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古代神鬼志异（2/2）

不远处传来杜天涯迷迷糊糊的声音。

兴许是那些金子摔地上的声音把他给吵醒了。

直到刚才，他还睡得昏昏沉沉、口水都流出嘴了也不知道，现下却是揉了揉眼，一手撑着地面慢吞吞地坐起半个身子。

也不等乔自秋应声，他便伸长脖子眯着眼往庙外看了一眼，而后便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这不是天都没亮吗！小齐啊小齐，你们道士都起这么早的么？我只在高三那会儿见过六点的太阳！”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他身体上却仍是老老实实地翻身站起，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收拾起自己的褥子和衣物了。

“不是道士起这么早，是只有你起得晚。”

乔自秋熟练地忽略那小子的满嘴现代用语，慢慢地说道。

“哪怕是皇帝，此刻也用完早膳、该面见臣子了。”

“啊？真的假的？皇帝还得这么努力工作啊！”

折好褥子，杜天涯出门捧了把细雪，胡乱搓了搓脸，看上去清醒不少。

“那这皇帝当起来也是有够难受的。要是换了我，就把所有事都交给臣子干就好了；至于我自己嘛，就和漂亮妹妹们待一天，嘿嘿。”

又是满嘴荒唐话。

乔自秋嫌恶地皱了皱眉，冷声说道：“那你便是个昏君，合该遗臭万年。”

“昏君就昏君呗！我爽就完事了，还管他身后事呢！”

杜天涯满不在乎地脱口而出，等话说完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把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冷着脸的小道士。

“……哎！那什么，我开玩笑的，小齐道长你别往心里去啊，哈哈哈！”

这几声笑，那叫一个僵硬。

——也不知这种货色是怎么当上主角的。

乔自秋叹了口气，可惜苦于任务要求，只能当作没听见。

手里握着那几块金子，他忽然心中思绪一转，随后开口。

“你昨晚，可遇到什么怪事？”

“怪事？没有啊，连噩梦都没做，睡得老香了。”

杜天涯满脸茫然，看上去不像装出来的。

“怎么了？”

“……”

乔自秋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摊开掌心。

“我今早捡到了这个。……也不叫捡，是放在我这道袍上的。”

“什么什么，让我看看——我靠！”

杜天涯凑了过来，而后大叫一声。

他满脸震惊，回过神来赶紧压低声音：“这这这，黄金？真的假的啊？”

“大概是真的。”

乔自秋瞥了他一眼，把金子收入怀里。

“你呢？”

“我——”

杜天涯像只猴子一样，浑身抓了一遍，随后沮丧地摇摇头。

“什么也没有啊，唉！”

不过他只沮丧了没一会儿，便重新兴奋起来。

“那咱们这就有旅行资金了啊！小齐，咱们这就出门去吃顿好的！”

“你不怕是妖鬼的买命钱？”

乔自秋反问道。

“就像你之前遇到的那个女人一样。”

他不提倒还好，一提起尸鬼，杜天涯便浑身一抖。

只是思索了没一会，他又重新打起精神，摆了摆手。

“说不定是路过的好心人给的呢！要真是鬼怪，直接动手就得了，还给什么买命钱，是吧！再说了——”

他语重心长地看着乔自秋。

“鬼是可怕，但更可怕的是穷啊！”

有一说一，他这番话还真是挺实际的。

乔自秋只得叹了口气，应道：“……你若这么想，那就用吧。”

他把金子收好，刚把手抽出来，却似乎摸到了衣襟上一条细长的东西。

手指撚着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根细长的红线。

乔自秋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陷入沉思。

……这是头发？

还是什么动物的毛？

.

杜天涯这人嘴上说是想要赶去京城成就一番事业，实际上生性贪玩。

如今有了黄金，他便更是走不动道了，遇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想看一看，什么热闹都要凑一凑。

正值中午，两人正在街上走着，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小齐，你看这个！”

乔自秋便也停下脚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却见眼前是一幢精美至极的楼宇，金碧辉煌，奢华繁琐。它足足有三四层高，却是紧紧关着窗，路人若是站在街道上往里看，从楼外凭栏与窗棂间根本看不清内力是什么。

这幢小楼的建筑风格与破败荒凉的西岭镇一点儿也不搭，显得格格不入。

见他们二人驻足，门外有个小二殷勤地迎上来：“二位客官，可是对咱家梦心楼感兴趣？要不进来坐坐？”

“梦心楼？这是个什么地方？”

杜天涯伸长脖子试图透过门缝往里看，却什么也没瞧见。

“莫不是有很多漂亮姑娘？”

“哎呀，您问这样的问题，一看便是外地来的，是也不是？”

仿佛不是第一次被这样问了，小二笑眯眯地躬身解释道。

“咱家这梦心楼呀，可不是那等俗气的地方。”

“哦？愿闻其详？”

杜天涯挑了挑眉。

小二瞥了他一眼，而后凑了过来。

左右瞧了瞧没有旁人，他才压低声音，神秘地开口。

“——咱们这梦心楼啊，可是能实现愿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