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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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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此时陈文正拎着食盒站在小厨房门口,二人相顾无言,却都从彼此眼神中读懂对方的心思,只因二人都知道此时的场合不方便多言。

年若薇只与他对视一眼,就匆忙低下头,她甚至没脸多看陈文正一眼。

前两日苏培盛来探望她时,似有意无意透露陈文正和张廷玉二人即将被剔出伴读之列。

张廷玉是以家中老父病体沉疴为由,主动请辞。

而陈文正则是因在伴读时,不知为何惹怒前来抽查皇子功课的康熙爷,被陈家以天资愚钝蠢笨,不适伴读之职请辞。

年若薇心里清楚,陈文正是被她送的荷包连累,被丧心病狂的四阿哥恶意打击报复,毁了前程。

此时她满眼愧疚擡眸看向陈文正。

恰好与他的眼神相遇交汇,陈文正是个如琢如磨的谦谦君子,目光坦荡澄澈,她愈发自惭形秽。

年若薇愧疚万分,他本该前程似锦,却被她毁了前程。

她良心难安,不知该如何弥补对陈文正的亏欠之情。

年若薇端着空花盆,与陈文正擦肩而过,就在此时,陈文正倏然眼疾手快,悄然将一个小纸团抛进花盆内。

年若薇顿时心惊肉跳,她心虚地环顾四周,确认小厨房里的人都在各司其职,并没有人看她,这才暗暗松一口气。

她将花盆紧紧搂在怀中,疾步离开。

她来到海棠花树后,又警惕张望四周,这才小心翼翼将花盆底的纸团攥在手中。

那纸团有些发皱,还能嗅到陈文正惯用的苏合香气,且香气似乎已经浸入纸内,想必他定时刻将这纸团随身携带,只待她出现。

年若薇心底漾起丝丝暖意,急忙展开那纸团,但见纸上竟然写着今日酉时,在小花园海棠花树后相见。

她顿时骇然,现在正是酉时一刻,她此刻又恰好在海棠花树后,陈文正定误会她是来赴约的。

年若薇顿时慌了神,这干西四所就是个巨大的牢笼,所有靠近她的男子,似乎都会变得不幸。

她不想再连累陈文正,于是转身想要逃离。

可她一转身,竟险些与匆匆赶来的陈文正撞个满怀。

“若薇妹妹,听闻你成了四阿哥的试婚宫女?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陈文正的语气极为笃定,眼前的少女是个明媚高洁之人,定不会为攀附权贵,去当无名无份的试婚宫女。

要知道试婚宫女与皇子春风一度之后,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地位甚至不如侍妾格格,以她那傲雪凌霜的脾气,又如何愿受这般折辱。

年若薇眼角泛酸,眸中忍泪,陈文正是唯一关心她是否被人欺负,被人强迫才当试婚宫女,而非觉得她贪慕虚荣。

她忍不住泪目,也只有眼前这温良纯善的少年郎,才将她视作一个有尊严的人,而非奴婢之身。

她目光定定看着陈文正满眼担忧神色,心尖涌动无尽暖意,终是委屈的潸然泪下。

“文正哥,如今这难堪局面,并非我所愿,若能选择,我巴不得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到宫外随便寻个积善庆余之家,即便当个粗布麻衣的寻常小妇人,织布舂米,相夫教子也好。”

“若薇妹妹你别哭了。”陈文正有些手足无措,伸手笨拙地擦拭她眼角若断线珍珠般,簌簌落下的粉泪。

二人都在伤情之际,忽而廊下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冷笑:“呵!放肆!紫禁城天家之尊,倒让你觉得不够积善庆余?”

听到这梦魇里时常出现的声音,年若薇顿觉如遭雷击,她浑身颤栗,匆忙止住哭声。

她颤着腿屈膝跪在地上,哽咽道:“四阿哥请恕罪,奴婢甚为感激四阿哥青睐,只是奴婢卑贱之躯,天生福浅命薄,怕是无福消受。”

年若薇前额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不敢擡头,此时四阿哥并未说话,气氛有一瞬间凝滞。

苏培盛见四阿哥面色森寒,一言不发负手站在原地,登时会意。

他皮笑肉不笑走到陈文正面前,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陈公子,四阿哥与后宅女眷在此,请您回避。”

听到后宅女眷,年若薇忍不住无声冷笑,她算哪门子的女眷?

