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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三章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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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宅子是林老夫人的,他这个做儿子的,就慢慢修吧。

*

滕越回门去了,林明淑没当回事,但朝堂上弹劾恩华王府的折子都陆续递了上去,滕越倒是沉住气得很,她却只想知道恩华王府要怎样应对。

若是恩华王府怕把事情闹大,想跟他们私了,她其实是愿意的,树一个敌人不如交一个朋友。

但滕越只怕不愿意。

林老夫人反复思量着这事,又是几日难以入眠自不必提。

恩华王府这边也有幕僚提出要私了。

但也有人道,“滕家这么快地就让人把折子递进了京里,这哪里是要私了的意思?他分明是不满王爷在边关交结将领,借此机会告我们一状。”

“早知道,当初没能拉拢他,该把他打压下去才是,反而让他拿了把柄......”

王府一众幕僚议论着此事,他们说着滕越此人是个硬骨头,却见坐在中间的恩华王爷非但不愁不闹,反而面含赞赏的点了头。

恩华王朱震番道,“我先也觉得他不过如此,配我荣乐差了一些,架不住荣乐看上了他。没想到这小子竟有这般气魄,敢同我对着干,是个有种的。”

他不怒反笑,“这倒让本王看得上他了!”

恩华王这般态度,一众幕僚反而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有人也开始顺着他的话说起来,但更多人还是道,“他这般弹劾王府,对咱们总是不利的,少不得会让朝廷盯紧了咱们,弄得束手束脚也是难受。”

“还有那大太监洪晋,正要往边关插手,这次说不定就找到机会了......”

这些事固然烦,但朱震番还能把女儿推出去挡箭不成?

他是舍不得的,可偏有人还道。

“说来这事,其实是县主太沉不住气了,反倒都落到了王爷身上来。”

这话一出,朱震番就止了此人。

“不要再说荣乐的事,娇儿也只是觉得那小子打了我的脸,她小姑娘家气不过罢了。”

他说着,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

“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左不过就是被掣肘些日子......”

然而话音未落,突然有人来报。

“王爷,县主离开王府去西安府了!”

“去西安府?她去西安府做什么?”朱震番瞪了眼。

来人直道,“县主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能让王爷替她背了罪名,她去西安府的按察司衙门自首去了!”

朱震番一口气定住,半晌吐出一气,红了眼睛。

但他却来不及在意了,只看向西安的方向,长叹了一声。

“我的儿,你若是个男儿身,又能输了谁......”

*

不过一日的工夫,荣乐县主朱意娇投案自首的事情,传遍了西安府的大街小巷。

秀娘带着邓如蕴整理好成药,往孙巡检的小药铺慈辛堂去托卖。

之前她在西安城里到处想要寻铺子托卖药品,可她是生面孔,又是女人家,那些药铺掌柜瞧都不瞧就把她打发了。

这次是去孙巡检的铺子,但秀娘还是专门换了一身男子的装束,以免被人斜眼小瞧。

谁料刚经过按察司门口,就见大街上堵得水泄不通,她凑近一听,才晓得竟然是那位荣乐县主朱意娇,到按察司自首来了!

秀娘正因着朱意娇这坏女人欺负了自家姑娘,却一直没有被惩治而生气。这下听说朱意娇自首,又惊又喜。

可见是篓子捅大了,她的王爷爹也护不住她了。

然而街上的人却说的非是这一点,他们都说那位县主骑了一匹高头黑马,穿了一身骑马装,身后披着大红色的披风,什么人都没带,就这么打马飞奔进了城,直奔按察司门口来了。

哪怕是投案自首,也丝毫不损皇家宗室气度。

秀娘白眼快翻上天了,想要同人辨几句,坏人就是坏人,再是光鲜亮丽也是坏人,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坏人!

可大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秀娘只怕挤坏了邓如蕴好不容易制好的成药,只能先搁置一旁,快步往孙巡检的慈辛堂去了。

慈辛堂果然是开在不起眼的小巷子里,连门匾都是如此不起眼,秀娘差点没找到。

恰好掌柜的就在,秀娘连忙上前去把来意说了,又把自己的成药都拿了出来。

这些成药都是在邓如蕴手里过了好几遍的,一眼看去十分像样,秀娘也是穿了件干净衣裳,做了男子扮相,可掌柜的一听她开口,不由问了一句。

“南面来的?”

秀娘如实道,“我们是金州人,但我们的药也在金州卖过好些年。”

可她这么说了,那掌柜的还是露出三分尴尬来。

“我们东家孙巡检是个乐善好施的性子,平日里不论什么人,只要有缘分,都能交结一番。从前送人家些药材,给人家帮忙看个病倒没什么,但这次却收药来卖,这治病救人的东西,我也不敢马虎。”

他同秀娘直言,“你看,我确实想照着东家的意思,收了你们的药。但我还须得找人检验一番,总不能立刻就拿到柜子上卖,你看成吗?”

