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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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宪才将书呆子安顿好,竟看见苏培盛那狗奴才哭丧着脸前来。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这狗奴才又来放什么屁,没想到苏培盛竟跪在她面前哭天抹泪。
“公主,小年糕出大事了!”
“怎么?本宫已然默许她回去了,胤禛若还护不住小年糕,本宫这就将她接回来,今后胤禛也别再厚脸皮撩拨我们小年糕了。”
“公主,小年糕于今日子夜时分...在南边的胡杨林中被..被歹人奸杀....”
苏培盛支支吾吾,浑身都吓得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说什么!!”荣宪惊怒交加,擡腿将苏培盛那狗东西一脚踹翻在地。
“胤禛那狗东西在哪!!”
荣宪泪流满面拔出佩剑,杀气腾腾去寻胤禛报仇。
若知道胤禛如此无能,甚至护不住小年糕性命,她就该狠下心立即给小年糕指婚,彻底远离胤禛那窝囊废。
荣宪怒不可遏来到胤禛的大帐内,执剑掀开幔帐,她正要破口大骂,却被眼前血腥暗黑的一面吓得噤声。
但见幔帐后放着一张长桌,此时胤禛正跪在长桌之上,边掉泪,边用阵线在缝补残缺不全,血淋淋的尸首。
“你..”
荣宪看到胤禛那万念俱灰,失魂落魄的样子,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嘘,让她们滚,她心眼小,容不得我身边有别的女人。”
看着四弟瞪着猩红的眼睛,死死剜着她身后的奴婢,荣宪匆忙转身,让那些早被眼前的诡异血腥,吓得抖如筛糠的奴婢统统滚。
“可怜的年糕,她人都死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如今你在这装深情有何用?本宫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她回到你身边,现在!把她的尸首还给本宫!”
荣宪悲痛欲绝下定决心,必须让小年糕的尸首解脱,彻底与胤禛断个干净。
“天色已晚,等她醒了再说。”
荣宪听着四弟哑着嗓子失魂落魄的说道,眼看着四弟竟捏着绣花针继续缝补尸首。
他还时不时的吻着早就面目全非的小年糕,脸上都沾满了血迹,她有些愕然和惊悚。
他吻的愈发忘情,荣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真怕四弟会忍不住奸尸,于是急忙转身寻来苏培盛那狗奴才。
“苏培盛,将本宫的东西搬来。”
她得时时刻刻看着胤禛,就怕他会疯狂的亵渎小年糕的尸首。
她回到幔帐后,瞬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胤禛你疯了吗!”
荣宪已然目瞪口呆,此时胤禛竟真的褪去他和小年糕的衣衫,准备与尸首行肌肤之亲。
眼看着胤禛即将把小年糕的肚兜扯落,荣宪吓得冲上去阻拦,可她双手才触及到小年糕的肩膀,就忍不住诧异的咿了一声。
“胤禛,你先等等再亲,年糕肩上的牙印怎么不大对劲?”
见四弟还情不自禁的亲吻那具尸首,荣宪忍不住恶心的推了推他:“胤禛你听到没有,这尸首可能不是年糕!”
“你看牙印啊!这牙印..你不觉得很新鲜吗?”
胤禛懒理皇姐混淆视听,她定是想趁机将他的女人夺走。
他将吻落在年氏的肩上,紧接着落在她肩上的牙印,忘情吻着,直到口中被浓烈的血腥气味侵袭,他才猛然惊醒。
胤禛难以置信盯着那牙印,倏然轻轻在那牙印旁咬了一口,直到看见明显不同的牙印,他终于忍不住低低苦笑起来。
“呕....”胤禛一把将那女尸推开,边苦笑边捂着嘴呕吐不止。
荣宪被四弟这癫狂的模样吓得有些发怵,忍不住握紧了手中佩剑。
她头一回发现她的四弟不但心狠手辣,还有些暴戾恣睢。
她难以想象,今日年糕假死逃走之后,若再被四弟找到会如何。
此时荣宪也顾不上还在疯疯癫癫,又哭又笑的四弟,转身就让老周立即悄悄开始寻找小年糕的踪迹。
她必须不计代价,比胤禛更早寻到小年糕,将她护在身边。
.......
