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2）
第40章
“听说有名变种人参加现在正火的模特比赛了吗？”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对方是变种人？”
凤凰女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官网回放，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朝众人道：“不确定，但她自己承认了，要打赌吗。”
“好啊，赌半个月溜出学校买披萨。”
“笨蛋，不要出去啦，最近不安全，有人说在市区看到了胖龙！”
“不对吧，明明是密大春季鳄鱼上岸袭击教职工……”
叽叽喳喳，众说纷纭。
……
下课之后，李千欢抱着书本从教室走出来，恰巧听到姑娘们在追综艺真人秀节目。
作为一名变种人亚裔，卷的DNA在李千欢血脉里闪闪发光，她本无心娱乐，着急去图书馆复习考试，但姑娘们像春季的火烈鸟一样昂首尖叫起来，激烈的谈论声飘入李千欢的耳朵。
似乎在喊隔壁的密大的教授好帅，密大的校园好漂亮，以及感叹为什么查尔斯教授不去申请做密大的兄弟学校之类的梦话。
哦，原来姑娘们正在看网络回播。
“千欢，这里有个选手和你一样都是种花国裔哎，她现在是比赛投票第一名，小淘气开了个赌局，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幻影猫凯蒂兴奋的大喊大叫，害的众人被汉克教授赶去建筑物外空旷的草地上，省的他们打扰低年级变种儿童考试。
李千欢看着网上那些被扒了一个彻底的选手资料。
什么白发亚裔少女、亚马逊后裔、会唱歌的鳄鱼、斯塔克变种人和恐怖的小丑怪物，她只莫名想到——一个人存留在世界上，总会留下痕迹。
话说回来，“痕迹”和“很及”听起来很相似，有什么不同？——“痕迹”是被丢下的足迹，而“很及”永远在追赶时间。
李千欢看着变种学校的女孩“很及”的讨论春季新时尚，就像她们融入了外面的世界。
好吧，四月是最无聊的月份，学生开始准备期末考试，校园内生出紫丁香，将记忆和愿望混合在一起，再用温暖的春风搅动那些明亮颜色的根茎。
同自由开放、天天作死的密大不一样，X学院是一座长满常春藤的城堡式寄宿学校。
一大片草坪围着城堡，远处的湖面若隐若现，更外围是设置有监控警报仪器和心灵屏障的古老森林，这里是几百名变种人师生的避风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学校里生长着会喷火、喷水、穿墙、飞行，以及以为自己能飞行的小变种人。
“啊啊啊啊！！！”一名以为自己会飞的变种小孩从瞭望塔掉下来。
凤凰女皱眉道：“泰迪，下次小心一点，你可以自己去医务室吗，亲爱的？”
长着鸟嘴的小变种人道：“但是我看见风中有一只绿色的小鸟，我想和小鸟做朋友。”
“好好休息吧孩子，你还有考试没结束呢，我保证暑假给你带动物园礼品店里面的小玩具。”
“好耶，谢谢你格雷琴姐姐！”
姑娘们恰巧没空，便让路过的天使沃伦送小孩去包扎手臂。
李千欢擡头时发现一只碧色云雀圆滚滚的缩成一团，就站在树梢上，那只小绿鸟的眼睛金灿灿的显得有些凌厉。
看到有沃伦把小孩带走包扎，绿色小鸟的身体弛缓下来，好似松了一口气。
一只白毛猫头鹰落在对面的房梁上，咕咕怪笑了几声，李千欢亲眼目睹绿色云雀的绒毛炸开，青翠欲滴的羽毛泛红，追着比自己体型大好几十倍的猫头鹰以翅膀拍击，极度凶恶的朝远方飞走了。
卧槽，这是什么古怪的生物链，倒反天罡啊！
李千欢使劲甩了甩头，忘记刚才发生的细节，并花费三分钟时间了解姑娘们谈论的大概话题。
她的朋友们在说某个停播几年的模特秀突然被大公司投资重启，且已经播放了多集节目，反正就是围绕主办方的要求，按照“仙人”、“精灵”、“天使”之类的题材再创作。
