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宴(二)(1/2)
洗尘宴(二)
裴容呼吸一凝,过上一会儿才呛咳两声,只道:“我哪里有躲着你,只是近日……”
“近日有些忙。”
这由头拙劣,但他知道,无论怎样的理由都不会显得合适。
裴容一手虽然从慕景栩并不强力的桎梏中脱离出来,一手却搭上他的发顶,说:“还有些心绪不宁。”
心绪不宁倒也不全是慕景栩搅的。
仙家众门,同七年前并无太大变化,只是他一早就怀疑,从凌云顶一难开始,是否已经落入了什么大局。
这一次他没等慕景栩还嘴,先说道:“我知你也心绪不宁。”
他本欲再说些什么,一时却觉得脚下一轻,神不知鬼不觉的移形阵开启,不过眨眼工夫,二人已经都处内室之中,雨声滴答,飞丝潮冷,都已隔绝在了门外。
“你可知为何?”
慕景栩问裴容。
真将心中所感挑个明白,还是需要些契机的。
裴容也没想到会是在此时。
“因为……”
裴容在此刻被束缚在怀抱之中,本想说出心中所想,但呼吸由着温热的潮气牵连,仿佛一个吻就是所有的答案。
“因为我钟情师尊。”
裴容一时未语,慕景栩便步步逼近:“我钟情师尊,想做的事并不止于此。”
“不是因为梦魇,也不是因为其他什么邪术。”
“所以我心绪不宁。”
他此时有些不舍地松开了霸道的怀抱,等着裴容的责备、不解或是厌恶。
然而裴容偏巧是一副伤透了脑筋的温柔样子,令他只想将他再次拥入怀中,去侵略、占有,同每一分温柔极尽缠绵悱恻,耳鬓厮磨。
虽然贴着耳根子说的话直击心音,但裴容并不觉得晴天霹雳,心中反倒是一片平静。
与其胡乱猜测,还是当面说清楚来得真切。
“景栩。”裴容眼含笑意,像是同他试了一场剑,要给出三两点评。
“我知你这些年一直在寻我,实在不易。”他接着说,“我回来之时见到你,真是万分欢喜。”
“但是师尊还是师尊。”他摇了摇头,“同你之所想,有些不同。”
——
姚门巨船拨云而行,迎霞而落,最终徐徐停靠在临近惜明山的地界。
一面巨帆上高高扬着“姚”字,另一面则是凤凰。
如今修界视凤凰为影响最大的祥物,凤凰业火也成了日常所需,所以此举倒不是为了擡高凤霞宗的地位,只是表示对业火的感恩之心。
巨船甫一落地,船身上的金色纹路流动过细小的光辉,最终缓缓落出船身,一点点构建成了浮空的金色锁链。
锁链顶端入地,渐渐绷直,很快结成了一个防护屏界。
船上建有五层楼阁,瓦檐上悬着数个五瓣莲灯,无风而自旋,其光交织一处,恰好能使得整艘楼船笼于一片恰到好处的光晕之中。
凤行雨没过多久就已经溜达完了五层,觉得已经眼花缭乱,什么都想要上一份,被凤天姝勒令什么都不准拿,最后在他央求之下,有了选上其中一件的机会。
最终凤行雨的手上捧着一颗翻滚着七彩云雾的珠子,据说这珠子在手,可以照出心中邪念。
他一好奇,照了半天什么都没照出来,里面还是一团斑斓,正想去找赵洵宁,又听说赵洵宁找剑仙去了。
偏巧各路人马都陆续上船,也有千里迢迢而来的隐州长老。人多眼杂,他索性等着众议之时碰面,不再提前去寻人。
——
裴容对着镜子正了正色,说:“景栩,上次我说的意思其实是我二人想法不同,但……”
“不对不对。”
他一时想起了年幼的慕景栩,脑中翻滚过许多陈年旧事,最终又落回了不久前出格的行为上面。
踱了几步,他对着镜子又一次道:“景栩,其实我……”
如此反复几次,裴容实在说不下去,偏巧有人敲了敲门。
医仙踏入门来,道:“我听闻你近来身有不适,特意来看看。”
裴容奇道:“身有不适?你听谁说的?”
“一路走来,这里的小弟子、大弟子还有你师弟,好像都在提起这事。你看你,可是仙门百家都想见的人物,现在不就是没有及时登船?”赵洵宁说,“裴容,你确定自己没事?”
他极快地起了一个法盘,依照先前那般在识海中成像,一面叨着:“你这丹田和双丹,均无大碍。”
赵洵宁想要收回法盘之时,却发觉了裴容灵脉中的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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