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阵(二)(1/2)
凤栖阵(二)
套兽砸落而下,引来一阵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直压而来的嗡鸣,紧接着整艘巨船发出了震响,船身猛然晃动,裴容一个趔趄,栽到了慕景栩的怀里。
“师尊,不要动。”
慕景栩顺势将他搂紧了些。
耳畔嗡鸣良久才平息,船上来往脚步声和高低人声混杂在一处,又由一声石破天惊般的裂响扰乱。
原本着地的金色锁链条条脱船,于凌空碎裂成影。
高阁剪边扬下漆尘,正脊缝中断裂开来,套兽连带着垂脊,纷纷坠落而下。
防护屏界在浮空锁链脱船的那一刻,也消失无踪,船身上的金色纹路重现,但很快易形换位,自船底回掠而上的是道道泛着黑气的符文。
“这是……”
巨船之上陡增变故,但船身已稳,慕景栩松了手,裴容扶栏而望,眼见着新生的符文几近盖过了高阁之顶。
“大祭之阵。”
那符文密密而生,沉沉铺满了目光所及之处,尝试御剑的修士纷纷于半空就被符文挡住,重重跌落于甲板之上。
少数修为了得,且将符文撞出了一道缺口的,却引得那黑色的幽火腾然而起,最终于幽火之中化作了齑粉,唯落下一声仓皇的惊呼。
“这是怎么回事?”
仙门百家的修士因为符文逼近的黑焰,逐渐聚拢在了一处。
大祭之阵是当年七岭之上,魔宗人曾用来坑害了数百修士的阵法,后因魔宗被彻底剿灭,所以被列为了第一禁阵。
凤天毓腕上金镯化作一把燃着赤焰的长剑,赤焰顺着符文攀援而上,直击高阁之顶,自此处回弹来一股磅礴之力,令赤焰偃旗息鼓。
“还是迟了一步。”
凤天毓的金镯复归其手,她咳出一口浓血,眸中瞬间燃起了一缕赤红。
“长姐!”
凤行雨上前,搀扶住凤天毓。
此时凤天姝从一众修士中探出头来,见凤天毓受创,怒火由心而生,直窜起通身的业火。
她眨眼之间就化出了凤凰真身,迎面同自符文中而生的巨大剑影相撞,一时间巨船连连发出了破天的震颤,其上的高阁也彻底倒塌。
尘土飞扬,混着赤焰与剑影,令众人都觉得如梦似幻。
虽然在场之人堪堪避过了砸落而下的高阁,但是没有人能够越过符文离开这艘巨船。
“此处怎么会有魔宗阵法!”
“姚宗主在何处?隐州长老又在何处?”
“宣于宗主呢?”
“宗主到何处去了?”
“宗主未下达任何指令!”
“……”
有人厉声一问,不少人才发觉无论是姚宗主、隐州长老还是宣于宗主,此时不见了踪影。
姚宗弟子本是掌舵之力,此时却也不知姚述在何方,平时再冷静自持,也不禁暗暗乱了阵脚。
裴容见沈文竹穿行过碎瓦残檐,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才找回了焦点,攥紧了手中的剑柄,说:“师兄,父亲不见了。”
沈文竹擡手擦了面上的尘灰,露出了有些惨白的脸来。
裴容见一缕赤炎拨开了漫漫浮尘,碎裂的高阁只留下一片狼狈。医宗弟子从中捞出了方才被埋在其中,没有及时脱身的弟子。六宝和花璃虽然一时蓬头垢面,但没有受伤。
“不要担心,大祭之阵诡异,高阁之顶或是连通了其他地方。”裴容面上镇定,其实心中也没有几分肯定。
赵洵宁于此时现身:“只寻到了宣于公子的随侍。”
但是仍没有任何人见到沈沧玉、宣于柯或是姚述的身影。
宣于十七的其中一个随侍已经闭息,但面上丝毫未染尘灰,躺在眼前只像是静静沉睡了过去。
随侍可为其主挡下一灾,宣于十七方才定然也是受到了波及,但是本尊究竟在哪里,是否和宣于柯在一处,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
黑焰缭绕字符,仿佛在巨船四周都裹上了密不透风的网,裴容甚至能感到不少弟子已经围聚在巨船周围,可是再也不能靠近半分。
他们既已经看不到外处,外面的人也看不见他们,唯有熹微般的光明同赤炎之光相协相伴,照出一片亮堂色。
无论是沈宗主还是姚宗主,都不太可能埋身于高阁尘墟之中。
中途被震醒的梓泱抹着越擦越黑的脸,四处张望:“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塌了?”
但是没有同道中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师尊,小心些。”
凤凰的鸣叫和裹挟的业火令凌空的剑影之光明暗不定,未散尽的尘烟之中泛起了幽幽绿火,巨船再次震动,接着重重下陷。
慕景栩探手扶住裴容。
裴容反握住了慕景栩的手,道:“景栩,这恐怕又是一个铸剑阵。”
大祭之阵已成,剑影已现,其目的极有可能就是铸剑,船上之人都会因阵法而成为牺牲品。
可是为何幕后之人还要将整个南州都盖上凤栖阵?
隐隐的猜测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慕景栩道:“这只是一部分,阵法还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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