眼:“拓跋沉昭早已属意于她,你觉得,那户籍可信程度有几分?”
暗卫十九砰然跪地:“是属下愚钝了,还请王爷责罚。”
“两日。”
“是。”暗卫十九不敢耽搁,匆匆飞身离去。
自幼跟随在晋王多年,最后时限一向定为三日,这般迫切的时候少之又少,可见是真急切。
房间静下来没一会,门外传来医女的敲门声,告知清宁伤势进展:“夫人醒了就算脱离生命危险。但还得歇上半月,精心调养,待伤口结痂方可下床。剑伤在心口,格外忌讳心绪大起大落。”
对于“夫人”的称谓,晋王没有解释的打算,只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她近日心情受不得刺激?”
“正是。”
晋王淡淡点头:“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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