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声喵(二合一)(1/2)
六十三声喵(二合一)
离开的德尔塔直接找到了费奥多尔。
“如果你所说的给西格玛一个家只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他的话,那么他不适合加入天人五衰。”
德尔塔开门见山,脸色是少见的难看。
他语气带着强烈的不满:“陀思,家人不是这样的存在。”
家人应该……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费奥多尔正在处理死屋之鼠的情报,闻言擡头看向异常愤慨的德尔塔:“你认为家人是什么样的?”
德尔塔下意识的攥住红色的围巾,对上费奥多尔葡萄红色的眼瞳,原本的气势汹汹无端的弱气了许多:“……家人应该是温暖的。”
应该像这条围巾一样,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存在。
可对上那双眼睛,德尔塔突然就不确定了。
“不,德尔塔。”
费奥多尔声音温柔的说出了令德尔塔浑身发冷的话:“家人就是以爱为名义互相利用的关系。”
“……这只是你而已,陀思,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冷血。”
德尔塔被这样的说法吓到,应激一样说出了相当伤人的话:“陀思,不要用你那怪物一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家人!”
费奥多尔并没有生气,只是定定的看着德尔塔,眼里满是笃定:“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德尔塔动作一顿,已经蔓延到指尖的寒意让他只能无力的摇头。
“陀思,唯独这个,我不会听你的。”
他转身,就见果戈里笑着看他。
“那么,在此提问!”
果戈里摘下帽子,如魔术师谢幕一样优雅行礼:“家人是什么?”
德尔塔脚步仅仅停顿了一下,便和果戈里擦肩而过。
“陀思,你有一万种办法敷衍他。”
果戈里嘲笑着挚友:“你可是最擅长说真诚谎言的家伙,怎么这一次竟然会说出这么难听的实话?”
他看着费奥多尔的表情,脸上小丑般的笑容慢慢凝固:“这样啊——是这样啊!”
在这瞬间,果戈里对挚友的杀意到达了顶峰。
——没有什么是能逃离他掌控的,费奥多尔,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感受着来自果戈里的杀意,费奥多尔连嘴角的笑容都分毫未动。
他咬着指甲,旁若无人的陷入思索。
果戈里就这样对着挚友怀揣着浓烈杀机,却始终没有动手。
——
德尔塔匆匆离开那个地方,像是身后有择人而噬的魔鬼,只要他慢了一步,就会被那恐怖的红色吞噬。
“抱歉,德尔塔,我——”西格玛见冷着脸的回到训练场的德尔塔,连忙起身上前,却被德尔塔语气急促的打断:
“西格玛,你认为家人是什么?”
西格玛愣住,见德尔塔表情严肃,只好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刚刚诞生不到两年、大多时候都是作为情报机器被利用的西格玛,勉强说出一个答案:“大概就是,如果能拥有的话,即使是被利用也心甘情愿吧。”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次的利用了,他一定会拥有属于他的家,和家人。
德尔塔沉默,有些失落的发了会儿呆,随即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留下西格玛一个t人在原地开始自我怀疑:他说错话了吗?
德尔塔徒步回到房子,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像是知道了什么,棕熊妈妈在门口等着他。
他默默的上前抱住棕熊妈妈,不甘心的声音在星空下轻得像是虫鸣:“我想证明陀思是错的。”
家人绝不是那么冰冷的关系。
棕熊只是用宽厚的熊掌拍了拍德尔塔的头,仿佛是在安慰他一样。
德尔塔从这个动作里汲取到力量,墨绿色的眼睛被月色清洗后,如暗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泛着光:“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德尔塔用两个月的时间,将西格玛的体术水平提升到了能和陀思过两招的程度。
不过按照陀思的性格,究竟藏了多少拙谁也不知道。
他对这个结果也很无奈:“高估了西格玛,低估了陀思啊。”
在这两个月里,德尔塔也渐渐习惯了和这彻骨的寒冷做伴,性格也越来越像他失忆前的样子——果戈里的鉴定结果。
“我可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
德尔塔戴着果戈里送的手套,穿着陀思送的披风,头顶是陀思送的同款哥萨克帽,脖子上围着自己挑选的红色围巾,看得西格玛忍不住追问:“你真的不热吗德尔塔?”
