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魔法 > 渡云川 > 姬元溪

姬元溪(2/2)

目录

局面一时僵持下来,谢云生想上前却被林幽年拉住,“别急,事情肯定不是裴行川做的,他连剑都没拿,很快就就会没事的。”

然而谢云生幽幽道:“你看那尸体上的凶器是谁的。”

看清那柄剑后,林幽年只觉毛骨悚然,“栽赃陷害,谁啊?这么歹毒!”

但听一声喊声,熙攘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转过身去,只见一个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朝这边走来,身形摇摇晃晃的,让人担心他头顶上随意盖着的帽子会不会掉下来。

走近些,酒味扑面而来,这位官爷甚至是打了个酒嗝,显然是正在饮酒时被人急匆匆拉过来的。

想来这便是那位意志消沉,醉生梦死的县尉了。

县尉被众人簇拥着进来屋内,本是一副不耐烦,随时可能草菅人命的样子,在看清凶手的面容后浑身一抖,酒意散得干干净净,竟是毕恭毕敬地拜下去,“下官参见殿下。”

衙役们悚然一惊,相顾失色,县尉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不要丢人现眼。

可一群人中,总还是有不畏强权之人的,一个模样年轻的衙役道:“此人是杀害刘曹属的凶手。”

县尉看了看刘见冬的尸体,又打量了片刻周遭,最后目光落在裴行川身上,话却是跟衙役说的,“刘曹属的身手,你们也是领教过的。你们说他是凶手,可他伤成这般,如何能一击便要了刘曹属的命?”

“现场无打斗痕迹,那伤口也是利索得很。你们长没长脑子,他这个病秧子再厉害也做不到这般,除非是被阎王附体了!都给我滚!”

一席话落,众人被训得头都擡不起来,连忙散去。

谢云生与林幽年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意外以及惊喜,这县尉并非是酒囊饭袋。

被洗刷冤屈的裴行川却冷了神色,“你骂谁是病秧子呢?”

“我的祖宗啊。”林幽年只觉朽木难雕,上前搭住裴行川的肩膀,“人家还你清白,你竟还纠结这一字半句。”

裴行川拂袖推开他,声音寒沉:“清者自清,一切自有公断。”

林幽年早已经摸透了裴行川的脾气,知晓他傲气得很,便道:“好好好,一切有公断。但你不在房里好好养伤,跑这里做什么?还有你的剑怎么到人心口上去了?”

被这一问,裴行川面色更加难看,“我在房里养伤,有人偷了我的剑,我追过来,剑已经在他身上了。”

难怪火气这么大,剑客被偷了剑,说出去是会被笑掉大牙的。

看着那尸体,谢云生面色并不好看,问:“你可还记得偷你剑之人什么样子?”

裴行川神色和缓了几分,答道:“一身黑衣,蒙了面,轻功了得,个子不怎么高。”

林幽年一拍脑门,“轻功了得,不会是那扮鸟的人吧!”

谢云生冷声道:“他怕是见我们查到他,便对我们出手了。”

裴行川点头,“我也是这般猜测,听说那些山匪逃了?”

裴行川能将狼九活着交给他们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现在人却被救走,谢云生知晓他心中定是愤怒极了,便道:“他们死伤惨重,短期内应该不会再闹事。只要我们在江夏,一定会端了他们老巢的。”

如今再愤怒也无济于事,只能这般了。

裴行川取回自己的剑,看着上面的血,喉头忽然一阵翻涌,他别过头去,紧抿着唇才压下那股酸意。

谢云生见此,心头咯噔一下,一个猜想油然而生,让她有一瞬的茫然。

擡步从他手中取走剑,用帕子擦拭干净后递还给他。

他看着她,一种被看穿了的恐慌升起,让他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林幽年以为他是洁癖犯了,不禁打趣:“往常也不见你如此,难道如今身上伤了,脑子也受到波及了?”

这话相当不客气。

放在往日,裴行川一定会去找他算账的,可是今日,裴行川却沉默立着。

林幽年只觉纳罕,又想玩笑几t句,然而刘康泰来了。

刘康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只觉气血上涌,一时没站稳跌在地上,颤抖着手探向刘见冬鼻端,确认没有呼吸后沉痛出声,“造了什么孽,两个儿子前后脚没了,难道是天要亡我刘家……”

这是刘吟秋被找到的意思,三人不免疑惑,刘听夏解释道:“山匪袭城,城里乱成一锅粥,我那在青楼的二哥被惊到,没了。”

“马上风!”林幽年嘴快,说出这三个字后连忙闭嘴,幸好刘康泰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听到,可谢云生与裴行川听得真真切切,顿时都蹙了眉头。

被山匪搅和一次,如今正喝着酒又被拉来,县尉觉得自己惨极了,现在又要给刘康泰一个交代,简直让他坐立难安。

可嫌犯是王爷,他哪能把这一段道出来,便说是飞贼闹的事,他们会尽力追查。

纵然现在瞒下了,刘康泰早晚会知晓杀刘见冬的那把剑是裴行川的,三人也不好在刘家再住下去,便连夜带着蔡思搬去了客栈。

临走时刘听夏叫住他们,拿出一个包袱,里面是一副翅膀,以及两只用枯骨跟玄铁打造的兽爪。

“这是我在大哥房内发现的。”

林幽年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难道蛊雕是刘见冬扮的?可是不对啊,那他怎么死了?”

