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1/2)
赴宴
儿女双全活到九十九,谁听了不说一句美好?
陆锡笑问了句:“有没有算算你未来夫君是不是个短命鬼?”
苏锦书一下子不笑了。
陆锡心道坏了。
果然,苏锦书身子一转,转过去不理人了。
陆锡正要哄,苏锦书忽然又转过来,道:“没关系,就算你是个短命鬼,我心里也有你。”
这是陆锡没想到的回答。
苏锦书垂着眼道:“前些日子,皇上问过我,嫁给做你这种事的人,将来不一定会得到圆满,让我再仔细考虑一下……我认真想过了,若说圆满,和你在一起时才算圆满,如果因畏惧就裹足不前,那我这一生,连一瞬间的圆满都不会有。”
许多人都说他不好。
身份不好,家世不好,名声不好,命也不好……
可她从见他的第一面,就觉得此人好极了,如天上月,如水中星,干干净净。
听说他连公主的婚都拒了,苏锦书原本想靠近的心歇了一歇,觉得这么好看风流的一个人眼光高一点也是正常。
后来,他能和她玩到一起去,让苏锦书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她总是忍不住委屈,替他委屈。
谁会喜欢把自己的名声搞得一团糟呢?还不是不得已。
大家因为嫌弃他,总劝她三思。合着她是个宝贝,他反倒是个破烂。
苏锦书心里想的是:“以后我拿你当个宝贝,谁也别想薄待了你。”
陆锡看了她好一会儿,满室的烛火都盛在她的眼睛里,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他知道这样的真情有多宝贵,凡人百年能遇见一次都是上苍垂怜。
陆锡靠过去,下巴虚搭在她的肩上,甜腻的熏香钻入他的感知中,又是那用蜜炼的香丸。
他闭上眼,心道——以后你就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们将会儿女双全……
中秋夜,宫里设家宴。
太后难得出面一次,和小辈们热闹一番。
皇后环视一周,低声道:“皇上,这样的日子,独独让朝露台冷冷清清的,是不是欠妥?”
太后闻言,接上话:“是啊,早听说毓王的血脉找回来了,现如今正住在宫中,哀家还没见过人呢,皇上何不召来同乐。”
皇上喝着茶,没说话,低眉一扫,目光落到了沈婕妤的脸上。
沈婕妤对上皇上的目光,整个人一凛,坐直了身子,开口道:“哎——这大好的日子,阖家团圆的,叫她一个孤女来做什么呢?无父无母的眼睁睁看着别人一家其乐融融么?”
皇后拉下脸:“沈婕妤,你这话就说错了,衡阳郡主既是毓王的血脉,更是皇家的血脉,有皇上在,她便不是孤女,都是一家人。皇上,臣妾说的对吗?”
太后也接上话:“既然是一家人,不好叫她孤零零挨过这节,小姑娘家贪玩是本性,活泼点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皇上不如借着这个日子,解了她的禁足罢,别把好好的孩子给憋坏了。”
苏锦书名义上仍挂了个禁足反省的名头。
放眼天下,谁的话都越不过皇上金口,唯独太后不同。即便贵为天子,也囿于孝道二字。
座下不仅有他的妃嫔,还有他的儿女,皇上不好直言拒绝,淡笑了一下,道:“母后如今年纪上来了,倒是越发心软了。”
这话也只有太后自己和嘉慎长公主能听懂了。
他是皇上,谁给他添堵,他就给谁添堵,亲生的母亲和妹妹也不外呼如此。
太后一敛眉,仍旧笑着,对伺候的人吩咐道:“去请衡阳郡主来赴家宴吧,就说是哀家的意思。”
那小监觑了一眼皇上的神色,领命去了。
苏锦书在今日的节赏里挑了一块雪白的云锦料子,拿给陆锡看,道:“我给你再做一个荷包好不好?”
那只丑巴巴的松绿荷包至今仍挂在陆锡的腰上。
苏锦书方才抓起来看了几眼,边角都磨毛了。她老早就琢磨着再给他做一个,可总是忘。
陆锡道:“夜里针线累眼,明日再说吧。”
苏锦书道:“这宫里每日的油蜡烛火t都能抵得上寻常百姓半年的开销了,以夜继昼,怎会伤眼?”
说着,她已经拿了小铜剪,裁了一块下来。
她这块云锦选的不错,看着和陆锡平日穿的料子差不多,颜色也衬。
苏锦书前些日子练了一段时间的针线,现在做的活已经没那么糙了,还算勉强能看的过去。
她扯出一段丝线,直接用牙齿咬断。
陆锡忽然想起了什么,前倾身子,问道:“我送你那把剪子呢?”
苏锦书动作一愣,回想了半天,才记起那把凶器。
陆锡看她这副表情就了然——“丢了。”
苏锦书道:“没丢呢……”
就是不知道弄哪去了,好像自从离了衡州,再也没见过那玩意。
苏锦书挠了挠头,终于记起来了:“啊,糟了,我好像落在衡州小院里了。”
陆锡脸黑了下来。
他在衡州送的东西,她直接就落在了衡州,连带都没带。
苏锦书也觉出这事办的不好,道:“那天夜里你来接我,走得太急了嘛。”
她尾音软绵绵的,是见势不妙故意撒娇想糊弄过去。
陆锡仍然盯着他。
她又嘀咕道:“谁让找了把那么锋利的剪子,根本没有布袋盛的住,一下能给人脖子捅个对穿,我这笨手笨脚的,万一把自己手指头剪断了怎么办!”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便也越来越理直气壮,最后竟成了陆锡的错,她用力瞪了回去。
陆锡:“……”
苏锦书对着灯穿上针,把云锦叠成形状,认真做了起来。
汀芷渐渐等得焦急——这人到底还走不走了,难不成胆大包天还想在殿里过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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