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1/2)
入梦
陆锡再回扬州,经过丹阳县主的府邸,门庭冷清,已经有了些许破败之象。
管姝道:“丹阳县主这些日子一直闭门不出,情绪暴躁,经常打骂下人,还闹出了几桩人命。”
陆锡道:“快疯了吧。”
管姝点头:“是差不多了。”
陆锡转身就走。
管姝跟上去,道:“嘉慎长公主的人已在路上,不出意外的话,明日能到。”
陆锡说:“不会有意外的。”
扬州城如今风声鹤唳,一干官员尽数落马,新任州府走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彻查蒋家的同党。
丹阳县主的威势在新州府面前毫无威慑力,她的府邸前后已经被查抄了三回,许多屋子一地狼藉都来不及收拾。
庭院中,丹阳县主双眼空洞,不知第几次问道:“母亲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接我?”
侍女回答:“快了。”
丹阳一个茶杯砸在地上:“快了?你一直告诉我快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等到?”
侍女招手让人来打扫了碎瓷,道:“约莫就这两日了。”
丹阳抚平裙面上的褶皱,偏执道:“我要回京,我要回京……我当初就不该来扬州,也不该答应嫁给蒋永昌。是母亲她欠我的,我若是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得意!”
侍女垂下眼不说话了。
嘉慎长公主的人夜幕时分到了扬州。
随行的护卫不便进城,怕引起旁人的注意,于是暂隐在城外树林中。
一个车夫赶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车进了城。
夜色深沉时,树林中,十几支箭矢破空射来,钉在了四周的树上,护卫齐齐拔刀,却不见有人来。
而那一支支箭尾在黑暗中冒出缕缕青烟,很快,所有人便意识模糊,倒地不起。
十几个黑袍人从林中现身。
管姝口鼻处捂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秀丽的眉眼,嗓音却是冷的:“主子,留命吗?”
陆锡站在树影下,眉眼深沉:“杀不得,这么多人血腥味太重了,十里外都能闻得到,会坏事,把衣服扒了埋地里。”
他没说往死埋还是往活埋。
管姝便给他们留了个头在外面,衣裳全都扒光了,一片遮羞布也不留。
丹阳县主终于等到了来接他回京的人。
她满怀欣喜的迎出去,却只见一辆破破烂烂的小车,没有随护,没有排场。
她当即拉下了脸,质问道:“什么意思?”
车夫站在阶下,一开嗓竟然是个内侍:“奴才晓得县主委屈,可如今风口浪尖上,陛下不肯开恩,长公主只能除此下策,您赶紧收拾了行李,随奴才趁夜走吧。”
“什么意思?”丹阳县主冲到他面前,道:“什么意思?本县主是过街的老鼠吗?如此见不得人?”
车夫不软不硬道:“您若是想堂堂正正出城,那定是不能的,新任知州是个软硬不吃的性子,怕是会将县主当场扣下,到那时,您脸上更难看。”
丹阳县主知道,她若是就这么偷偷摸摸的回京,恐怕这一辈子都再难扬起头做人了。
可若是不回……
丹阳意识到,她没得选了。
车夫在催促,侍女也在催促。
丹阳带上早已收拾好行囊,由侍女陪同坐上了车。
马车低调的离开扬州,往树林里去。
车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灯,丹阳县主坐立不安,频频掀开帘子,往外面看去。
车夫安抚道:“县主安心,公主府的侍卫就在前头,我们一定会保您好好回到京城的。”
听到马车的辘辘声。
管姝道:“来了。”
陆锡睁开了眼,嘴唇翕动,无声的下令道:“动手。”
暗门中人早已换上了公主府护卫的衣裳,黑暗中,辨不清面容,谁也没法立即发现端倪。
马车渐渐靠近。
利刃出鞘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惊心。
马夫尚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一刀抹了脖子,无声地栽了下去。
丹阳县主惊惶地扯开帘子。
明月映着刀光,刀上是淋漓的血,她失声尖叫了起来。
管姝变幻声线,装作赶车的侍从,尖锐道:“长公主有令,不留活口。”
侍女也茫然无措,但听了这话,本能地看向县主。
四周皆是长公主的亲信,包括这位侍女。
丹阳县主跳下车,便转身逃去,身后紧追不舍,她跳到了水里去,一直箭射进水中,擦过她的颈侧,伤口的血在水中绽开了一朵花,她与死亡擦肩而过。
忽然之间,马蹄声震响。
岸边的火把聚成一条长龙。
有人高声道:“沿河找,他们刚出城不久,一定还没走远。”
是扬州州府的卫兵寻来了。
丹阳奋力划水靠近,露出头来,绝望至极地喊道:“救我——”
京城里的夜更冷了。
苏锦书拥着厚厚的被子,入了梦。
梦中是寂静的黑夜,头顶的月亮泛着诡异的暗红。
苏锦书站在一条河边,月光下,河水微波粼粼,好看极了。她蹲在河边,低头看去,却吓了一跳。
水面上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个身穿彩衣的神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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