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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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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啊,前辈,等等,您要去哪里?”

林幽年低声重复几句刘翁所言,尚未悟出一字半句,刘翁便身子一跃落到牛车上,仰躺在木板上随着沙土朝天边行去。

牛车渐行渐远,忽听风卷来一道苍老却无比潇洒的声音:“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以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何如……”

谢云生无声默念刘翁所言,眼眸一亮,擡步往山道走去。

林幽年回过神来,追上前:“谢云生,你要去哪里?”

“捉凶。”

“捉凶?”

林幽年低语复念,再擡头,谢云生已走出数丈远。

裴行川望着谢云生的背影,无声跟上。林幽年眼眸一动,一挥折扇落到裴行川肩头,嘴唇微动,似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你,河东王殿下”

见谢云生越行越远,裴行川看他一眼,“有话直说。”

林幽年咬了咬下唇,问:“你们是入了同一个梦吗?梦到了什么?”

见他不言,林幽年又问:“昨天夜里,你为何突然对陈前辈发难?”

裴行川步伐一顿,沉默片刻,运起轻功消失在苍茫山道。

本就寂静的山岭顿时人气衰微,只余林幽年默然叹气,悔恨交加。

听到动静,谢云生回过头来,在裴行川身后扫视一圈,问:“林幽年呢?”

裴行川看了眼身后,“照他的速度,天黑前应该可以入城。”

谢云生点头:“也是,他还是别来掺和了,回院里等我们就好。”

“嗯。”

裴行川淡声应下,一路默然不语。

这几日都是三人行,耳边总是有林幽年聒噪的声音。

如今林幽年不在,身边又是这个没有感情的徒儿,谢云生忽觉气氛有几分诡异,不禁转眸。

却不想裴行川亦看向她,眼底带笑:“师父,你在紧张。”

谢云生一怔,立时反唇:“我紧张什么?”

裴行川深看她一眼,眼底笑意散去,平静道:“你是头一回做师父,我却不是第一次做徒弟。所以师父,我比你有经验。”

谢云生诚恳点头,却又想了想道:“我这个师父也是从徒弟做过来的,所以我还是比你有经验。”

裴行川眉梢微挑,见她神情肃然,终是道:“好,今后我听你的指挥。”

“所以,师父,我们现在是去永乐街吗?”

谢云生不意外他猜到,点头道:“没错。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无欲不梦,若控梦人要习练秘术,必是在欲极熏心之地。”

二人赶到永乐街时,午时刚过,长街渐现人影。

日头正盛,谢云生微微抿唇,试图驱散躁意,却见旁侧伸出一只玉白的手,秀长的指骨圈着一只陶碗。

谢云生诧异转头,尚未言便见裴行川勾唇淡道:“你我既已坦诚相待,那我便会行好为徒本分。”

谢云生看他片刻,见他神情不似作伪,这才应下,“好,那我便受了你这碗茶。”

饮完茶,她飞手欲将茶碗还归路边小贩,被裴行川展掌接过。

谢云生眉梢一扬,回想起当年自己做徒弟的时光,由衷感觉做师父可真舒坦。

但前提是徒弟没坏心。

她盯着裴行川,内心百转千回,而裴行川却神情从容,不卑不亢,好似从前与她针锋相对的往事不曾存在一般。

他曲指一掠,茶碗落到破旧的木桌上,余光瞥见一个惊慌逃窜的人影。

谢云生已先他一步追了上去。

一堵高墙堵住壮汉前行的脚步,两面低矮的房屋亦无可去之地。他只能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壮士,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云生眼皮微抽,手腕一转,拔出裴行川的剑架到大汉肩头,“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大汉在看清谢云生的脸后怯意散了几分,此时又像鹌鹑一样将头缩了回去,支支吾吾道:“今日押五号能赢。”

“押五号?”

谢云生低念一声,大汉偷眼一瞧,浓眉顿横,脊背也立了起来,“你不是去广乐坊的人,你想做什么?”

“你管我是什么人。”谢云生手肘微沉,剑又压了下去,笑道:“我对你口中的五号很感兴趣,说说吧。”

大汉上下看了看谢云生,鼻嗤一声,显然并不觉得谢云生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裴行川立在一旁,见此走来拎起大汉的衣领,臂微提,大汉凌空而起。

大汉脸上横肉晃颤不止,望入裴行川锋锐的眼眸,当即惊慌求饶:“大侠大侠,饶命啊,有话好好说。你们要问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师父问话,你好好答。”

裴行川身量修长,一身黑衣,被风拂过,更显清瘦。此时手提大汉,却丝毫不见疲累,更让大汉心惊不止,忙不叠点头:“是是是,师父问什么,我答什么。”

裴行川已松开手,闻声曲指一弹,淡道:“那是我师父,与你无关。”

大汉如蒙大赦,已顾不得听他的话,当即扑到谢云生面前,“师父,您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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