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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
第49章
曲径通幽,到处都是瓜田李下。
陆锡并非听不出她的脚步声,只是在红佛馆这种地方,耳朵太灵敏会让自己受罪。
苏锦书目光垂下来,盯着他衣襟上的精致云纹,有点没话找话道:“我是不是坏你好事了?”
陆锡道:“没有,那不是好事。”
他这猛然意识到,京城里有了在乎的人,他再不能像以前那般作风了。
苏锦书道:“方才那娘子真美,难怪你喜欢住在这里。”
陆锡道:“美吗?我怎么没觉得?”
苏锦书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公主看不上,美娇娘也看不上,苏锦书酸溜溜道:“想必这世上没有凡人女子能配得上你了。”
陆锡直觉这话题要往奇奇怪怪的地方去,果断岔开道:“你的小荷花我带回京城了,宫里有贵人怕猫,皇上不许养,如今放在我家别院,你想不想去看?”
苏锦书终于再望向他的眼。
一切仍同往常一样,他的眼底蕴着一层淡淡的欢喜。
仿佛刚才的冷漠是她眼花看错了。
陆锡见她一时没答应,又道:“小猫崽子脑仁小,忘性大,你再不去看它,它就要不记得你了。”
苏锦书终于点头了:“好啊,你带我去。”此话一说完,她想起了这次是和公主一块出来的,又面露了犹豫,往屋里看去。
陆锡敲了敲房门,对里面的人说:“沈恻,你送公主回宫,郡主我带走了,晚些我再进宫请罪。”
请罪两个字被他说出了受赏的欢快,尾音都快飞起来了。
沈恻抱着刀冷脸应了一声。
昭明公主这会儿不太在意陆锡在说什么,如此幽静的屋子里,她与沈恻共处一室,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她盯着沈恻瞧了半天,只觉得这位沈掌使薄肩劲腰,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沈恻注意到她的目光,垂首问:“公主有何吩咐?”
公主“哦”了一声,道:“父皇答应我以后再也不提与陆家的婚事了。”
沈恻微微颔首,问:“公主开心吗?”
公主反问道:“你开心吗?”
沈恻出生在一个父母恩爱的寻常家里,他对感情的敏锐远超某个不开窍的同僚。他知道女子动心动情是什么样子,也知道男子情难自抑是怎样的滋味。
他看向公主正绞着手帕的手指,低声道:“开心的。”他说完又觉得这样不妥,正人君子讲究一个含蓄,不能和某人一样放浪,于是补了一句:“臣替公主开心。”
陆锡在外面说了句什么他并没有听清。
等他带着公主破开门出来时,院前早就没人了。
陆锡不知从哪顺了一顶帷帽,给苏锦书扣在头上。
神凫在红拂馆被照料得很好,有单独的一间马棚,干净清爽,喂养精细。
苏锦书好久没看见神凫了,亲昵地摸了摸它的脸,还喂了它一把草。
神凫温情地回应她。
二人同骑一马,绕小路经过,往城郊去。
苏锦书的轻纱帷帽被风吹散在肩上,她在疾驰中慢慢敞开了心怀,方才的别扭一扫而空,原本想问的话,此时觉得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但是有一件事,她实在憋不住要问:“听说你把公主绑在风筝上放了,为什么呀?”
“她连这事都跟你说了?”
倒也不奇怪,陆锡与公主的恩怨,就起于那年春三月的风筝。
“那时她天天在我耳边念,说什么——好想飞上天,要是长一对翅膀就好了,下辈子要投胎做一只鸟。”陆锡说起这事还有点委屈:“我费心费力做了个大风筝帮她满足心愿,她倒记恨上了,害我被沈恻打了一顿……”
苏锦书笑出了声。
陆锡道:“你少和她一起玩,她脑袋仿佛不太聪明。”
苏锦书道:“说起来我也想飞到天上看看,你能不能也做个大风筝给我玩?”
风筝一事确实是他少年时的胡闹,陆锡后来也知道错在他。快十年过去了,苏锦书是第一个听了这事没骂他有病的人。
良久,陆锡轻轻应了一声:“好。”
陆锡清晨刚离开别院,才过晌午,又回来了。
昨夜侯夫人沈氏也宿在别院。
陆锡本以为到了这个时辰,他娘早已归家了,没想到,别院门口正好撞见他娘的车马刚走了不到一射之地。
他们迎面撞上,当娘的听得出儿子爱驹的马蹄声,撩开竹帘往外看,却见儿子马上载着一个女子,当下便愣了。
沈氏一眼就看出这姑娘穿的是宫装。
可哪有宫女能在外面随便跑的,
沈氏想到昨日皇上刚下旨封的衡阳郡主,正是他儿子从衡州亲自带回来的,顿时心里有了数。
她命车夫停下,摆上车凳,下了车。
陆锡见了母亲自然要下马。
苏锦书见状也跟着一骨碌跳了下来,她如今上马下马越发的熟练,隐隐有了点飒爽的姿态。
陆锡附在她耳边道:“我娘。”
沈氏已走了过来:“郡主。”
苏锦书知道这是在叫她,笑了笑,却不知该回什么。
陆锡道:“称侯夫人即可。”
苏锦书大方道:“侯夫人好啊。”
沈氏温和地笑着,看向陆锡:“听说你一大早就跑了,原来是有约。”
陆锡在母亲面前出奇地规矩,说话也守礼:“郡主的猫寄养在儿子这,儿带她来瞧瞧,好叫她放心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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