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沟(2/2)
谢云生瞥他一眼,懒得理他了,“有时候易辞未必能同现实对上,摇卦时的起心动念很重要,所以有心态卦这一说。然而现在摇卦再问便是渎卦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裴行川点头,摇卦确实有所忌讳,心不诚不准,明知结果还要问卦不准,多次起卦问同一事不准。
虽然听起来很玄乎,可这世上难以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谁又能剖出个究竟来呢?
谢云生目光落在另一个卦上,微微蹙眉,“至于刘吟秋,便先让他们自己找吧。”
裴行川笑了,“所以师父也觉得刘吟秋的失踪有猫腻?”
“真相未明,不能随便论断。”谢云生扫他一眼,告诫道:“你也不要乱说话。”
裴行川亦瞥她一眼,擡步往屋外走去,无所容心道:“这话你还是跟林幽年说吧。”
远在街头的林幽年忽然鼻内一痒,打了个喷嚏后直道要变天了,得加件衣裳。
刘听夏翻看着手上的册子,在一处铺子前停下,“这是最后一家了,若是这家也没有消息,那就没办法了。”
掌柜的看着图纸摇了摇头,一见门口立着的是刘听夏,当即迎出来,笑呵呵道:“原来是大娘子要,小的铺子上确实没有这么大的鸟,也没有这样的毛发。最近城里生意不好做,有些猎户便不来铺子,自己去寻路子了。”
“若说这样的翅膀,普通猎户怕是打不下来,得往西铁村去看看。”
刘听夏听说过这个西铁村,当年太祖打胡虏,救了一群百姓回来。那些百姓原是在边城生活,被抓走做了奴隶,能活下来的都有一身好体力,在官府拿了些银钱后便在西山里安家了,平日里就是喂点牛羊,打打猎维持生计。
二人这便准备去西山,然而有僮仆过来喊人回去,林幽年一问得知是刘吟秋丢了,心道这蛊雕一晚上这么忙,掳了人家小女孩还不够,又掳了一个男的走。
护院很快都被喊走了,只剩下几个婢子。
刘听夏一个都没让跟上来,吩咐贴身侍女将她的东西拿过来。
看着那个两指长的绸袋,林幽年疑惑道:“这是扇袋吗?我看你也不用扇子啊。”
刘听夏只笑了声,“随便挂着玩的。”
林幽年自然是不信的,可他又不好再问,只能别开视线。
刘府内,谢云生与裴行川准备去附近有山洞或者地宫的地方看看,谁知才出门就见刘见冬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
“这是更夫,说是在五更天的时候,瞧见一道黑影掠过刘府,然后往北边去了。”
那更夫点头,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个黑影有多大,速度有多快,谢云生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便问:“北边是什么”
刘见冬回说:“北边有几条巷子,应该也藏不了东西。从北门出去,有一个地方,叫私人沟,时常有野兽出没,凡是人进去很少有活着出来的,久而久之,大家便都叫它死人沟了。也有人说,蛊雕是从里面出来的,可是此处太凶险,也无人敢进去探。”
沟地倒是与卦象符合,人难进,想必也是阴森湿潮之地,那也能跟玄武跟沐浴应上。
谢云生点点头,对裴行川道:“那便去私人沟看看吧。”
刘见冬却劝道:“此地凶险,二位便不要去冒险了。我遣人去就好了,他们有些是上过战场的,不怕这些东西。”
不等谢云生开口,裴行川已经嗤道:“既然不想我们涉险,那还特地来告诉我们做什么?”
刘见冬面色倒是不变,温声解释道:“裴郎君误会了,我绝无此意。我是听父亲说谢娘子想要调查此事,得到线索便想着来知会一声。”
裴行川仍是笑着,“哦?那还是我误会你了?”
刘见冬摇摇头,眸中涌出愧怍,“也是我思虑不周,让大家见笑了。”
谢云生擡臂撞了下裴行川,对刘见冬笑道:“小徒顽劣,大郎君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刘见冬笑说没事,又道:“我也会些拳脚功夫,若是谢娘子不嫌弃的话,我便随二位一起去看看。”
裴行川本就绷着下颚,又听谢云生答应与刘见冬同行,面色彻底阴沉下来。
待马车行来,谢云生上了马车后,裴行川坐在车辕上挡住车门,一手拨着佩剑,一手压着缰绳,微扬下巴,笑得和煦,“刘郎君不会是想跟我师父同乘一车吧?”
不待刘见冬回答,裴行川又道:“刘郎君也是习武之人,莫不是虚成这般,连马都骑不了?”
长指搭在车厢上的刘见冬也缓缓笑了,却是没说什么,只吩咐马夫将自己的马牵来,翻身上马后,驱着马行到车窗边对谢云生道:“署里得知有蛊雕行凶后便开始调查了,本来是想跟娘子分享一些线索,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那便回去再说吧。”
马车内的裴行川眉头沉压,冷厉的眸穿过短帘,又移开目光望向谢云生,唇畔勾起一抹笑,“师父如此厉害,难道还需要听别人的线索?”
从早上起来就开始阴阳怪气,本想合眼休憩的谢云生只觉头疼,索性道:“不必乘马车了,都骑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