——俨然是个好看的宗教节目。
主打一个美轮美奂，但和变种人的日常无关。
或者也不能说完全无关，一个名为“梅芙女王”的选手成了姑娘们讨论的焦点。“梅芙女王”在节目中自称她拥有和变种人一样的异能，这种在“变种人不友善”社会中的公开行为，使得梅芙成为了变种人圈子里代表希望的象征。
李千欢翻了一遍推特后，却发现“梅芙女王”对自己超能力的公开，只不过是一场被精心策划过，以求讨好多种小众群体的公关活动，对方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变种人。
简而言之，对方并没有变种人的变异基因，是个社会上的自由人。
而李千欢并没有失望，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过期望。倒是将目光无意中落在了另一位选手白发身上，光从面相看，对方是不折不扣的亚裔美少女，李千欢好像从对方的神韵中找到了些许认同感，对那个叫申鹤的选手起了些兴趣。
她小时候和父母回国，全家一起去绝云间5A风景区旅游，大山里面藏着大大小小的道观，李千欢觉得对方非常像奥藏山道宫中描绘的女仙。
幻影猫看见李千欢在查推特，扑过来接着卖安利：“哦，你想支持白发小姐啊，她是安静的类型，要打赌她拥有超能力吗？”
——超能力！
李千欢就是被变种人的异能给害了，她的父母很爱她，只是因为她觉醒了变异基因，导致她无法同普通亚裔一样去普通学校，卷普通的白人小孩，所以全家一年难得相遇几次，还为李千欢要如何继续获得高等教育愁白了头。
如果她想读硕士，就只能选择闹鬼的密大了，听说那座学校的死亡率比X学院还高，且最近刚刚爆炸。
这也是死，那也是死，拿到博士学位后再死可乎？
李千欢顺着朋友的推荐，开始逐步了解女孩们讨论的热门节目，她在推特上翻到了铺天盖地的节目宣传广告，以及观众对申鹤小姐的评价，觉得网上的评价乱七八糟的，不过幸好夸的多，挑刺的少。
推特上说，申鹤小姐是密大的学生，李千欢有些羡慕的为对方点了一个赞。
推特上还说，下一期节目和家人有关，狗大户赞助商群玉阁为选手们提供了直播服务，要求是选手和三名亲友合作完善凝光女士设置的故事，拍出符合要求的硬照。
这傻X节目是不是忘了自己只是超模评选真人秀？
李千欢边看边吐槽，逐渐忘记了今天的复习目标，在读到网友说什么“密大教授届时会出现在申鹤小姐的直播间”，并全网狂欢后，她有些费解的眨了眨眼睛。
在李千欢认知内，隔壁密大的教授都是疯狂作死但不会死的恐怖人类，必备技能是阴暗的扭曲和蠕动爬行。
她不明白网友们在普天同庆什么。
但是回放节目剪辑，李千欢睁大眼睛，面色微红。
节目内，摄影棚里柔和的光线营造出一种温柔而神圣的氛围。摄影师调整着相机的焦距，准备捕捉一瞬的静谧与美丽，还有人在天空撒花瓣。
白发少女系着吊威亚，落在在绿色幕布前，她的装扮灵感来源于古老敦煌壁画上的水月观音，头戴莲花宝冠，手持玉如意，月白色彩带飞扬。白发梳出一个飞仙髻发型，微闭的双眸透出一种沉默和清冷，明明只是吊着威压在半空飘荡，却做出来右腿支起，左腿轻垂，右臂自然搁于膝上的高难度动作。
很漂亮。
“我知道白发小姐模仿的是什么，是传说中的飞天，或者是类似的神仙！”
幻影猫举手开心叫道，因为申鹤小姐，她对神秘的东方力量产生了兴趣：“千欢，你知道纽约时代广场之前循环播放白发小姐的硬照，有司机因为看的入神，居然带走了交警和三只路旁的垃圾桶吗哈哈哈哈！”
节目中的水月观音，或者说水月飞天身着白色的西域飘带与长裙，服饰之上的珠璎珞与臂钏随着动作摇晃，那个少女就恍若覆盖着青白的釉漆，冰冷的像湖面上的月光。
“唰。”
女仙挥动飘带，裙摆轻柔如水波纹，恍若白鹤展翼，将要飞离。
