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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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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锡:“你说什么么……等等!”

噗通一声。

陆锡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船便莫名其妙翻了,陆锡沉下水的那一刻,心底有些不太好的记忆片段闪过,然而,由不得他多想,苏锦书便在水下拉住了他的手。

他好不容易挣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又被强拉下水。

如此三四回,陆锡终于耐心告罄,一把掐住了苏锦书的脖子,用了几分力气,令她无力挣脱。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咬牙问。

两人浑身都湿透了。

陆锡把水呛出来,狼狈道:“你夫君不爱你,你就这么报复他是吧!”

苏锦书万万没想到他能冒出这么一句话,笑了:“你这个脑子还真是……想的真花。”她在陆锡的钳制下轻喘着,说出心里话:“我得让你记住我,让你永生不能忘。”

唯有如此,才能确保在阔别多年后,用这张脸再次拿捏住他的心。

苏锦书默默对少女时的自己说了声抱歉。

她用指甲挑开他衣带的那一瞬间,颈上的力道顿时又重了几分。

苏锦书对上他冷冽的眼神,明白这一瞬间,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果然不出所料。

苏锦书哼笑了一声,在他耳边轻嘲:“这是我的梦,你伤不了我,省点力气吧。”

她并不知道当年陆锡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此刻开始,一切由她说了算。

整个梦境都开始随着她的意识翻腾。

水月颠倒,昼夜交融。

冰凉滑腻的东西攀上陆锡的手,是黑黝黝的水蛇。

它们柔软的摆动着身躯,把他的手从苏锦书脆弱的颈上拉开,然后一圈一圈的缠紧,下一瞬,幻化做长长的水藻,深深扎进了河底的淤泥里,令他动弹不得。

陆锡此时表情简直要裂了。

“你是个妖孽吗?你个疯女人。”

苏锦书不紧不慢,像是早有预谋。

当陆锡衣裳散在水里的那一瞬间,他露出的心口处横着一道正在渗血的伤痕。

后来遇见的陆锡,他身上没有这道疤。

他说过他身上不留任何痕迹。

苏锦书看着这道新鲜的伤痕,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旧伤,是相差不多的位置,只是他的伤要更深,更靠近心口要命的地方。

他说他当年伤重,差点死了,苏锦书没见过伤口,自然不知道有多凶险,今日一见,才悚然一惊,忍不住道:“这也能活下来,真是上苍垂怜……”

所有的计划和动作被迫在这道伤口面前戛然而止。

翻涌的湖水渐渐恢复了平静。

陆锡身上的桎梏也温顺的缩回了水中。

苏锦书把他托出了水面。

他的身体变得很轻,已经隐隐有了消散的痕迹。

苏锦书知道这是要醒了,她说:“希望再见面时,你不会想要杀我。”

陆锡只来得及眨一下眼,身形便消散在水中。

苏锦书掬起一捧水,一身的热血终于一点一点凉了下来。

——“我真是疯了。”她想。

很少有人知道那年晚香别院里发生的事情。

重伤的陆锡昏睡了一个多月,终于醒来逼出了肺腑中的一口瘀血,平安的消息从别院传到皇宫,再传进了侯府,人人都送了一口气的时候,忽又传来陆锡强行扯裂伤口,因伤口发疡而再度高热昏迷。

沈氏苦熬了一个多月,守在屋子里,衣不解带,夜不能眠,用烈酒一遍一遍的给他擦身,才让他退了热,重新清醒。

而陆锡醒来能言语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密令手下在京城寻找一片荷田。

寻一个夫君外出久不归家而独守宅院的年轻夫人。

这一场梦醒了之后,苏锦书再也没见过陆锡入梦。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气色大好的陆小侯爷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肩,可手指却穿过了她的身体,手心里只有清风拂过的触感,再也没有那种摄人心魄的体温。

陆锡喊了一声:“喂,小水草!”

苏锦书头也不回,径直躺进了小船中,让丰茂的荷叶挡住了她的身体。

她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看不见他的存在。

陆锡在别院独居养伤的三年,常常被困在这一方梦境中。

两个梦境在时空中交错,却再也找不到触碰彼此的契机。

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每天都写一张彩笺,系上五颜六色的坠子,挂在湖畔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有一次,陆锡到的正是时候,一扫而过看清了纸上的字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①引用

她还在想她的夫君。

他竟读懂了她深藏心底的思念。

一曲将军入阵曲苍凉厚重,他已经听过许多遍,还在听。

陆锡轻轻t开口:“他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总在等他?”

另一个世界中,苏锦书仰头看着一树的坠子,恍惚了一会儿,道:“希望你还记得我……至于你,兴许你已经把我忘了吧?”

“希望你还记得我。”这半句,是对此刻正远在他乡的夫君倾诉。

“……至于你,兴许你已经把我忘了吧?”这半句,是问那个三年前意外入梦的洒脱少年。

陆锡旁观这一切,愤愤的想:“你既然那么爱你的夫君,何必还要来撩拨我?!你拿我当什么?玩物吗?”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敢再沉溺下去,从梦中惊醒,空对着天上的明月,一夜辗转反侧,再不曾入眠。

转眼,信笺已经挂了满书,苏锦书把它们都摘下来,妥善收在箱子里,又从新的一封开始挂。

陆锡冷冷道:“你男人靠不住。”

这世上没有哪个真正心疼妻子男人,会舍得把心上人扔在家里不管不问。

陆锡满含恶意道:“他多半是死了,你不用等了。”

苏锦书躺在小船里,雪白的颈子向后仰着,如此脆弱,令人有种忍不住想要摧折的欲望。

陆锡走上前,俯身一字一句道:“醒醒,你真心错付了,夫人。”

苏锦书好似感觉到什么,困惑的一睁眼,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摸到,只有潮湿的风。

陆锡在梦境的另一端,触了触她的指尖,霎那间,只觉得心间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苏锦书收回手。

不知过了多久,陆锡都快要醒了,才听苏锦书开口自言自语道:“一年了,从初见到如今,从江南到京城,从一开始,你策马提刀站在我面前,替我遮风挡雨,到后来你一路护我回家,又站在了我的身后,捧我到那无比显贵的位置。不论其他,但是这份情义,便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梦醒之前,陆锡冷静的留下一句:“不爱而娶,就是最大的薄待,再多的旧情和恩义都抹消不了他骨子的卑劣,醒醒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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