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1/2）

何苦呢

谭宗主谭川饮着茶，想起之前，谭峥带着几个弟子下山前，他将谭峥叫住，便问过他，当真要带芙萝下山吗？

谭峥那时怎么回答他的，他说：是。

哪怕明知结果，也还是那么做了。

谭川：“你应当知道，若是她此次下山了，可不一定会愿意再同你回来了。”

“我自是知道。”谭峥颔首，“也想过将她继续留在这太恒宗芙蓉峰上，可是，”谭峥凝眉沉声道，“可她如今，不再是没有半分记忆之人，她想起了从前是魔尊，一心想回她的凌苍山魔宫里去，我便不能，不能再将她困于这一方。”

谭峥轻叹一声，心中怅然若失。

他想，倘若他如今不管不顾的，以为她好的名义，还将她继续留在这安全之地，也不曾去问她是否愿意如此，想来，这并非是真心为她好。

若是芙萝还像从前那般，失忆又变弱，尚且还能说待在这山上，能护她安好，可如今她已经想起许多来，身上亦有着许多责任与要去查的真相，他总不能真让她一辈子困这里，不能去将千年前凌苍山的事查明白，让她一生有所遗憾。”

“所以，哪怕是明知，此次她下山后不会再同我归来，我也不后悔。”谭峥眼神坚定道，“我只想她这一生，能依照自己内心而活，即便……即便她永远也想不起来关于我们之间的事。”

谭川听了这一番，知晓谭峥的决心已定，语重心长道：“谭峥，那便依着你所愿吧，昆仑一趟，务必小心些。”

“是，宗主。”谭峥颔首应声。

当谭峥带着几个弟子回来时，谭川一见，芙萝果真没有回来，不仅如此，还少了个弟子陈轩。

他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

谭峥面上虽不显，但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

他将几个弟子送到太恒宗上，便去见了宗主。

“宗主，以后，这宗门就靠您和骆玉了。”说着，谭峥擡手施法，宗主殿内瞬间灵力四溢。

谭川瞧见这般，忙问：“谭峥，你这是做什么？快停下。”他施法阻止他。

可谭峥没有停下，不过一瞬，手中的法术便已施完。

谭川知晓，整个太恒宗上，多了一层屏障。

“谭峥，你这又是何必呢？”谭宗主谭川叹了口气道，“你已为宗门带来了太多东西，如今你若是想下山，去做你想做的事不回来，也是无妨的，你又何苦拿你的修为如此呢？”

“无碍。”谭峥放下擡起的手，步子有些不稳，“宗主，这是我最后能为宗门做的了。”

“谭峥啊，你多年苦修不易。”谭宗主不免惋惜道，“如今舍你半身修为，又得多少年去练成。”

“宗主无需挂怀，弟子身上还有另外半身修为，往后有的是机会再重新修炼，更何况，”谭峥话语一顿，“您也知道我的情况，纵然以后修不了仙了，改修旁的也是可以的，只要我本心如一，又有何妨呢？”

虽是如此说，可谭川哪能不可惜。

这可是他们太恒宗，山门里的天才少年，从他捡到他那一刻，就知道，他会给宗门带来希望。

果真后来几百年，乃至两千多年来，宗门的名气渐渐起来。

“你为何会想用自己的修为，来护宗门呢？”谭川不解，此次回来后，谭峥便如此行事，甚至没同他们有半分商量。

谭峥缓缓开口：“宗主，只是如今妖魔四处作乱，我又准备下山去寻阿萝，日后恐不常回宗门，为了宗门安危才如此的，宗主不必多想。”

谭川颔首，明了他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你且放心去吧，宗门有我与常衍长老和尤璃，还有骆玉，他如今也快同你一般剑术，就差个飞升，我们几个都在这山上，定然会护好宗门的。”

谭峥跪下，朝谭川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出声道：“弟子谭峥，得恩师教诲千年，如今离去实属不孝，还望宗主勿要多挂怀，照顾好自己，日后再有机会，弟子再回师门尽孝。”

谭峥磕下最后一个头，道：“弟子拜别宗主。”

就那样，谭峥离开了太恒宗，一个人御剑飞行而下。

他亦不知，自己因担心出事，而送回来的几个弟子中，向远已经随着兰幽一同，在他之后下山去了。

而谭峥也没有同谭川说出，自己为何会突然舍弃半身修为，为宗门设了一个巨大的屏障阵法，将宗门护在其中。

他带着骆玉等几个弟子回宗门的路上，骆玉曾有些沉闷，他问起骆玉，他小声对他说：“师尊，我并非真的要杀陈轩。”

“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熟悉的师弟竟然是妖魔罢了。”谭峥颔首，表示理解他这种想法。

“可是师尊，陈轩他不见了，会不会是因为我对他动手，就不肯同我们回宗门了？”

谭峥：“骆玉，你不必如此想，他离开或许是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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