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2)
第25章第25章
金州出事的消息,是在滕越离开西安之后得知的,在他离开之前,涓姨找来帮忙回金州看一眼老宅的人,也才刚回金州而已。
可滕越调任陕西都指挥使司指挥佥事的调令也下来了,论官级上,还升了半级,只不过与在边关带兵掌权的游击将军比,显然后者更易升迁。
这也是他同恩华王府这番对抗的结果。滕越损失不算大,恩华王府这边,也因为荣乐县主朱意娇投案自首,承认自己买凶杀人,而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朝廷里怀疑恩华王府和土匪勾结意图不轨的声浪轻了一些。
恩华王被责令闭门思过,朝廷另派了人来宁夏检查军务,里面派来的人是不是如滕越他们想的一样,是大太监洪晋的人手,尚且不得而知。但朱意娇买凶杀害人,虽未得手,却也夺去县主封号,贬为庶人,交由庆王府代为管教,由宗人府派教养宫女严加教导。
之前朱意娇在陕西多有恶名,嚣张跋扈许久,这次被朝廷重责,不少人暗中叫好。不过滕越为了替邓如蕴尽量隐去被绑之事,也不想让她因此案总被人论及,在说辞上下了些功夫。
眼下案子已了,邓如蕴并没受到什么波及。
不过滕越要回一趟宁夏交接差事,林老夫人不在,他也不在,家中只有滕箫一个小姑娘家,邓如蕴便同滕越回了一趟滕府,同滕箫一道吃了顿饭。
到底她还是个名义上的嫂子。
滕越则去了一趟家中的小祠堂。
过几日就是早夭的长兄的忌日了。滕箫对大哥无甚印象,可对于他来说,父亲被打压,在军中无法出头、四处辗转的年月,长兄是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的人。
那时候的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仓惶不安,如今回想,简直仿若隔世......
滕越往小祠堂去了,邓如蕴却在柳明轩前就见到了在等她的滕箫。
滕箫穿着一身水蓝色并湖蓝窄袖袄裙,头上照旧戴了刀剑模样的钗簪,不用去上学,浑身透着精气神,连眼睛都是亮的。
邓如蕴暗觉好笑,滕箫则直言,“娘不在家,连家里的风都是自由自在的,嫂子感觉到了吗?”
这话可不敢说。
邓如蕴笑而不语,叫了滕箫进柳明轩来吃茶。
茶水还没上来,滕箫便同邓如蕴道,“我给嫂子带了好东西过来,保管你以后不再怕那些土匪流寇。”
她本是要直接拿出来,但突然又卖了个官司,颇有几分骄傲地问了邓如蕴,“嫂子猜是什么?”
她料想这位新嫂嫂是一定猜不到的,小脸扬了起来,眼见着嫂嫂果然想了一阵,越发得意。
接着,她听见嫂子开了口。
“袖箭?”
话音未落,滕箫腾得站了起来,她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袖子,“我、我露出来了?”
秀娘在旁捂着嘴笑,邓如蕴也笑抿了嘴,她摇摇头同她道,“没有,我只是猜而已。”
这就让滕箫更不明白了,“那嫂子是怎么猜中的?难不成,是我院子里的小丫鬟走漏了风声?自从娘不让我弄这些后,我可谨慎多了。”
邓如蕴更笑了。
这一点都不难猜,毕竟在金州的时候,滕箫还不到十岁,就非常喜欢自制器械了,尤其这种小巧的机关兵械,她爱不释手,和其他的小姑娘家都不一样。
滕越见她喜欢,经常给她带些回来,林老夫人却头痛不已。
邓如蕴不说,滕箫挠着头也闹不清她是怎么猜出来的,但看邓如蕴的眼神越发不一样了。
“我就知道,嫂子能从虎口脱险,那一定不是一般人!”
难道她也是个将军的坯子?
邓如蕴好笑,而小姑娘更着意自己的礼物,直接亮了手臂给邓如蕴看。
“嫂子你看,我给你做的袖箭只有一个绣囊大小,但里面可以装六只细针,若再遇到歹人,就直接提起这个,一拉一拽,手腕对准就能射出去。”
她一边介绍,一边演示,果然一根细针精准地射了出去,嗖的一下射到了树上,且扎进了树干里。
邓如蕴讶然,秀娘忍不住“哇”了一声,“这袖箭可真是个厉害的好东西!”
