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1/2)
聪明
月圆也本该团圆美好,可在这样僻静的院子里,在这样冷的月光下。
苏锦书把杀心毫不遮掩的说给他听,仿佛只是在讲述一见稀疏平常的事。
陆锡本以为她是嫌烦,要吓唬一下长公主,没想到她竟想得这般深远。
“你还真是……”陆锡想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合适的词:“真是有天赋。”
她这脑袋瓜子是如何在看到药碗的那一瞬间就想到这一层的?
面对苏锦书认真求知的目光。
陆锡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很可惜,时隔十六年之久,再厉害的毒也都风干了,也只是让她受一点皮肉伤而已。”
那还真是可惜。
苏锦书俯身将那些碎瓷都捡了起来,用荷包收了。方才伤了长公主的那一片又碎了两半,苏锦书也没有遗落,都找回来了。
过往的旧事知道的越多,越是难过。
越是割舍不下那些牵绊。
苏锦书系上了荷包的带子。
陆锡忽然意识到,这个姑娘比他想象中的要心重。
没有人会永远天真,更t何况身处在这样的污杂的漩涡中。
陆锡脑门一紧,只觉头痛。
纵使长公主言语不逊在前,苏锦书这般直接伤人的举动也是大大的不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京里可就又有谈资了。
陆锡面上不显,道:“夜深了,回去吧。”
苏锦书点点头,随着陆锡走出殿外。
长公主的人早就吵闹着离去了。
程嬷嬷和朝露台的两个小宫娥仍侯在外面。
月色亮堂,苏锦书一出门,便见墙根的土里有什么东西晃了她的眼,停住脚步一看,是一片遗落在外面的碎瓷。
苏锦书上前把它捡了起来,装进荷包收好。
陆锡走在前面,心里还想着事情,没能注意她在后头窸窸窣窣捣鼓了什么。
程嬷嬷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陆锡走到半路,道:“当年,想害毓王的人很多,但想救他的人也不少,京中,还有宫里,有很多人尝试了很多办法,有一位名叫善喜的宫女,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在最后关头换掉毓王的毒酒,帮他搏最后一条生路,但很可惜,没能做成。”
苏锦书:“善喜?她如今怎样了?”
陆锡道:“她当年就死了,因计划败露被杀死。”
又是一条人命。
当年像这样被杀掉的不知还有多少,如今时过境迁,人们再谈起当年事,已经情绪冷静,不会有波动了。
苏锦书心知,善喜是恩人,她应当为她痛一痛或者哭一哭。
可心里却冷的像一潭深水,只有轻轻一点涟漪。
陆锡道:“你伤人那般动作也太明显了,下次要小心一点,看了那么多话本,怎么还不晓得关键是要背后动手呢?”
苏锦书认真求问:“背后怎么动手呢,我又近不了她的身?”
陆锡轻“嗯”了一声,道:“你从此以后,再也别想近她的身了。”
苏锦书沉默了一会儿,问:“长公主与我母亲究竟有什么过节,她为何如此恨?”
陆锡道:“她们年轻的时候确实不睦,不过,这上一辈人的故事,我也是听来的,张灿瑢任少师时,你母亲时常在宫里走动,先帝和先皇后都很喜欢她,从按个时候起,长公主和她便常起争执,渐渐地,你母亲就不爱到宫里了。”
苏锦书道:“不会无缘无故起争端的吧?总该有缘由的吧?”
陆锡道:“缘由都是一些小事,为了一盘点心,一张琴……总之,在长辈们看来,都是没长大的孩子,小打小闹而已。”
苏锦书深有感触:“小孩子心里的想法总是不被在乎的。”
陆锡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再后来,她们长大了一些,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毓王想求娶你母亲,长公主不愿意,为此在与毓王大闹了一通。”
苏锦书听得直皱眉:“我父母成亲与她有什么关系?闹得哪门子脾气?”
陆锡道:“因为你母亲嫁入皇室之后,和她就是一家人了,她很厌恶。”
可这到底也没说清楚是为什么恨。
也许旁人看不明白,只有长公主自己心里才最清楚始末。
到了朝露台,陆锡忽然叫住她:“锦书。”
苏锦书望向他:“嗯?”
陆锡很正经的告诉她:“如果你要做一件大事,一定要学会谋定而后动……世上没有哪一件事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除非你赌运气。不过……”他又笑了一下:“像我们这样的人,从小倒霉到大,运气一向是不靠谱的。”
“我懂你的意思。”苏锦书说:“我下次一定。”
陆锡总觉得她这话似乎不怎么走心。
苏锦书今日心里装着事,也没什么心情和他纠缠,回望了他一眼,轻轻说了声再见,便进殿了。
除了这么大的事,陆锡知道自己今夜别想出宫,方才嘉慎长公主伤了之后,匆匆赶往太后的永乐宫告状去了。
陆锡思忖了一番,往宸极殿方向走去。
苏锦书回到朝露台,多点了两盏灯,坐在桌案前,将装回来的碎瓷抖在漆盘上,耐心地拼凑起来。
汀芷见了,好奇道:“郡主还会这手艺呢?”
苏锦书道:“会一点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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