秀娘自觉姑娘做的药没有不好的,可她们是生人,又是乡下地界来的,就算有孙巡检的“圣旨”,也要被查验一番。

她只能说好,“您要怎么验?”

掌柜的说这简单,拿着秀娘带来的药往门口走了过去。

门口正坐着个摇着蒲扇的年轻郎中,这会约莫是按察司门口出了大事件,连小巷子里的人都在谈,他也侧了耳朵往外听。

掌柜的走过去,他还没发觉,掌柜的想要叫他一声,一下子倒想不起来他姓什么了。

“大夫是姓傅,还是姓白来着?”

坐在门边的大夫闻声这才转过了头来。

秀娘见蒲扇之下,男子眉眼柔和,左边的眼睑下侧,还坠着一颗泪痣,如同天边遗落的星辰。

秀娘没近距离见过这般俊美的男子,呆着眨了眨眼睛。

而男人露着温和的笑,同掌柜的道。

“在下姓傅。”

他好脾气地笑着,还帮掌柜的复习了一遍。

“傅春白,掌柜的别记反了。”

掌柜的不好意思地连道记住了,但也把秀娘带来的药交到了他手上。

“白,哦不,傅大夫,这是东家新收来的成药,我瞧着汤剂饮片、散丸膏丹皆有。麻烦傅大夫帮着仔细瞧瞧,这批药咱们收不收得?”

既是来小药铺坐诊赚钱来了,掌柜吩咐的没有不照办的。

这位新来的郎中笑着点了头,“您放心,我定细看。”

掌柜的这便也就同秀娘说好了,不过秀娘走的时候,走到那为傅大夫身边,还是专门跟他行了个礼。

“傅大夫您放心,我们的药绝对都是好的,绝对经得住验,不过也是劳烦您了。”

这位傅大夫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人,跟她笑着说了声,“好。”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更显柔和了。

秀娘直觉错不了,检验这一关,定然能过无疑。

*

秀娘回了城东小院,就把这事同邓如蕴说了。

“说让我们过几日再去,就知道能不能收了。”

邓如蕴说好,她倒是不怕药有问题,只不过和涓姨说起过盘药铺的事之后,心中颇有意动,想去慈辛堂看看,要攒多少钱,才能盘下这样一间小铺子。

她说,“等过几日,我同你一起过去。”

秀娘连连点头,但转眼又说起了按察司门口,荣乐县主朱意娇投案的事情。

邓如蕴大吃一惊。

她转头看向前院,某人今日也一直在这儿,这会就在前院翻晒草药,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他有没有听说。

这不是小事,且他执意要与恩华王府对抗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她不知道他此举同她有几分关系,但就算没有关系,她也准备把这事同他说一声。

她去了前院,见他正跟邓家的小厮长星一道,翻今岁秋日最后的一拨马齿苋。这一拨马齿苋涓姨见着成色不错收了不少,还说拿出一部分来拿来蒸包子吃。

邓如蕴刚走过去,他就立刻擡头看了过来,额角还挂着汗珠。

邓如蕴当即就把秀娘听说来的事告诉了他,不想他却笑了。

“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还在这儿晒药?

邓如蕴怀疑自己没跟他说清楚,但见他好歹是把耙子放下了,道了一句。

“她倒是个敢作敢当的人物,除了手段过于毒辣。”

邓如蕴跟他想得一样,尤其她回忆起那日在在黄老太君的寿宴上,这位县主莫名其妙地一笑,至今还有些惊怕。

这事她没同旁人说过,只又听到滕越道。

“我先前还觉的恩华王会替她挡了惩罚,便宜了她,不想她自己站了出来。勾结土匪不是小事,她至少也得被撸了县主的名头。而她到底是恩华王的女儿,恩华王纵然不被治罪,我们的意图却也达到了......”

他把他们同恩华王府的对付说了,也把白凤山、和他其实是要找一批被土匪转卖的军资兵甲的事情,也都告诉了她。

这些话,滕越从前不曾跟她提及一字一句,彼时或许是他觉得她没读过书,也不懂这些事,又或者连他都没有真的把她当作自己的内人......但今日他借这个机会都跟她讲了,见她微有些怔忪,却道了一句。

“既然没找到被转手的军资,也确实不能给人定罪。那这般结果,反而还算不错。”

她这话说完,滕越只觉日光之下,她发髻上闪出了金丝。

这些事,她都听懂了。

有一瞬,滕越想要问她,要不要他请个西席先生回来,小妹也不用每日烦厌地去旁人家的私学堂读书,西席先生可以把她、小妹连同玲琅,甚至秀娘她们,一道都教了。

她应该会想读书识字的吧?

