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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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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虑谢云生后背有伤,裴行川便脱下衣衫包在她身上,确认藤蔓磨不到伤处才将长藤绑在她腰上。将她送下后,拔出玄泉剑飞身而下,剑锋擦过崖石,泛出数道夹着光的石灰。

为了能及时接到她,他中途便收剑了,没有支撑险些被劲风拍到旁侧嶙石上,即便及时拔剑定住,面上也擦出了几道血口。

在藤蔓将尽时,裴行川一脚蹬向石壁,运起轻功揽住谢云生,一剑斩断长藤,两人一起向下跌去。

如今离平地仅一丈远了,裴行川眼睛一闭,将谢云生拉到自己怀里,让自己的后背结结实实地砸下去。

然而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谢云生打开遁云伞助他们平稳落在了地上。

看着谢云生再次失了血色的面容,裴行川也沉了脸,声音不由得重了,“为何要随便用内力?”

谢云生扫他一眼,将他推开后才道:“长本事了,敢凶师父了。”

看着那张平静却带有几分为人师长特有的严厉的面孔,裴行川攥了攥拳移开目光,深呼吸后才淡淡道:“哦,知错了。”

说罢提着剑便径直朝山路走去了。

才走几步便见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妇人拎着竹篮迎面走来。

昨日看见了那几个山匪,知晓山匪对此处很是熟悉。如今此处又出现一个妇人,裴行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她是好人的。

在妇人开口前,已经拔出了剑,那妇人看到他们也是惊愕不已,刚想开口问他们为何在此处,便见一柄长剑对准自己,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连连求饶。

谢云生打量着妇人,肤色黄黑,荆钗布裙,上庭狭窄,地阁方圆,眉眼间虽有慌乱跟惊惧,却难掩柔和的神光。

“不得无礼。”

谢云生上前拂开裴行川的剑,向妇人拱手赔礼。

妇人名唤李秀芳,听他们说是被山匪袭击,没有怪罪他们,连连叹气,拍着大腿道:“这些日子不太平,前有天灾,后有兵乱,现在又有一群山匪打家劫舍,老天真是不想让我们活了啊。”

李秀芳的村落被山匪洗劫过一次,对这些山匪深恶痛绝,听到他们的遭遇,深有所感,看到谢云生后背的伤,又闻他们迷路了,当即便要给他们带路。

裴行川却盯着李秀芳篮子里的沾了些土的草根跟藤叶子,“你为我们带路,回家岂不是迟了,孩子怕是要闹吧。”

本是试探的一句,李秀芳却瞬间红了眼,抿了抿干瘪的唇,强压下泪意,“你们是外乡人吧。”

裴行川眉头一拧,长指已经搭在了剑鞘上,却又听李秀芳道:“我原是并州人,带着女儿采药时被掳到域外成了人奴,盼啊盼,终于盼到了太祖爷将我们救了回来,可我女儿却”

谢云生微叹一声,拍了拍李秀芬的肩,安慰了几句。

裴行川倏然想起陈西石,以及那个失踪的妹妹,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还是李秀芳道:“瞧我,一把年纪了还是爱哭。走吧,你们也是运气好,没往那头山谷里走,不然可就神仙难救了。”

这说的自然是私人沟了,二人相识一眼,未透露他们便是从那神仙难救之地出来的。

三人行在丛草遍布的小道上,裴行川盯着李秀芳篮子里的草根,李秀芳察觉到他探究的眸光,解释道:“这是茅草根,能治病,但我们现在都挖它吃了。”

想起城中情形,裴行川没有再问下去。

李秀芳却打量着二人道:“你们是”

裴行川直接答师徒,谢云生却说姐弟。

李秀芳忽然笑了,看着裴行川道:“若说姐弟我不信,师徒我倒是觉得像。”

裴行川意外极了,“为何?”

李秀芳仍然是笑着的,浑浊的眼眸中也添了几分笑意,“你们长得不像,性子也差得远了。我看这位娘子的模样跟性子,有教书先生的样子,是能教人的。”

被这么一夸,谢云生也忍不住笑了,裴行川若有所思道:“所以我看着不是好人吗?”

被这么一曲解,李秀芳直接急了眼,“你这孩子净瞎想,哪有人随便说自己是坏人的。那些域外混账,还有打家劫舍的山匪才是坏人。”

当真是倒了大霉,话才落,那些坏人便来了。

看着扛着大刀t的山匪,李秀芳浑身一哆嗦,见那山匪贼溜溜的目光盯着谢云生看,当即将谢云生往身后拉。

这几个山匪并不是昨日的那几个,也不是奔着他们来的,即便只是路过,看到他们仍是起了贼心。

山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云生看,纳罕道:“这穷乡僻壤竟养出了这样水灵的娘子,我还缺一个暖”

自他们出现时,裴行川便沉了脸,见他们将主意打到谢云生身上,眉眼间顿时阴云密布,拔剑便朝说着浑话的山匪的嘴挑去,瞬间鲜红一片。

山匪痛得额头青筋暴起,眸子几乎喷火,许是痛得厉害,才张嘴还未骂出来就闭上了,身后的山匪会意,一涌而上。

李秀芳面色煞白,拉着谢云生便准备跑,谢云生也怕现在的自己护不好她,便随着她往草丛里躲。

即便裴行川伤未痊愈,对付这些草莽还是绰绰有余,几剑下去便没有一个山匪是立着的了。

山匪们也意识到自己遇上了硬茬,连忙求饶,可裴行川显然不想放过他们,这时有一个模样年轻的山匪忍痛爬起来,跪着讨命道:“我们也不想做这丧良心的事,可是世道如此,我家还有一个老母,病恹恹的,一天只能啃树皮,做儿女的,哪里能看着老人家吃苦。何况即便我不做,也会有旁人来。您就行行好,饶了我这一会,我发誓不会再干坏事了!”

李秀芳也是苦命人,纵然恨山匪,可是闻此不免软了心肠,想着若能改过自新便是好事,想要求情。

然而裴行川却是呵笑一声。

他手上沾过鲜血,不是不知事的毛头小子,根本不信恶人临死前的改过自新。何况着山匪所言也当真可恨,便道:“照你这般说,这世上作恶之人都有苦衷,可那些无辜之人又犯了何错要遭受你们施加的苦难。纵然你孝心可鉴,可你有手有脚,怎么样活不了。若真是心存良善,便不会专挑弱者下手。”

闻此,那山匪面色巨变,眸中涌出一抹怨恨,又道:“你说得轻巧,你武功高,用的剑也是好剑,必是大户人家子女,哪里会体会我们的艰辛。你想逞英雄,我无话可说,可我不服,若是上天给我一个好出身,我未必没有你那般光鲜与正义。”

裴行川没再开口,无比平静地挥剑出去,方才对他们毫不留情下杀招的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只余一个与方才说话的山匪差不多大小的少年茫然立着,反应过来后连忙跪在地上。

谢云生打量着那个少年,瞳孔清亮,山根直挺,模样周正,倒是个良善之人,只是不知何故落到了土匪窝。

裴行川对他道:“你走吧,回家去吧,以后莫要再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了。”

那少年却双眼发亮,“你好厉害,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裴行川一阵错愕,忍不住笑了,“我还是个小徒弟,教不了你。”

少年闻声眼眸愈发明亮,竟直起脊背,大着胆子问:“那你师父一定更厉害,我可以拜你师父为师吗?”

裴行川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毫不留情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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