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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镖局半年后,她救了三位官家小姐、两位遗孀少妇、一位患有龙阳之好的纨绔子弟。俊美之人无论男女都受欢迎,麻烦是一点没少,唉……
后来,清宁戴起黑色帏帽,换到余杭的“宁清镖局”。
当时赶上宁清镖局换新东家,月钱比旁的镖局多出一倍,加之这名字也投缘,清宁就顺势加入其中。
宁清镖局的新东家很神秘,清宁从没见过他本人,就是连声音都不得而知。据说这人身子不大好,常年需要静居休养。
许是新东家自己久病缠身,故而格外关照镖局的膳房伙食。为着几十个镖师,雇佣了四位大厨。甜口的杭帮菜地道,蜀地的麻婆豆腐也辛辣入味,京城的涮羊肉信手拈来,北疆的煮羊奶也堪称一绝。
清宁加入镖局不过半月,身量就长开一圈。之前新作的镖师衣物都不能再穿,管事帮她去请示东家,转天新衣物就齐齐整整出现在她房内。
大伙私下围在一起用膳,都忍不住念叨东家的好,说要在宁清镖局干一辈子。
清宁由衷点头:“那我们就祝东家长命百岁,这样我们就一直有差事干。”
“对对对,祝东家长命百岁!”大伙举杯庆祝,围炉煮酒,欢声笑语不断。
不知怎的,这话很快就传到东家耳朵里。管事带人送来一只新鲜的羊腿,“大伙的祝福,东家都收到了,有赏!”
“哈哈哈哈哈,谢过东家,东家万福……”
于是好酒配烤肉,口齿生香,那晚清宁的嘴角想压都压不住。
醉酒朦胧间,她恍然感慨:和这会相比,前十几年的人生真像是被人偷走了。
酒尽人散,清宁被老管事搀扶回房间。烈酒后劲比较大,她不舒服地躺在火炕上,额头涨得厉害,怎么都睡不着。
后来不知过去多久,终于眼皮沉重陷入困倦,她闭眼入眠。
似梦似醒间,额头好似多了一方温湿的帕子,沁着安神的玉檀香,丝丝凉凉地钻进她额头深入,绷紧的太阳xue不自觉舒缓开来。
好熟悉的玉檀香,像是在哪闻过,一时又想不起了。
待得次日一早,她再行睁开眼,房间空空如也,了无痕迹。
***
再见晋王,是当年的晚冬。
清宁与其他几个镖师北上送一批贵重瓷器,雇主要求急,他们顾不得大雪变天坚持赶路,最后被困在一座荒废的庙里。
大雪封山数日,所带食物越来越少,悬在众人头上的焦虑越来越浓,宛若黑压压的乌云。
就在商量着派谁拿上仅存的干粮,搏一搏下山求助时,一道马蹄声由远及近。
“太好了,咱们有救了!”
大伙欣喜若狂地打开庙门,翘首以盼。
清宁也行至门口,望着驶过来的人马,望着队伍最前面的月白华服贵气公子,有那么一瞬,忽而忆起那年与晋王同困山神庙的情形。
当时赶上雪崩,他将她牢牢护在山下,发生了些不可言说的亲密触碰,后来山神庙整晚都不尴不尬的。
后来巧遇大火,也是在那座山神庙,他将她拽出深陷十几年的困惑谜题,得以喘息做真正的自己。
而如今再遇,他再度如及时雨一般现身,解救她于大雪天寒之地。
见他微服出行,清宁拱手隐晦见礼,“好巧。”
“不巧,我来寻你。”
待众人进去烤火吃肉,晋王站在门口,一双含笑桃眸深深望进她的眼。
清宁面露不解,忽见镖局的老管事提着一个包裹走过来,恭恭敬敬递到晋王面前,“东家。”
晋王顺势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崭新的白色狐裘。
吩咐老管事退下,他随后将狐裘披到她肩上,动作自然,语声温润:“这狐裘是魏将军去年猎得,经过魏夫人亲手缝制。他们说,无论你何时归家,定北侯府都会备着你的一双碗筷。”
“你……你们这两年都好吗?”
清宁唇瓣微颤,心头感慨万千。
原来,宁清镖局是他开的。原来这两年,她从不是独自一人飘荡在外。魏擎夫妇始终在挂牵她,而他更是一直都在。
狐裘是去年到了他手中,而他给予她足够时间散心,尊重她的一应决定。
“挺好的。”晋王闲散一笑:“都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你无需牵挂。”
“您说得极是,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无需旁人照看的。”
清宁心有不忍,他堂堂亲王理应在朝堂指点江山。若单纯为着她一介布衣平民,屈尊委身在余杭一个小小镖局内,着实大材小用。
晋王闻言,擡头望向门外茫茫白雪,默了默,才轻启薄唇:“不是旁人。”
“什么?”她看他。
“初次到高丽城逮捕金韩王的那晚,情况紧急,其实是本王给你心口上的药。”
他也偏头看向她,神情郑重而虔诚,一字一顿:“本王说过,要对你负责到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