德尔塔摇头,恨不得连脸都缩进围巾里。
西格玛想了想,离开了座位。
此刻他们正身处于俄罗斯的一个边界小城,在咖啡厅里监视着一个人贩子团伙的动向。
他们两个虽说都是天人五衰的成员,但说实话,天人五衰从领导到成员,梦想各个都无比远大,无论哪一个拎出来都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这就导致很多时候他们这两个没什么目标理想的成员整天都无所事事,经常被陀思爪壮丁充当老鼠。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德尔塔看过去,就见西格玛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
“谢谢。”德尔塔摘下手套,接过咖啡。
滚烫的咖啡通过掌心将温度传到四肢百骸,德尔塔不自觉的柔和了眉眼。
他喜欢这个温度。
西格玛有些别扭的抿了一口咖啡。
相比于毒舌又不会读气氛的德尔塔,这样彬彬有礼中带着几分可爱的德尔塔更让他难以应对。
……尤其是看他烫到舌头后整个人都懵了的样子,真是又惨又可爱,像猫一样。
“明知道很热就不要喝啊!只拿来捂手就好了!”西格玛又小跑着去取了一杯冰块递给他。
德尔塔放一个进嘴里,顿时被冰得眼神发直,含糊不清的抱怨:“太凉了。”
他将自己缩成一团,靠在巨大的玻璃落地窗上,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那群靠着车子抽烟的几个男人。
西格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冷成这样,虽然俄罗斯确实寒冷了些,但以德尔塔的体质,比费奥多尔还要畏寒也太离谱了。
“为什么要加入天人五衰?”西格玛轻声问道。
这个组织里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堪称可怕的理想,恐怖的是他们也有着能将实现的谋略与实力,唯独德尔塔,在他面前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加入了,好像天人五衰并不是一个恐怖组织,而是一个过家家的游戏。
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强烈在意的德尔塔,想要从天人五衰得到什么?
德尔塔对这种突然的提问十分习惯,毕竟有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时不时的就会从各种地方蹦出来“考考你”。
“因为无聊。”他小小的打了个哈气,嘴里的冰块已经慢慢化开,虽然声音依旧有些模糊:“我想知道,人可以为了理想做到什么程度。”
“就因为这个?”
“这是很重要的人类观察。”
西格玛喝了一口咖啡压压惊。
人类观察?这有什么好观察的,难道他不是人吗?
……
“咳咳、德、德尔塔,你——”
德尔塔已经被那块冰块冻得大脑麻木了:“……慢慢喝,没人抢你的。”
“你不是人类吗?”西格玛咳嗽了好一会儿,终于压下了喉咙的痒意,急切问道:“你和我一样?”
“是不是和你一样,这点不太好说。”德尔塔慢吞吞的回答:“不过确实不是人类就是了。”
西格玛几乎是敬仰般的看着德尔塔。
怎么会有人用这么淡定的语气说出这么震撼的话!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德尔塔瞥了他一眼:“就算不是人,不吃饭不喝水的话也一样会死,大脑和心脏同样是致命处,开心会笑难过了会哭——”
德尔塔说着说着,就安静了下来。
他已经越来越没办法感受到情绪的波动了。
刚开始还有些模仿人类的兴趣,后来因为这无法摆脱的寒冷,他也懒得再装。
陀思给他检查过,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健康到一个人单挑十只熊都没问题。
可他就是觉得冷,几乎已经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很怀疑自己能不能见到陀思的理想国——不对,本来也是见不到的。
按照陀思的理念,他这样的“世界病毒”应该第一个去死。
“可就算是这样,我们和人类也是不一样的。”西格玛反驳他的话,表情有瞬间的暗淡:“我们无家可归。”
他不知道德尔塔是如何诞生的,但他的出现是突然的从无到有。
只有那张和他一同出现的车票是完全属于他的。
这样没有在祝福下诞生的存下,究竟有什么是完全属于他的呢?
“生命没有归属感确实是一件很令人头痛的事。”
德尔塔语气淡淡的,像是结了冰,却又带着水一样的温柔:“但是,能让我即使失去记忆也不会感到恐惧的爱意,你也一定会拥有。”
西格玛看着自称是前辈的德尔塔,他在天人五衰两个月,自然知道德尔塔的记忆只有短短的半年,理论上是比他还要小的小朋友。
可德尔塔很少被非人和记忆丧失所困扰,像是一支养在温室被爱意浇灌的花,即使被移植到了寒冷坚硬的土壤,残留的温度依旧能让他骄傲如精心爱护的玫瑰。
不过……
西格玛看着毛绒绒一团的德尔塔,精致的脸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鸦黑色的麻花辫被他围进了围巾里,露出来的那一截柔软又乖顺的垂在他的身后,发尾绑着和果戈里一模一样的红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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