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噩梦(1/2)
第66章噩梦
这天夜里,顾夏做了一场梦。
噩梦!
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很清楚。
她怀孕了,十月怀胎生下一个男婴。
她细心地教育他,栽培他,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可等孩子大了,却恩将仇报地囚禁她。他说他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早就死了,刚一出生就被溺死了。他还将世子也绑了起来,要当着她的面杀死他……
顾夏潜意识里清楚这些都是假的,只是梦,她叫嚣着想要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能任由自己沦陷在梦里,眼睁睁地看着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去。
当梦里的苏御永远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制造梦境的顾夏猛地睁开了眼。
她两眼发直地望着轻纱帐顶,急促地喘着气,放在腹部的两只手也紧紧地绞在一起,全身都是黏腻的冷汗。
苏御也醒了,正半支着身子,满脸担忧地看着顾夏:“怎么了?”
顾夏缓缓平复下内心的波动,笑笑道:“我没事。”
苏御伸手去摸她的脸,却摸到了一手汗,不觉皱起眉来。
顾夏拉过他的手,轻声解释说:“我真的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果然还是吓到她了。
苏御突然有些后悔。
他不该那么一股脑地将事情都告诉她的,她才多大啊,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不满二十的小姑娘……
“爷,我真的没有事,这么出了一身汗,反而舒爽了不少。”见对方依旧满脸担心,顾夏再次保证道,她说着,就想坐起身来。
苏御见状,忙擡手去扶她。
顾夏就着苏御的力道坐起身:“是我吵醒你了吗?”
“无妨。”苏御掀开纱帐,将床头那盏巴掌大的银嵌玉座灯点上。
一豆灯火摇曳。
顾夏靠坐在床头,微仰着脸,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御,似乎只有这么看着他,她才能感到安心。
满室昏黄,衬得顾夏的眼眸分外明亮。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苏御摸了摸她的头发,觉得她这模样可怜可爱极了。
“都怪妾身太扛不住事儿,让您看笑话了。”
“你才多大啊,能有这样细致的观察力已经很了不起了,老成世故这些东西都是随着年龄增长一点点学起来的。”苏御握着顾夏的手,轻声安慰,“是我太心急了,应该慢慢告诉你的。”
顾夏摇头:“您本来就打算慢慢跟我说的,是我自己,非要逼迫您。”
“就你哭哭唧唧的那两句,怎么就成逼迫了?
傻话。”察觉到顾夏的情绪很不稳定,苏御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轻声问,“都梦到什么了?”
夏夏机敏聪慧,博闻广识,胆子也大,照理不该因为一个梦而怕成这样才是。
顾夏没有注意到苏御的疑惑,她低垂着头,声音发颤:“我梦到你死了……被那个掉包的孩子杀死,你怀疑过他的,但我不听,都是我,是我害了你。”
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苏御的耳朵里。
她在哭。
她这样反常的惊惶害怕是因为他。
她这泪也是为他而流的。
苏御擡起手来,指腹轻轻拭过顾夏的脸颊,毫不意外地又摸到了一手的湿意。
“你别害怕。”苏御心疼地扶着顾夏的肩,俯下身,一点一点吻去她脸上那为他而流下的泪水,“梦都是假的,我在这呢,我不会死的。”
顾夏在苏御的安抚中慢慢回过神来,擡手想去摸帕子,才发觉自己身上并没有帕子,就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下脸,低声说道:“是妾身失态了。”
苏御好笑地看着她这孩子气的动作:“又说傻话。”
顾夏能感觉到苏御突然的好心情,她看着他,眼睫颤动间,清澈的眸里多了一丝慎重的意味,心底的那个疑问,要问他吗?
苏御见状问道:“是不是还有话想跟我说?”
顾夏抿了抿唇,避开苏御的视线,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世子爷,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苏御一怔,他隐约也能猜到夏夏想问什么,想了想,叹道:“当然可以,但你得先收拾一下,免得着凉了,有什么话我们等会儿再说。”
顾夏:“好。”
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这么穿着也确实很不舒服,先换了也好。
苏御将人扶到床边坐好,这才擡手去拉摇铃。
在外间的守夜丫鬟早就听见里屋的动静了,再听到铃声,飞快地开门进屋。
顾夏见进来的人是这几日才到跟前伺候的丫鬟千叶,便没有多吩咐什么,只道:“我要换身衣衫。”
千叶闻言,迅速从衣柜里取了一套新的里衣出来,伺候顾夏换下身上那件汗湿的,又沥了条温热的巾子给她擦脸。
顾夏拿巾子细细地擦了脸和脖子,再抹上香膏,才算收拾妥当。
苏御亲手递了盏温水给她。
顾夏只喝了半盏就不要了,苏御便将剩下的半盏饮尽。
喝完了水,顾夏对千叶说:“你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了。”
千叶也没有多言,接过世子递来的空杯,便眼观鼻鼻观口地退了下去。
她一边往外间走着,一边在内心感叹,感叹顾夏的厉害。
千叶是家生子,她在王府伺候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世子爷这样体贴一个姑娘。
每日同吃同住不说,半夜被吵醒了也不生气,还喝对方喝剩下的水,这哪里是纳了个姨娘啊,容华院里的那位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她以后得对主子更加恭敬一些才行。
房门再次被关上,屋里的两人也重新回到了帐子里。
床头的夜灯还没有熄,顾夏披散着头发,穿着新换的雪绸中衣,就着这微弱的烛光专注地看着苏御。
苏御擡手,轻轻替她整理鬓边的头发。
“世子爷,您到现在还没有动手清算她们,是不是……是不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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