谢云生摇摇头,“他扮了蛊雕,却只是扮了一次蛊雕,抓人之事同他应当没有关系。”

在林幽年困惑的神情中,谢云生将那日在私人沟中发生之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诶,这人真是。”

林幽年微叹一声,没再说什么,毕竟死者为大,再议论终归是不妥的。

这后半夜,大家都睡得不安稳,只觉重重心事压在心头,让人发闷。

谢云生到屋顶时,裴行川已经坐在上面了。

萧惨的的月光洒在裴行川清瘦的身躯上,白衫似也明亮了几分。

谢云生在他身边坐下,一转头便见他腰腹处渗了红色出来,只觉胡闹,“有伤在身,不在屋里好好躺着跑到这里做什么,是觉得白衣裳好洗?”

裴行川这才低头看去,没有说话,可当他目光落于一处时,唇畔勾起一抹笑,“师父,有伤在身,不在屋里好好躺着跑到屋顶上做什么,是来赏月吗?”

谢云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上臂,一点薄红开在青绿中,乍一看像是朵红花,可她衣衫素惯了,哪有刺绣。

这孽徒当真是嘴上不饶人,她说他一句,他紧接着便从她身上找到话,将一切原路奉还。

都是有伤在身,心头有郁气的人,谁还能嫌弃谁,谁还能怪罪谁。

她便道:“是,月色很美,来看看。”

然而此时乌云阵来,将弯月遮得严严实实,只有边角处能透出一点薄光来。

她唇角一抿,丝毫不见尴尬,“刘见冬同山匪有勾结,可是今日山匪逃狱,他为何死了?难道不是他放的人吗?”

裴行川对此倒是并不意外,“他不受家主器重,自然想做出大事来,与山匪勾结恐只是贪功。事成之后,他自然想断了联系,可山匪哪里能愿意,来救山匪之人恼怒之下将他解决了。”

谢云生摇摇头,“你这推断要想成立,第一个条件便是假扮蛊雕之人与山匪是同伙。”

“若他们真是一伙人,那山匪袭城时就能趁乱把人抓走,何须用蛊雕这个幌子来掩人耳目。”

裴行川沉思片刻,眸中凝出一道幽光,“山匪兴许与蛊雕无关,但刘见冬一定与蛊雕有关。”

回忆起私人沟那日,裴行川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自进城后,我便有一种直觉,蛊雕与刘家脱不开关系。”

“所以那日你便用剑刺伤刘见冬?”谢云生问。

裴行川却微垂眼帘,沉默一瞬,到底是没把实话说出来。

自刘见冬出现,他便看他不顺眼,尤其是当他看到刘见冬刻意往谢云生身边凑时,厌恶更甚,所以那日才趁乱刺了一剑。

后来若非看到谢云生为救他不惜性命,确认在她心中这个徒弟更重要,他兴许会真要了刘见冬的命。

谢云生没留心他的异样,全神贯注思考着,“他应当知道此事真相,但人肯定不是他抓的。”

裴行川点头,“也是,他没这本事,只能学着凶手扮蛊雕除掉我们了。”

又问:“听林幽年说,姬元溪有下落了?”

谢云生神情瞬间凝重起来,“是有下落了,仙教之人当真是一群麻烦。”

裴行川笑了笑,“你是怕仙教那两个废物坏事?”

谢云生一怔,很是意外他能猜到这一点,毕竟他并没有随她去见曹明月,也没有见过姬元溪的八字。

他解释道:“那日仙教弟子来寻你,他们平素同你没有往来,寻你只可能是因为姬元溪之事。若是姬元溪在别处,他们会立刻出城,可他们没有,那就说明姬元溪在城中。夜里他们又寻你看卦,你还问了八字,这说明姬元溪的失踪与蛊雕有关。可即便姬元溪走火入魔,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抓住的。而蛊雕的这场献祭,用十灵日跟那些八字,虽然我不知道幕后之人要做什么,但我认为此法一定是邪法。这个邪法,我猜与姬元溪有关。”

“所以你担心曹明月跟吴定荣得知此事后,会跟我们为敌。”

裴行川有理有据,谢云生点头,话中不无赞许,“不错,你很聪明。”

被这么一夸,裴行川下意识捋了捋鬓发,待察觉到自己因她的话而心绪翻涌后连忙收回手。

谢云生又抛下一个问题:“可是,你为什么觉得此法一定跟姬元溪有关呢?有没有可能,他也是受害者?”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