她夸得滕箫越发高兴了起来,摇着小脑袋说自己还做了个简易的袖中弹弓,回头可以送给秀娘,秀娘两眼放光。
滕箫则把自己手腕上的袖箭取了下来,帮邓如蕴带在了手腕上。
“嫂子别怕,就这样直接往前射就行......”
邓如蕴虽然知道她会弄这些东西,但自己亲自上手还是头一回。且看着袖箭如此威力,她略有些紧张,照着滕箫的指示,拉拽试了一下。
“对,嫂子,就这样,手腕调整好方向,往前射出去就行......”
然而这话没说完,邓如蕴手下一滑,就已经提前射了出去,她根本没来得及控制方向,那袖箭直直往门前射了去。
谁料就在此时,有人大步流星从外面回到柳明轩。
邓如蕴一眼看到了男人的袍摆,而她那袖箭,就朝着他胸前的方向射了过去。
“滕越小心!”
她不由地惊喊了过去,甚至忘了平日里的称谓。
男人刚一步迈至门前,就听到了破风的声音向他袭来,他反应极快地擡手挡去。
只是那急切的喊声突然出现,莫名拨乱了他一丝心神。
他右手挡过去的瞬间,微微一顿,却被那速度极快的袖箭,沿着食指割开了一条血口。
伤势不重,但血珠瞬间滴落了下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他身前来,惊讶地看着他手上滴滴答答地落着血珠。
“怎么会出那么多血?”
滕越第一次见她对自己这般态度,惊得他愣了一愣。
他还以为是她射出袖箭伤了他,连忙低头安慰她,“擦破了皮而已,蕴娘别怕。”
他说着,擡起另一只手,轻轻握了她的手,示意她放松些。
但他这般牵过来,邓如蕴瞬间回了神。
他在柔声安慰她,丝毫没在意那伤,反而问了她一句。
“你方才......”
她方才,是叫了他名字吗?
邓如蕴暗暗吸了一气,这才发现方才自己混乱了。
恰滕箫这时也赶了过来,见状啧啧了两声,所有所思地。
邓如蕴有一瞬还以为她也看出自己不妥的反应了来。
不想滕箫抱臂道了一句。
“嫂子方才那一箭射这么急,却只擦破了哥哥的油皮,可见我这袖箭还是不够利啊......”
邓如蕴差点被她呛住。
连滕越都忘了方才的问话,无奈地瞧着妹妹。
“难道非得让你嫂子射中了我,你才能满意?”
滕箫直言,“照理是该这样的,不然就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能被哥哥躲过去。”
滕越对自己的妹妹很是无奈,他只能笑道,“那你再好生打磨吧。”
兄妹二人说话的工夫,邓如蕴已经完全回了神来。
她转身去叫了秀娘去拿药来,又叫了从影,“将军的手擦破了,你给将军擦些止血药。”
只是没等从影答应下来,男人突然叫了从影,“我不是同你吩咐了旁的事,还不去?”
他说完,从影几乎是立刻消失在了邓如蕴眼前。
他手是邓如蕴给弄破的,照理该她给他处理伤口。只是这会,她因着她方才的失言,颇有些抗拒。
偏这个人故意说了一句。
“小伤,不用药也无所谓,左不过流几滴血。”
滕箫只一心一意想着改良袖箭的事情,根本听不见旁人说话。他这话是说给谁听得,不言而喻。
邓如蕴无语可言,只好走到他身前,“那......我给将军上点药吧。”
“多谢蕴娘。”他看着她,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
滕越落了座,见她鼻尖上隐隐有汗,想到她方才惊慌地叫了他的名字,跑了过来,和她往日对他的态度,可不太一样,只是她亲自给他上药,她好像又有些不肯。
男人暗暗看她,见她从药箱里翻着止血的药散,他突然问。
“家中有蕴娘自制的止血药吧?”
她似恍了一下,但旋即摇了头。
“没有。”她道,“将军还是用府里从大药堂采买来的药吧。”
她没擡头,滕越觉得她没跟他说实话。
明明前些日她受伤,秀娘有给她用自制的药。
男人抿唇,“这些药我平日里用惯了,疗效寻常,我想试试你制的。”
他突然擡头向她看过来,她正低着头想给他上药,他坐她站,这一低一擡之间,她与他鼻尖的距离近在了咫尺之间。
相互的呼吸交错可闻,他忽的伸手,轻轻落在她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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