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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茉回到天罗鬼域,看到连延一个多月的洪水已退,兔子精那几只小崽子也已经好了起来,总算把心放下。
她又给兔子精配了一些滋补身体的补药,将熬药的方法告诉陆铭,然后又回到她自己的洞府,收拾衣物打成包裹,提着向外走。
“荼姑娘,你怎么又要走?”猪妖眼巴巴地跟在她身后,满腹幽怨道,“你不在的时候,他们三天两头想吃我,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这才半日不到,你这又要去哪?”
山魈也跟过来,目光扫过挂在荼茉肩上的包裹:“收拾这么多东西,这次要走很远?”
远处其他人也频频向这边张望,兔子精刚把孩子安顿好,连忙快步跑过来,红着眼睛急声问:“荼姑娘,头一次见你收拾包袱出去,你……你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荼茉看着他们,微微一笑:“我还有些琐事未了,这次出门可能会久一点,等我忙完便回来。”
山魈擡手刮刮鼻梁,状似不经意道:“需要帮忙就说一声,反正我天天在这里闲得蛋疼,也没啥事。”
“对呀!我也早就想出去了,可以和荼姑娘一起!”
“还有我,我也想出去看看追杀我那仇家死了没……”
……
荼茉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又叮嘱他们,即便有一天离开天罗鬼域,也千万不要说认识她,不然恐怕麻烦无穷。
她一个人走出天罗鬼域,扯一段柳枝变作千里马,沿着塞外,扬鞭疾驰。
等她赶回昆仑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夜色朦胧,月光如银,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昆墟入口的大树下,看上去有些熟悉。
荼茉走近些,看清那树下之人是小狼,一袭黑衣身姿挺拔,俊朗的面容沾染着月色,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碧绿的眼眸浮起神采,仿佛盈着漫天星光。
“你回来了。”他定定地凝望着她,仿佛已经等了她很久,仿佛终于等到她回来,那一颗徘徊不安的心也终于落到实处。
荼茉静静地看着他,好像整个昆墟都因为他的等待而变得像一个归处,不再只是记忆里那个只有悲伤和痛苦的地方。
她缓缓向他走去,刚要开口,小狼却垂下眼帘,身形摇摇一晃,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荼茉连忙冲过去,直到近前才看清小狼面色苍白如纸,十分虚弱,身上黑衣已被鲜血浸透,竟是已经进气不如出气多。
扒开他的眼皮,只见那碧绿眼眸上的血点变淡许多,难道是已经扩散开了?
荼茉头皮发麻,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发病了,她连忙点住小狼身上几处大xue,然后将他搬上马背,驮回他的洞府。
根据陶宿真人留下的那个药方,她又改良了几味药,连配药带煎药一通忙活,直至给昏迷的小狼喂下熬好的药汁,看着他那苍白到青灰的脸上终于又浮起一丝血气,眼皮底下的血点也没再有新变化,荼茉擦擦额角的细汗,总算又将他拽了回来。
随手用指腹擦掉残余在小狼嘴角边的药汁,荼茉收起药碗,正要起身,一只劲瘦有力的大手却忽然攥住她的手。
小狼睁开眼睛,碧绿的眼眸幽深如一泓脉脉的湖水,自下而上望着她,张了张口,声音低哑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荼茉似有所感,端着药碗的手捏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你说吧。”
小狼强撑着爬坐起来,拉着她的手,又把自己的床单抻平,让她也坐下。荼茉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紧紧攥住,怎么都不肯松开。
“自从那年你走了之后,我每天都在盼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为了能等到这一天,我努力支撑着,撑过一年又一年……希望能在临死之前,再见你一面。只要能再见到你,能再与你说说话,我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了……因为那时你走的时候,我没有好好跟你道别。”
碧绿的眼眸眼角发红,小狼握紧荼茉的手,抿唇道:“可是当真又见到你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想死,更不想与你道别……”
“我……我喜欢你。”年轻俊朗的面容坚定又认真,小狼耳根发红,声音发颤,满是紧张地问,“可不可以……请你嫁给我?”
“我知道这样很无耻,不该将你囚困在我身边……”碧绿的眼眸一片潮红,他的胸膛起伏着,带着些急切道,“可我学会一种修炼的秘法,只要坚持就一定能好好活下去……过去那一百年,我都坚持下来了,我相信我还能再坚持下一个一百年,两百年,甚至一千年!”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好好照顾你,保护你,为你遮风挡雨,陪你一起做你想做的一切。”小狼红着脸,满眼赤诚,小心翼翼t地询问荼茉,“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荼茉没有心,若是有的话,只怕也要紧张地跳起来了。面对这样炽烈的表白,迎着小狼赤诚又明灼的目光,想着他救她时那奋不顾身的模样,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不知道他究竟修炼的什么秘法,竟然能撑过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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