李千欢甚至感觉到自己嗅到了东方的微苦的药料，和一种非常冷淡的百合花的气息，苦味中带来的是一种解腻的冷清，甘甜则修饰了霜雪的锐利，有一种若即若离的神圣感。
非人的少女看向李千欢，像是在说些什么，却阖目不语。
“千欢，白发小姐还拍摄了练枪的MV，好像是给凯迪拉克汽车打广告的，她依旧是广告第一名，第二名是会唱歌的鳄鱼，第三名是斯塔克的机器人，第四名才是我们之前讨论的梅芙女王，要来投票吗？”
李千欢点了点头，很快注册通过了观众认证。
“但是凯蒂，你有没有发现，在拍摄时申鹤小姐没有系好威压？”李千欢投完票后问。
“所以我们猜测对方有超能力呀，或者是神奇的东方功夫！看看这段练枪的MV吧，千欢我敢打赌，白发小姐一人能打两个镭射眼！”
MV是云海中白雾缥缈，女仙手持长枪，搅动一片梅花林，场景美轮美奂、美不胜收，代表了凯迪拉克品牌所追求的先进技术和冷感美学，广告词是——花钱请大家看神仙，凯迪拉克，每一次驾驭，都是美的飞翔。
李千欢：“……”
她有些羞涩，申鹤小姐的确很像MV和硬照中表现出来“神仙”，李千欢决定将申鹤作为自己的新精神偶像……因为远在美利坚的土地上，小时候那些外祖母摇着扇子，望着牵牛星和织女星相会时讲述的传说故事离她远去，但现在丢失的东西又长出翅膀，鸟儿一般飞回她空荡荡的心房。
她有些想念大海，想念那永远无法回归的远方了。
“天台山头梅花时，天台仙人去不归……”
李千欢笑着念出一段奇怪的韵律。
“千欢，听起来方方正正的真好听，是你的家乡话吗？”
“是的，我外祖母教过我一些种花国的古诗，她说以前那块大地上有仙人和人类并肩同行，天和海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和脚步，外祖母说仙人乘风御风，叫做逍遥。”
“逍遥就是自由的意思，她希望我长大了也这样。”
“……”变种人姑娘们听后没有说话，想了想自己，又想了想外面的变种人反对组织。
不自由。
不被接受。
“我不支持梅芙女王了，我觉得她在骗人。”幻影猫凯蒂投票给了口中的白发小姐，拉住李千欢说她应该多给朋友讲东方的有趣故事，“还有诗词很好听，虽然我听不懂，亲爱的千欢，你能多念几首再带上解释吗？”
李千欢有点不好意思的承认，她快将乡音忘光了，但依旧记得——“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很好听，这又是什么意思？”
“也是自由的意思……外祖母说，她的家乡的老名字叫做荻花洲，数千年前由大鹏鸟守护。”
“外祖母相信总有一天消失的大鸟会从深海游回来，化作金鹏在世间翺翔，落下的羽翼庇护黑夜中沉睡的九州天空。”
她说着，一种无形的光芒在额前闪烁，地脉缓慢流淌间，将那道单调的光引向申鹤所在的地方。
李千欢看着申鹤，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无拘无束的自己在梦想的世界生根发芽。
‘我希望申鹤小姐是自由的仙人……’
一只绿色小鸟在云中观察，看到光芒从女孩身上飘出，便跟着光点的方向飞行。
还有更多的光点自四面八方交汇。
‘祝福那个漂亮的女孩，她的枪术让我想起了爷爷讲的神仙故事。’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我觉得白发小姐姐像月神一样，请接着赢下去，给那群老外一点东方小震撼！’
‘我喜欢她的自信，如果是造神，神灵也该像她这般无所不能。’
‘她不是很符合杂志上东方的美学……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高级美，难道我们以前都被骗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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