可话到嘴边,想起她潜藏的脾气和骨气,滕越便没有直接说出口。

他暗暗将这事记了下来,却听她若有所思地轻声了一句。

“将军是不是快回宁夏了?”

滕越方才还加跳两分的心跳,瞬间滞缓了下来。

她这反应倒是挺快。

“蕴娘是想让我走吗?”他问。

他一问,见她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将军想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真的吗?

滕越又盯着这个人看了两眼。

不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可能要回去一趟,但也有可能,要长留下来好一段时间。

*

虽然荣乐县主自己投了案,这结果不算差,但她像是自作主张的所为,恩华王府那边一定还有旁的动作。

滕越少不得忙了几天。

宁夏也来了人,滕越和一直在西安任职的黄西清的外甥孔徽,连同之前滕越安排落脚西安府卫所的将领,众人见了一面。

孔徽直道,“这一代庆王爷压不住恩华王府的势头,恩华王除了在洪晋那太监手里吃了点亏,旁处估摸着也就这次,咱们给他来的这一记。折损了宝贝女儿,还不知道多心疼。”

恩华王府是庆王府分出来的一枝,照理说庆王府更是镇守边关的藩王,但奈何这一代庆王示弱,反而让恩华王占据了高地。

恩华王心疼女儿,不可能毫无动作。

这会滕越在宁夏的同僚好友王复响,就让人传了信儿来,说滕越之前军功累积,想要再往上升游击将军的事,恩华王府派人阻挠了。

滕越一点都不意外,这会听着他们可惜,他道。

“升不了便罢了,眼下就算拿了个游击将军的名头,回到宁夏也是要被恩华王紧盯着的。”

他这样说,孔徽便笑道,“你这事,舅父还真写信回来提了。”

他说得舅父正是在京的黄西清。

“先生怎么说?”滕越问。

孔徽道,“舅父的意思,让你暂时调回到西安府来得了。还有咱们其他几位将领,若在宁夏留不住,干脆都调回关中来。”

这话滕越立时听明白了。

恩华王在拉拢将领,他们这些人若都走了,恩华王可就高兴了,偏偏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就算他们走了,朝廷也会另外派人过来,更不要说大太监洪晋正盯着军中呢,少不得往宁夏派人。

这样一来,他们一抽身,恩华王府就和洪晋正经对上了。

滕越心里本就有了这层盘算,眼下听说黄先生也是这个意思,不由地笑了起来。

孔徽更是道,“位置我都给你盯好了,就留在西安的卫所。旁的不说,回家方便了不是?”

他这话还真说对了。

滕越不由就想到了,家里某个想让他走的人。

他这会要调回西安的卫所衙门里来了,日日都在家中,不知她是什么反应?

滕越猜着她的反应,同众人又说了一阵,便仍旧回了城东小院。

谁知他早早回去,却听说她出了门。

*

慈辛堂。

邓如蕴和秀娘隔了几日过来了,想看看自己这批药验的怎么样了。

两人皆穿了男人衣装,邓如蕴来之前,还同外祖母说了,借她老人家的姓取了新名字,日后在西安府里行走用。新名字就唤作梁韫。

只是这会儿,邓如蕴同秀娘到了慈辛堂里,问了掌柜的验药的结果,不想掌柜的却皱了眉。

“你们的药,我们的郎中觉得不成,至少有那么四五种我们是真不能收的。”

这话引得秀娘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邓如蕴也怔了怔,但她没什么心虚的,反而直接道。

“药是我做的,不知哪四五种有问题,咱们不妨拿了药仔细说说?”

她这话落音,后面恰有人撩了帘子走了出来。

来人还没弄明白是何事,掌柜的直接把人请了过来。

“傅大夫,人家药师来了,想要问个验不过的说法,你跟人家说吧?”

正午刚过,天热得紧,男人刚到后面给自己的小毛驴喂了些水,回来听见掌柜的这么说,仍旧面色和善,却道。

“那几种药是真不成,个中原因......两位师傅真让我细说吗?”

秀娘只觉这位傅大夫是那般温和如玉的做派,一定能给她们过,没想到还说着这种意味不明的话。

秀娘皱了眉,但不等她开口,邓如蕴已经先开了口。

“我做的成药或许手法不够精巧,但也绝无猫腻不可言说。这位大夫直言就是。”

她这般不退不缩的态度,男人这才擡眼,正经向她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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