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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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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城外的梅园素来是西安人雅致至极的去处,尤其冬日雪中赏梅,观景的雅间千金难求。

邓如蕴想着白春甫才刚到西安没几日,能在今日定到梅园的雅间就不错了。

她一路往里面走,看到红梅环绕的园中最高的小楼,并没多想,谁料园中侍从竟然就领着她,从圈圈偏偏的梅树中绕过,真就进了这小楼里,沿着木梯向上,直登梅园最高处。

邓如蕴上到楼顶惊得不行,一度怀疑侍从是不是将她领错了地方。

可门打开,她一眼就看到了背身站在窗前的男人。

他着一身银色绣亭台楼阁暗纹的锦袍,镶雪狐毛,束银丝带,坠白玉佩,身形站在半开的窗子前,有风夹着细雪落在他黑发上。

他闻声转过身来,长眉下泪痣温柔垂落,向她看来。

“蕴娘来了。”

邓如蕴眨了眨眼睛,不由道了一句。

“雪中登小楼之顶,见一仙人乘风而至,恍惚非在人间啊。”

她这话一出,白春甫就低笑出了声来。

“怎么蕴娘也咬文嚼字起来?”

他一开口说话,方才那仿若谪仙的飘渺之感消散了去,似有回到了从前邓如蕴最是熟悉的白大夫。

她也笑了笑,说进来听玲琅的西席先生教她读书,“难免耳濡目染了些,今日梅园赏雪又是雅事,总要把所学都拿出来的,但也就这些了。”

她言语轻快似雪中林兔,白春甫已经好久都没有听到她这样说话了,不免多看了她两眼,见她脸色红润,眸光晶亮,一时又看住了。

不过恰好竹黄露了个脑袋问了一句,“六爷,东家都到了,要不要上菜?”

她不意还有菜,眨了眨眼,白春甫则跟竹黄点了点头。

不一会的工夫,提前备好的菜式全都上齐了。

邓如蕴倒问了竹黄一句,“你不跟我们吃吗?”

她问去,竹黄笑看了自家六爷一眼,嘻嘻道,“小的就算了。这梅园的菜美则美矣,但吃不饱人,我出门吃羊汤去了!”

说着还真就跑了。

邓如蕴好笑,但低头细细看了看菜式,才发现和平日里用的不太一样。

“咦?梅园还有这么多做旁的菜系的厨子?怎么还有金州菜?”

白春甫见她稀奇,跟她道。

“说起来,其实是我第一次正经请你吃饭。想让你吃得熟悉,又想让你也尝尝新鲜的。就让梅园的灶上做了三道西安菜,三道江南菜。”

梅园有江南来的厨子,邓如蕴是听滕越提过的,毕竟某人也想来梅园同她赏雪,自然打听过了。

但她瞧着还不止这两样,听白春甫又道,“白府里也有京城来的厨子,我让自家厨子也做了两道,可巧近来认识了一位金州厨子,便请这位又做了两道金州菜。”

一共十道菜,四位不同地方的厨子一同做了来。

邓如蕴怀疑他不是恰好遇上了金州的厨子,分明就是专门请来的。

邓如蕴擡眼看向他的眼睛,白春甫亦有所察觉。

他不禁道,“就只是吃吃饭,没什么旁的。”

他说去,见她笑了起来。

“我其实在想,是不是朝廷给六爷升了官,六爷手里越发阔绰了?再不是那个骑着毛驴来西安的六爷了。”

这话说得白春甫有些恍惚。

彼时他刚来西安,骑着头小毛驴,竹黄每天在他耳边念叨着吃不饱,他不得不去孙巡检的药铺里谋个坐堂郎中的差事养家糊口......