年若薇没想到策凌将她带在身边,竟是让她当厨子。
这两日策凌并没有离开漠北,而是乔装打扮成牧民,隐匿在巴林部王廷附近的密林内。
此时她将一盘炒面端到了策凌面前:“王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用文火炒面,溏心蛋正好四分熟,您请用午膳。”
“嗯。”
策凌接过炒面,低头默默用膳,这蠢东西唯一让他有些挂念的就是她的厨艺。
这些年来,大清并未将他驯服成傀儡,却将他的胃驯养的脆弱不堪,他回到草原故土,竟发现他已无法适应草原的饮食,甚至一喝牛乳就吐。
那夜,他饥肠辘辘在密林中见到那个蠢奴婢,一瞬间就想起那奴婢曾经给他准备的热气腾腾的火锅。
既然那奴婢在大清过得不开心,他身边又恰好缺个合适的厨子,他也就顺水推舟将她带在身边,让她伺候饮食。
“王子,这是奴婢早上去摘的沙棘果子,还尚未熟透,奴婢拿来泡蜂蜜水,酸甜可口正好能开胃。”
年若薇乖巧的将一盏沙棘蜂蜜茶端到策凌面前,这几日她三餐都要给策凌做饭,甚至还要替他洗衣服,此时她身上都被油烟腌制入味了。
“不错。”
见策凌瞥一眼她,径直接过了茶水,她乖乖的走到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
“姑娘,这是王子昨日换下的衣衫。”黑脸的刀疤糙汉叫硕托,此时板着脸将几件衣衫递给他。
年若薇诶了一声,接过那些脏衣服,陡然间一块白色的玉佩掉落在地。
年若薇俯身将那玉佩捡起来,凑近才发现那压根不是玉佩,而是类似兽骨的挂件。
“这是何动物的骨头?”她好奇的查看那奇怪的挂件,似乎是某种动物头盖骨顶部自然生长的骨缝拼凑之物。
“放肆,这是老汗王的三界牌。”那刀疤男恭恭敬敬将她手里的骨头捧在手里。
“三界牌?”年若薇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首饰,愈发好奇。
一旁看着温和的魁梧男子见那汉女吓得瑟瑟发抖,担心她吓得病了,影响王子用膳。
于是耐心解释道:“逆贼将老汗王的头盖骨做成了祭祀的器皿和三界牌,王子将三界牌夺回,时刻带在身边,就像老汗王时刻陪着。”
“对不起,我不知道...”年若薇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地解释道。
生怕他们觉得她方才的举动亵渎老汗王,将她的头盖骨也做成三界牌。
她真没想到方才手里拿着的是策凌父亲的头盖骨,想起她方才还傻乎乎的问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年若薇有些愧疚低下头默默忏悔。
没想到策凌随身之物竟如此血腥瘆人,她恐惧之余,又觉得策凌很可怜。
此时见策凌用膳之后,竟拿着皮影和方才那三界牌在伤神,年若薇忍不住盯着那皮影人偶发呆,瞬间有些毛骨悚然。
“那皮影,不会也是…王子的亲人吧…”
“恩,那皮影是王子的姐姐,贼人剥去了她的整张皮,做成了阿姐鼓用来祭祀,王子将公主的皮抢回来,只可惜只留下这一点点皮影。”
年若薇听到这句话,心里堵得慌,再不忍细看策凌手中的三界牌和皮影,她最畏惧之物,竟是他最亲的家人。
此时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厮杀声,年若薇吓得站起身靠近策凌。
才短短几日,竟有不下五波人马来追杀策凌。
真不知他离开送亲队伍之后,过的是如何亡命天涯的日子。
此时策凌全无半点惊慌,而是起身拔出腰间长刀,飞身跃入密林中消失不见。
不消片刻,林中厮杀声渐渐消弭,没过多久,策凌满身是血,握着还在淌血的弯刀出现在她眼前。
他自顾自的在漠然包扎伤口,之后沉默起身离开。
年若薇赶忙将锅碗瓢盆收拾到背篓中,紧紧跟在了策凌身后。
“主上,我们要去哪?”她忍不住好奇询问。
“去寻我额吉,在此之前,本王子要准备一份珍贵的礼物送给额吉当见面礼。”
年若薇偷眼看见策凌阴测测的笑着,就忍不住胆战心惊。
眼看着夜幕低垂之后,策凌竟领着她来到了熟悉的密林,年若薇顿时满眼震惊。
她心中愈发忐忑不安,总觉得策凌口中珍贵的礼物,与荣宪公主大婚有关。
于是她忍不住开始小心翼翼刺探策凌的心思:“主上,明日就是荣宪公主大婚,您是不是准备趁着公主大婚做些什么?”
