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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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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琅。

下册会写他什么面貌?侮他体毛旺盛,欺他不敢脱衣自证;侮他啃木食铁,欺他拿不出神兵至宝;侮他有观瞻抱财之尸的怪癖,欺他负有杀神之名,且笃定他暂且不敢将府院内藏着的赃银外露。

重整下册话本,焦侃云可不是要放过这大贪官了,只是他拿出了结盟的诚意,又将过往悉数摆出来解释,一来她心有权衡,二来她心有愧疚。

谁晓得他那么神秘,桩桩件件都赶了巧,隐情深得九曲连环。她分明着意查过一番,还是没能料到思晏会是他要作局认回的妹妹,也想不到阿离在北阖那般境遇,竟能与弃留的银绯搅在一起成了新传闻,更想不到自己手中分明拿着虞斯滥杀的人证物证,他还会藏有冤屈。

且彼时思晏满口谎话,拿她当刀子使,她担忧思晏落入狼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才避开贪污,反把虞斯往浪子的方向塑造。

她明白虞斯解释的意图,虞斯不想孤独终老。于是她打算为他在下册添些澄清,将他在上册中的情场浪名纠正,譬如始乱终弃,譬如窃玉偷香,譬如滥杀无辜。可……

虞斯分明晓得,她说的重整,是为他澄清上册之名,而非将下册纲要大修,却说不必重整了,那他方才急慌慌地解释,只说明——

他只是想解释给她焦侃云听罢了。

还说什么想看她接着坐写他“悍硕魁伟”的面貌,只说明——

若她真那么有需要,他愿意不管顾自己的自尊,扒开上衣给她看一下令他自己感到自卑的胸膛,以便她作图。

焦侃云双耳赤红,故作淡定地擡眼与他对视,在他的清亮熠熠的瞳眸中,看到了自己朦胧的倒影,视线稍偏,落在他同样赤红的双耳上。

动辄脸红羞涩的少年郎君,真的会上青楼寻欢吗?功法不许的理由或许牵强,但若是真的呢?或许他这般神秘的人,真有更深的隐情?她有一瞬的恍惚,但想到方才他拿一双落泪的招子攥着她勾.引的模样,又立刻摒除了繁乱思绪,捏紧包袱,别开了眼。

别忘了他聪慧机警,城府颇深,能从北域那样吃人的地方活着回来,更别忘了他的府院后还藏着数十万两。焦侃云,你清醒一点,你见过无数美男,理应不吃勾.引这套了。

“你说不重整,就不重整了?”焦侃云缓缓绽开一个淡笑,“下册里你体毛如何,吃不吃铁,或是有何怪癖,写出去了倒是都跟我没关系,但你若留有上册的情场污名,我与你查案,少不得要并肩站于人前,一旦有人看见,我也要被置喙。我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一定要给你澄清。”

她换了个说法,想教虞斯接受自己为他澄清这件事,也让他明白,这事不是他说了算。更是委婉地告诉他,自己方才可没有被他的三言两语勾了心魂,甘愿附庸情场污名。

虞斯狭了狭眸,好半晌后,眨了下眼,自始至终凝视着她,最后自鼻腔中轻轻出声,愉悦地把尾音上扬:“嗯。”

嗯什么嗯?焦侃云心底倒嘶了一口气,虞斯有点不按常理走了,她好像有点拿捏不到他了。

失去掌控的感觉,让她无端生出些无措,好半晌找到言语,“若要澄清,便要推翻说法。最快的法子是,用新的形象覆盖原有的形象。我会在下册给你安排一位模糊的情史对象,你与她情投意合,一世一双,万般恩爱,上册所述,大有隐情,实则桩桩件件,皆是为了她一人。”

倘若她没有看错,虞斯的嘴角确然勾起了些微的弧度吧?他轻挑了下眉,同样愉悦的尾音上扬,“嗯。”