也正是因此,他才于“寒微”之时,结识了蕴娘。

但一恍,竟过去了这么久。

白春甫说,“还是自然还是那个骑毛驴的人,只不过多了点钱,也升了点官罢了。”

还多了些,他彼时不敢想的自在、自由。

她倒是又问了一句。

“白六爷话是这么说,就是不知以后想请六爷指点玉蕴堂,还请不请得动。”

她先问他还是不是骑毛驴的白六爷,又问以后还请不请得动。

白春甫见她眼睛眨着,莫名地想起她以前着男装的时候,脸上画的再黄再给,这双灵动的眼睛却是变不了的。

白春甫回了她。

“这却不好说,毕竟我也是忙了起来的。”

他瞧了她,“以后蕴娘找我,提前邀约倒是可以。”

“呀!敢问六爷,如何提前邀约啊?”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白春甫心里几乎笑出了声。

“所谓提前邀约么......你无事的时候,多给我写封信便是。”

见了信就如见了人,若需相见,千里予赴......

后面的话,他再没说出口,只听她将前面的应了下来。

“那可说好了,别到时候我给六爷写了信,六爷却避而不见,那玉蕴堂想仗你的势,也不能了......”

白春甫给她递了筷子,两人说笑着动了筷子吃了饭。

这顿饭吃的不算快,等吃饭完又喝了盏茶,外间的雪厚厚落了窗台一层。

邓如蕴看过去,白春甫将她的兜帽披风递了过来。

“去外面瞧瞧?”

小楼顶层走出去,是整整一圈雕花栏杆,站在栏杆前,能俯瞰整个梅园的雪梅美景。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沿着栏杆缓步绕行。

梅园前门不远是通往西安的官道,但后面却连着一片马场,这般遥遥看去,马场也被雪厚厚覆盖,只有三五马儿还没入厩,在雪中扫尾漫步。

白春甫见她看去问了一句,“敢雪天骑马么?”

邓如蕴从宁夏回来之后,骑马之技提升了不知多少,她倒是敢骑,却道。

“要是能骑着你的毛驴,兴许更安实些。”

白春甫见她又惦记了自己的毛驴,笑起来,“彼时打赌给你,你不要,这会儿倒是记挂着了。但我这毛驴还是有用的,之后遍巡其他各省,也准备骑驴前往。”

邓如蕴连忙问起了他之后的打算,听闻准备将各省走上一遍,不由道。

“那你可要写本游记,到时候印了送人,也记得送我一本。”

她说着,又摇头晃脑地咬文爵字起来。

“仙人遍寻凡间,传布医药于世,真是美差一件。”

白春甫低头看向她的眉眼。

去岁他从京城乔装打扮逃离大长公主殿下的追寻时,再也想不到今时,他可以自由地离开京城,去翻山越岭,去访名山大川,去走遍这凡俗世间的各个角落。

而还有一人,满心期待地等着他的游记。

雪花漱漱而落,落在她的发上,如同簪在她发间的白梅。

白春甫心下说不出是怎样的怡然。

但邓如蕴绕着这小楼往下看去,瞧着瞧着,在一片红梅林的六角亭下,瞧见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从亭下露出半边身子来,是孔徽孔将军,而另外的人负着手一时没进六角亭,反而一直擡头向小楼楼顶看来。

他不知往这处看了多久,就在邓如蕴从另一边绕过来的时候,恰同他目光对了个正着。

男人负手立在那亭下,隔着片片飞雪,瞬间瞪大了眼睛。

邓如蕴:!

她差点笑出声来。

她从来的时候就猜测,这个人真能留在家里等她,不会找来梅园吗?

她方才一直往下瞧,都没瞧道,还想他真就沉住了气没来。

不料,到底是被她找到了!

但邓如蕴却只当没看见,反而跟白春甫道了一句。

“六爷,咱们往后面跑马去吧?”

*

六角亭下。

滕越仰头往那小楼顶上看去,见他的好蕴娘分明瞧见了他,却只当没看见,就这么错开了他的目光,转过了头去。

滕越:“......”

好好好。

那位白六爷就跟在她身后,两人都当没看见他,从栏杆边缘转了过去,转去了楼里。

被硬生生叫出来的孔徽,让人把热酒小菜上了来,却见滕某人还站在亭外。

“别看了别看了,下这么大的雪,白六爷和弟妹也未必出来走动不是?兴许就在窗下站站......”

话音未落,听见了这人哼了一声。

“她方才出来看见我了,但装没看见。”

“这......”

孔徽见滕某人脸色都黑了,想劝他大度点都舍不得劝,想了想道,“要不我使人往楼里给你打听打听。”

话音一落,就听他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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