在她眼里,身为四阿哥的性.启蒙宫女,只不过是一份沦为她此生最大污点的工作而已。

感觉到陈文正的脚步走到她面前之时有一瞬顿挫,紧接着渐渐远离,年若薇忍不住轻擡眸悄悄目送。

她正看着陈文正的背影出神,眼前赫然被一道鸦黑身影阻拦视线。

她仰头就看见四阿哥面无表情站在她面前。

“那奸夫是他吧!”胤禛冷眼睥问年氏。

“绝不是他,奴婢知道有些话四阿哥定不会相信,但未免牵连无辜,奴婢今日仍是要将话说明白!”

年若薇急的连连摇头否认。

“根本没有什么奸夫,奴婢是被冤枉的,四阿哥您请看,奴婢的守宫砂还在呢。”

年若薇焦急挽起袖子,露出那颗象征纯洁之身的守宫砂。

“爷您若还是不信,可命信任的嬷嬷来查看。”

“呵,你是觉得爷的额娘宫中的奴才无能,还是觉得爷的额娘不会用人?”

年若薇顿时哑口无言,她有些挫败的深吸一口气,早就猜到四阿哥会有此说辞。

凡事一旦涉及到四阿哥最敬重的皇贵妃,四阿哥从来都是偏听偏信,绝不容许任何人置喙皇贵妃一个字。

眼看四阿哥再次沉默看向陈文正,他眸中竟蕴着摄人冷意和无尽杀意注视陈文正远去的身影,年若薇顿时忧心忡忡,她死死咬着唇,强自压下恐惧之色。

四阿哥已然认定陈文正就是她的奸夫,显然对他起了杀心,她必须尽快破局,否则定会连累陈文正丢了性命。

“他就那样好,值得你以命相护!你被杖责之时,他又在何处!”

胤禛想起他在众人面前忍着恶心和屈辱,承认是年氏第一个男人,可她却毫无感激之心,仍是与奸夫藕断丝连,顿时怒不可遏。

他眉峰轻蹙,擡腿将年氏身侧那破烂的花盆踹飞,转身拂袖而去。

年若薇看着四阿哥的身影渐渐走远,她默然俯身,将被踹得愈发残破的花盆捡起。

胤禛行至回廊处,眼角余光竟看见年氏将那残破的花盆紧紧搂在怀中,他想起方才奴才来报,说陈文正那混账,竟然将幽会密信藏在花盆内,与年氏暗通款曲。

他顿时怒火中烧,转身折步,要人赃并获,亲自揭破年氏的虚伪。

此时年若薇正伸手一点点的抠着小桃苗四周松软的春泥,才几日不见,小家伙竟又长出好几缕叶芽。

年若薇顿时一扫阴霾心境,嘴角浮出欢欣笑意,紫禁城里最有生机,且最让人看着心驰神往之物,就是这些花鸟虫鱼。

眼看着小桃苗幼弱的根系已然露出,她正要伸手将桃苗连同春泥一道放入破花盆,眼前赫然出现一石青色卷云纹皂靴,将可怜的小桃苗碾在脚下。

“不要!”年若薇目眦欲裂,伸手死死抱着那无情的皂靴。

此时她只觉得心弦也被生生碾碎,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一瞬一道被扼杀,彻底灰飞烟灭。

她忍着钻心绝望的疼,有些崩溃地擡眸看向四阿哥。

她不明白为何他连一棵小桃苗都不肯放过。

“四阿哥...您赴毓庆宫晚宴之时,赏给奴婢一颗桃子,奴婢有罪,擅自将桃核种在此处。”

“因您下令不准奴婢踏入此处,所以奴婢今日来将小桃苗移栽到别处,却不知为何惹您大怒,奴婢斗胆,求四阿哥放这卑贱草木一条生路。”

她忍泪擡眸,看向四阿哥那盛气凌人的脸,心中愈发酸楚,仿佛此刻四阿哥脚下碾压的是她的脸,她忍不住泪如雨下。

胤禛负在身后攥成拳的手,豁然松开,他愕然看向哭得伤心欲绝的年氏。

他收回脚步,有些尴尬的凝着那被他碾到尘土中奄奄一息的桃树。

“奴婢这就告退!”年若薇看着被摧残得拦腰折断的小桃苗,忍着伤心起身离开。

此时胤禛独自站在海棠花树下,满脸错愕盯着那被碾死的小桃苗发呆。

苏培盛将陈文正送走,回到小花园就看见四阿哥独自一人站在海棠花树下沉思。

“爷,该到时辰去养心殿与太子爷他们汇合了。”

“立即去寻花匠来。”

“啊?”苏培盛有些懵然,四阿哥为何突然要寻花匠。

“去!”

