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古代神鬼志异（2/2）

关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的是躺在船舱里睡得昏天黑地的青年。

他勾了勾唇，肯定了这个答案。

“没错。杜天涯身为主角，才是BUG最心仪的目标，就像当初操控他的前世一样。京城里的那位，估计只是他的一时之选罢了。”

越来越多的线索摆在明面上，乔自秋只不过冷静地思考片刻，就有了想法。

“关阳。你是想借用杜天涯这个身份，把他当作诱饵来引蛇出洞吗？”

关阳打了个响指。

“没错。”

乔自秋把身子往后一靠，一言不发地皱了皱眉。

若是放在旁人眼里，估计会以为他这是生气了。但只有极为熟悉他的关阳知道，自家爱人只是在认真思考这个方法是否合理。

他猜得没错。隔了没一会，乔自秋就开口了。

“但是，这样很容易让杜天涯走上前世的老路。毕竟，我不在的这一年里，BUG的能力可是有了不少提升。”

“的确，这么做有不小的风险。但是小秋，你要知道——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关阳神秘地笑了笑，目光下移，停在乔自秋身上。

“况且，我们现在还拿到了一样相当于通关密器的道具。”

“道具？”

乔自秋愣了愣，顺着对方的目光低头，往自己身上瞧了瞧。

他看到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安置在怀里的一个小本子。

这东西他刚拿到手，再熟悉不过了。

是阎王给的一次性代理生死簿。

“关阳，你是想……修改BUG的命格，好打个出其不意吗？”

乔自秋歪了歪脑袋，自己想了一会，紧接着又说道。

“理论上是可以这么做。但是你别忘了，BUG只是附身在原住民身上。举个例子，白月歌的生辰或许对那个十岁溺亡的小姑娘有用，但对那个向我们出剑的女人可没什么用。”

他说完这一大段话，便擡头望向坐在身侧的关阳。

原本以为会看见对方被自己噎住的神情，却没想到关阳自信地笑了笑，仿佛他刚才所说的那个理论，也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小秋，我们的确要用上这个本子。但关键的一点，并非更改BUG附身角色的命格。”

关阳摇了摇头，接着擡起手，指了指角落里呼呼大睡的那个人影。

“我们要改他的。”

“改杜天涯的命格？”

乔自秋睁大了眼，心中十分讶异。

“嗯，没错。”

关阳肯定地微微颔首，接着娓娓道来。

“BUG上一次入侵，是趁着阎王看守不严，才自己偷偷跑来改了白月歌小姑娘的命格。也就是说，即便是外来者，她也受制于这个世界的规律。若是我们严防看守杜天涯，不让他的命格被更改，再叫杜天涯做好准备——”

“你想用杜天涯的气运反过来攻击BUG？”

乔自秋脱口而出。

“对。他毕竟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气运能被外来者钻空子恶意利用，但并不能直接从他身上夺走。”

关阳沉声说道。

“小秋，你可别小看这份力量。上辈子的情况都那样糟糕了，但直到最后，君王都没有完全被白妃操纵——在有防备的情况下，杜天涯的主角气运一定能让BUG吃不了兜着走。”

关阳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毫不停歇地继续说道。

“我们身处小世界里，有利有弊。坏处嘛，显而易见，那就是联系不上主神，全都得靠我们自己猜测和解决。至于好处，就是能利用这个世界天然的规则——我们是为主神干活的扮演者，而所有小世界又都是主神制造的，世界规则自然是对我们有利。”

“只要完美利用这些规则，哪怕是实力强劲的BUG，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他这段话虽然很长，但语速并不快，叫人听得一点也不费力。

等他说完，乔自秋沉吟片刻，才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那就按照原来的路程计划，继续前往京城吧。”

商量好这件事以后，小小的船只上再度变得安静下来。

乔自秋往外看去，外面的流水就像之前所见的一样，潺潺地流着，望不到尽头。

“小秋，你也累了吧。”

关阳在他身边温声说道。一边说，一边紧了紧揽着小道士的手臂，带着爱人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睡吧，别怕，我帮你看着呢。”

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当真让人听着听着就困了。

小道士顺着腰间的力道，惬意地挨在关阳怀里。

属于恋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入鼻尖。

难以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乔自秋知道，此刻的自己只觉得无比的安心。

“嗯。”

他应了一声，就闭上双眼，头一歪，彻底放松在红衣男子的怀中。

关阳的手搭在乔自秋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很快，怀里少年的眼皮就不再颤动，呼吸也逐渐变得绵长，彻底睡熟了。

“……呼。”

关阳长长地松了口气，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姿势。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一直维持这个仿佛游刃有余姿态的自己，实际上并不如外在表现出来的那么胸有成竹。

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扮演者，不是主神那样强大的存在——

实际上，他并没有把握能让事情千真万确如他所计划的那样进行。

关阳垂下眼睫，遮过眼底暗沉的神色。

不过，没关系。

无论结果如何，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小秋离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