“嗯,本王子想沾沾大清公主大婚的喜气,将科尔沁那些贵族,统统炸上天!”
年若薇吓得捏紧手里的水囊,策凌说炸上天,说明他想将参加婚礼的蒙古王公贵族们统统炸死。
可这几日,她都紧跟在他身边,并未见到策凌准备炸药,年若薇心中暗道不妙,策凌定还有内应,已然将炸药提前藏到了公主大婚的场所。
她顿时心急如焚,如今该如何将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通知公主?
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劝谏:“主上,公主大婚观礼的客人众多,旁的不说,那些妇孺是无辜的。”
“他们,不配为人。”策凌冷哼道。
年若薇听出策凌的语气,竟然蕴含着悲戚愤恨之意,本想继续劝说,却被硕托拽到身边。
“别再说了!当年王妃孤儿寡母带着主上前往母族寻求庇护,可她将那些人营帐前的草皮都跪秃了,也不见那些人伸出援手,是王妃...”硕托哽咽道。
“王妃是满蒙第一美人,最后只能用美貌.....”硕托想起那些艰辛岁月,就忍不住哽咽无言。
他至今还记得王妃日日流转在不同贵族的帐内,被那些人欺辱的奄奄一息,有一回竟有人趁夜来凌辱王妃,当时王子殿下也在,他哭的让人心碎。
硕托记得王妃带着小王子前往大清京城,那日是小王子生辰,王妃从驿站管事屋里衣衫不整回来,端了一碗长寿面给小王子。
那日..小王子碗里的面汤不知为何,竟越喝越多....
听到硕托欲言又止,年若薇漠然,在乱世之中,美貌只能给女人带来灾祸,她知道王妃面临的是什么。
策凌父亲的头盖骨被做成祭祀的器皿,姐姐的皮被做成阿姐鼓,母亲还下落不明沦为军妓,年若薇难以想象策凌到底过得如何煎熬。
倘若换成是她遇到这些惨绝人寰的事情,她定也会不择手段,拉着所有人陪葬。
她虽无比同情策凌王子,可绝对不能容许他加害荣宪公主。
年若薇心急如焚,如今她被束缚在策凌身边束手无策,她该怎么办!
她辗转难眠,直到清晨时分,山脚下的蒙古包开始燃起烛火,渐渐开始传出鼓乐齐鸣声。
此时策凌和他身边的护卫都换了一身寻常牧民的装束。
“走。”策凌随手将一顶毡帽扣在那小奴婢脑袋上,遮住她的容颜。
硕托则走在她身侧,伸手点了她的哑xue,她正不知所措,腰间竟抵着一把刀。
“乖乖的跟着我,不准乱说话!否则,死!”
年若薇顿时欲哭无泪,只能乖乖跟在硕托身侧,来到了即将举行大婚的敖包广场前。
此时广场上已然围满前来观礼的人,蒙族的勋贵们则围坐在敖包前的玛尼堆,为新婚夫妇祈福。
年若薇不敢擡头张望,只敢悄悄用眼角余光搜索附近是否有熟悉的人。
冷不丁擡眸间,竟看见四阿哥穿着大清皇子的蟒袍,跟在大阿哥身后前往敖包前。
她站在万人间,忍不住擡眸看向他,才几日没见,他怎么清瘦了不少。
年若薇苦笑,也难怪他会如此憔悴,他夜御两女,说不定这几日还有更多的女人,如此不爱惜身子,自然看着憔悴。
她将目光从四阿哥身上收回,又着急偷眼打量四周,策凌既要炸死那些勋爵,那么炸药定是被藏在距离那些勋爵最近的地方,才最有杀伤力。
她的目光猛然落在四阿哥身后祈福的玛尼堆,在那!
她顿时急的直掉泪,手足无措间,她低头竟看见身前一个牧民腰间别着个牛角号。
此时穿着嫁衣的公主被持节的礼官,搀扶着往敖包前缓缓行进,她看见那搀扶着公主出嫁的礼官,正是张廷玉。
此时他一袭红衣持节,虽与公主郎才女貌,却并非新婚夫妻,年若薇不忍细看。
她一咬牙,趁着硕托走神之际立即屈膝跪地,抓住那牧民的牛角号,鼓足勇气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