四阿哥的语气,似乎还有那么点急迫,苏培盛诶了一声,转身就跑去花草房寻侍弄花草的奴才。

苏培盛气喘吁吁领着花匠来到小花园,见四阿哥已端来小竹凳端坐在海棠花树下,正不知盯着树下何物看得全神贯注。

他喘匀气之后,将那老花匠领到四阿哥跟前:“爷,花匠带来了,这是紫禁城里经验最足的花匠。”

“救活此苗,重赏。”

苏培盛顺着四阿哥手指的方向,这才发现草地上有棵不起眼的小苗被踩扁,嵌在清晰的鞋印中。

那花匠跪在树苗前查看片刻,有些为难地回话:“四阿哥,这是京郊平谷那盛产的桃树品种,只不过这桃树伤势过重,就算勉强救活,也需精心呵护备至,可即便如此,今后也只能结出酸涩瘦小的苦果。”

胤禛垂眸看向那被拦腰折断的桃树,脑海中浮出年氏方才哭得梨花带雨,绝望失落的眼神。仿佛他脚下碾碎的是年氏的性命。

他心里莫名烦躁,起身居高临下盯着那桃苗,沉声说道:“无所谓,让它生不如死更好。”

苏培盛闻言,愣怔片刻,忙不叠开始说好话:“小东子,爷的意思是你尽力即可,花开花落皆有时,苦果又如何?若不甜,就将苦果全泡在蜜罐里,总有办法让苦果变成甜津津的硕果。”

苏培盛满脸堆笑瞅一眼四阿哥,见爷的面色稍稍缓和几许,这才暗暗松一口气。

苏培盛有些懵然,他不知为何爷对这天生就克他的桃苗如此上心。

猛然间,他想起来小年糕曾经神秘兮兮在海棠花树下浇灌一棵小草苗,苏培盛满眼震惊看向那小桃苗,心中多出些猜测。

爷对小年糕,似乎仍有些惦念,念及于此,他顿时收回窥视的眼神,垂首不再多言。

“苏培盛,明日申时,爷随太子哥到京郊百望山围猎,命伴读随行。”

苏培盛毕恭毕敬应了一声,擡眸间忽而瞧见四阿哥眸中杀机一闪而逝。

四阿哥让伴读随行,又准备了好些没有标记的开刃利箭,意图已昭然若揭,他惊得张了张嘴,往栅栏边挪了挪脚步。

他知道四阿哥心间横亘着一根毒刺,爷已等不及,必须除之而后快。

胤禛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又嗤笑道:“命年氏随行。”

他本不屑于针对陈文正,奈何陈家与大哥沆瀣一气,让太子爷在江南的布局连连碰壁,太子震怒,言明陈家必须为他们傲慢轻视的态度付出代价。

而代价,就是陈文正的命。

胤禛并未出言劝谏,而是默认百望山狩猎之行,毕竟陈文正此人,并不值得他开口向太子哥求情。

“奴才遵命。”苏培盛压低眼帘,敛起满眼震惊之色。

.......

年若薇正在屋内学习教导人事的嬷嬷留下的功课作业,苏培盛竟一路小跑来寻她,说明日申时,她要陪同四阿哥去京郊百望山狩猎。

她本想拒绝,可忽然听苏培盛说四阿哥的伴读都会随行,她顿时警惕。

陈文正过几日就要离开紫禁城,四阿哥对陈文正厌恶至极,为何莫名其妙让他随行狩猎?

她心中涌出强烈不安,当即决定要一道随行前往百望山。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换上一身窄袖猎装,还特意梳了轻简的长辫,跟随四阿哥前往百望山。

此时她有些忐忑不安地来到前院集合。

“小年糕,这儿呢~”苏培盛朝着小年糕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年若薇盯着苏培盛身侧那玄色马车,虽不情愿,但只能磨磨蹭蹭来到马车前。

“你到马车里伺候四阿哥。”

“哦...”她不情不愿掀开马车帘子探入车内。

此时四阿哥正襟危坐在马车内,正在用刻刀雕琢一枚碧玉簪。年若薇乖巧地坐到马车右侧,开始替四阿哥斟茶递水。

马车内一时间安静的只剩下四阿哥打磨玉簪的声音,她正有些昏昏欲睡,忽而听见四阿哥冷哼一声。

“放肆!谁允许你梳辫子!”