他的大掌忽然缓缓地举了起来,焦侃云平移视线,见他略颤的手克制地落在她眼前半空,最后握住了一旁的门框,她再平移视线,只见他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突起,手腕与指节处清骨硕然硬兀。好大的手掌,散发着热意,此刻抖得不成样子。

她挪回目光,投放在虞斯的脸上,他抿着唇,维持原貌,但这般擡手的动作,像是在门框留下他的痕迹,且将她圈在了身前的领地。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焦侃云滞然开口,说完后半句,“…等侯爷的情场风评好起来,自择良人,单独与她澄清原委,佳偶一成,再传出去时,话本中模糊的对象便落到了实处。但若是侯爷期间再上青楼,或是猛浪之心乍起,招蜂引蝶,勾惹旁人,就怨不得我了。”

她意有所指,想让虞斯放弃在她面前作出这般勾惹的神态。

虞斯的眸子变得有些幽深,依旧是郑重且愉悦地说:“嗯。”

“侯爷要不换个词儿?”焦侃云忍不住了,“听得我有些……鬼火冒。”实则是心慌,虞斯这招沉默寡言可谓是攻守兼备,让习惯于见招拆招的她,招架不住。

“我觉得,你安排得很好。”虞斯果然换了个词,眼神款款,真诚地问,“唯有一点教我疑惑,你在下册纲要里把我拟得不像个人,饶是澄清了情场浪名,一个通身体毛、啃木食铁的狼妖,该如何寻觅良缘啊?”

想做贪官当然要有所付出,否则轻易就将心仪女子娶进门,来日东窗事发,被抄家查赃,害了新妇,岂不是她澄清的过错?焦侃云亦真诚地说道:“那是侯爷自己的事了,您也看见了,不少权贵都在期待下册,若是向金老板施压,我这么两年立起来的口碑就散了,再者我们有约在先,若是不写,我既吃了亏,又认了怂,很不好做。”

虞斯直起身,双手环胸,神情和语气却颇有些服软的意味,“小焦大人就不能帮我的终生大事想想办法吗?”话落时他满脸通红,眼尾又沁出些湿意。

焦侃云还当真帮他想了想,别有深意地提点道:“为她倾尽家财,改邪归正……赴汤蹈火,穷追猛打,总能触动芳心一二。”

“怎么叫‘穷追猛打’?没追过,没打过。”虞斯看着她水光澜澜的眼眸,心口一热,轻声说,“教一教。”

他还没追过?都明晃晃地勾.引她了。再说,难道她又追过了?焦侃云有意给他上点难度,略思忖后模棱两可道:“含蓄,但热烈;委婉,但真诚;克制,但疯狂;自持,但直白。拿捏好分寸,多一分是惹嫌,少一寸是寂灭。侯爷结合我说的‘倾尽家财’这一主旨,慢慢领悟吧。”

她自己都觉得是废话一通,意在点他自首贪赃,擡眼却见他认真地思索起来,琢磨得面红耳赤。

下一刻,他缓缓挪动指尖,轻触至她手里的墨印,羞怯却果断地说:

“‘朝琅’送你了。”

学得真快。

焦侃云凤目微睁,心念一动,呼吸都屏住了,擡眸看他,他维持着伸指的姿势,颔着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情,嘴角微弯,眸中湿意潋滟。他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领悟废话都那么快。

“天色不早了…”焦侃云想拿出平日装傻充愣的作风,擡眼一看窗外,好像还很早,遂又低头垂眸,“咳,天色还挺早,我乔装改扮一番,去寻住处。”

虞斯有些错愕,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学得有些差错,是印字的“朝琅”不够含蓄?还是“送你”不够热烈?送私印兵权什么的,应该是挺疯狂的吧?一语双关,也应该足够克制了吧?指尖相触,是直白的,唯触介物,是自持的。

可焦侃云还是走了。他困惑地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摸了摸鼻尖,这算自己惹她嫌了吗?

章丘上前一步,竖起拇指,笑叹道:“侯爷,以您的聪明才智,只作武将委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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