“奴婢蠢笨,不知这辫子有何纰漏,惹得四阿哥不悦,请您明示。”年若薇欲哭无泪,四阿哥定是故意在针对她。

“苏培盛,滚进来!”

坐在马车前的苏培盛早将马车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掀开马车帘子,仔细审视小年糕今日扎的辫子。

她今日并未挽发,而是在脑后梳了单辫,用一截红绸带束紧,发间不坠任何珠玉,苏培盛顿时发现关键所在。

小年糕开了脸,是属于四阿哥的所有物,对外四阿哥又是她的男人,她今日竟梳了未出阁闺少女的发型,简直是在藐视四阿哥,难怪爷会发怒。

“哎呀,小年糕你这头发梳错了,杂家帮你重新梳头。”

苏培盛麻溜地从马车暗格抽屉里取出一把玉梳子,他松开小年糕的发辫,正要用玉梳替她挽发髻,忽而手上动作一僵,无助看向四阿哥。

他怎么给忘了,这玉梳子是爷的梳子,他怎能让小年糕用。

苏培盛讪讪笑着,将玉梳子放回抽屉,从怀里取出他自己的桃木梳,他一双巧手在青丝间摩挲穿行,正要帮小年糕梳头,忽而听见四阿哥沉沉说了句别动。

年若薇此时正忐忑背对着四阿哥,感觉到身后苏培盛开始轻轻地替她梳理满头青丝,她有些紧张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有劳苏哥哥。”

没想到苏培盛看着麻利,手上力道却忽轻忽重,年若薇吃痛的轻呼了好几声,他竟怕的手都在发颤。

年若薇忍着疼,也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她感觉到满头垂落的青丝都被苏培盛挽起,他似乎又在她发髻之上别了一支发簪。

年若薇有些诧异的伸手抚摸那发簪,触手间满是沁凉润泽,该是玉簪。

此时苏培盛瞪圆眼,全程不敢吱声,默默看着四阿哥略显笨拙,替小年糕挽妇人发髻,他捏着手里的桃木梳,手心都沁出薄汗来。

待到四阿哥将亲手做的碧玉簪别在小年糕发髻,又擡眸觑了一眼苏培盛,他这才反应过来,将珐琅彩小铜镜递到小年糕面前。

“年糕啊,你快瞧瞧这发式多清爽利落。”

年若薇端着铜镜,讶异盯着铜镜中梳着满人已婚妇女发髻的自己,有一瞬错愕与懵然。

紧接着她又发现了发髻上的玉簪子,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这簪子极为眼熟,俨然是方才四阿哥亲手雕琢的那支玉簪。

她顿时惊的屈膝匍匐在四阿哥面前。

“四阿哥饶命,这簪子不合规矩体统。”

年若薇又气又急,四阿哥分明是想在众人面前捧杀她,发簪是正妻之物,她一个没名没份的试婚宫女若戴着发簪招摇过市,定死无全尸。

“小年糕,宫里没汉人这些繁文缛节的规矩。”苏培盛好意提醒道。

苏培盛知道年糕因何如此忌惮,只因汉人习俗中男子只能赠嫡妻发簪,而妾室只能戴发钗。

苏培盛心中亦是掀起惊涛骇浪,四阿哥博才多学,又岂会不知这是汉人送给嫡妻的信物。

胤禛有些懊恼,方才他心随意动,胡乱雕琢之物,又见年氏发髻素了些,就随手将那做工粗糙的发簪别到她发间。

此时见年氏反应如此激烈,他才想起这是汉人赠予嫡妻之物,如此粗陋的发簪,他既送出去,又如何能再打脸收回?

于是他将手中刻刀随手一掷,寒声道:“残次品,弃之可惜,赏你。”

听到苏培盛解释说满人没赠发簪给嫡妻的习俗,年若薇这才暗暗松一口气。

“四阿哥亲赠之物,奴婢定会好好收藏,今日围猎需骑射,奴婢怕磕碰坏这发簪,就先行收起来。”

年若薇才不会傻到带着这要命的发簪到处炫耀,她迫不及待将那发簪取下,踹入怀中藏好。

马车内再次陷入死寂,也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年若薇被马车颠的昏昏欲睡,马车竟缓缓停下,马车外有小太监提醒,他们已到百望山脚下。

年若薇和苏培盛二人先行跃下马车,侍立在马车前,待到一身玄色窄袖猎装的四阿哥跃下马车后,二人跟着四阿哥来到山脚下的狩猎营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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