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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舒气得脸色发青,直喘粗气,回身看到默然站在一旁的无赦,那张脸丑得令人发指。一想到自己竟与这么个下贱的丑八怪签了婚书拜了堂,她更气得快要疯了。
“丑死了!下贱的脏东西,再敢看本公主,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喂狗!”她的灵力还被封住,但是不妨碍她抽出腰间软鞭,狠狠向无赦抽打过去,一边抽一边气愤地谩骂,“该死的丑八怪!恶心死了!凭你也配娶本公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像疯了一样狠狠甩着鞭子,一记一记抽打在无赦脸上身上,丑陋的脸颊被鞭梢抽出深深的一道血痕,殷红的鲜血渗出来,越发显得那张丑脸不堪入目。
“够了。”就在又一鞭狠狠甩向无赦的眼睛时,他一把攥住鞭梢,用力一扯便将鞭子夺了过去。
“你这个丑八怪!别碰我的鞭子!”慕容舒快要恶心透了,连忙去抢她的鞭子,可是无赦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攥住她的鞭子,无论她怎样撕扯都无法夺出来。
“去死吧!你这个恶心人的脏东西!”慕容舒气得咬牙,猛地拔下头顶发簪,握住簪头用尖锐的簪头狠狠刺向无赦的胸膛。
“噗”的一下鲜血飞溅,慕容舒像疯了一样插进又拔出,连续刺了他好几下。
殷红的鲜血汩汩从胸前涌出,无赦疼得牙关紧咬,眼眸赤红。他紧紧盯着慕容舒,黑沉如墨的瞳孔剧烈收缩,里面仿佛卷起狂暴的漩涡,汹涌如潮水一般坠入无尽的深渊。
他想起慕容舒小时候像小尾巴一样跟着他;想起她长大以后红着泪眼,问他能不能看在逝去的天后的面上,帮她一把与她成亲?
他想起母亲死后他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斩杀妖魔时,溅到他脸上那滚烫的鲜血;想起圣手佛陀为了他离开九重天,留给他的那一颗九灵月魄。
他想起收养的那只狐貍献宝似的叼一块石头送给他,想起他亲手剥了她的皮,想起她死在他剑下,想起她在他怀里叫着别人的名字,想起她端给他的那一盏盛着毒药的茶水……
殷红的眼眸中掀起滔天巨浪,他垂眸盯着身上穿的大红喜服,脸色沉得犹如灭世的风暴降临。
他可以不怪她给他下毒,也可以不怪她欺骗利用,可她怎么能趁着他失去神志,让他与慕容舒结亲成婚?
颤抖的嘴角紧抿着,他狠狠闭上眼,周身的戾气凝结如寒霜,刹那间破碎崩裂。他脸颊上的鞭痕缓缓愈合,胸前的伤口与血迹也慢慢消失,周身迸射出灼亮耀眼的淡金色圣光……那是突破太清境九重以上的圣神才有的护体圣光。
慕容舒惊骇地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他那张丑陋无比的脸庞仿佛融化的蜡像一般消融隐没,渐渐显露出一张异常熟悉的英俊脸庞。
“清尧哥哥?”慕容舒失声惊呼,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她连忙拿起一旁托盘上那封婚书,展开来看,只见新郎名字的位置赫然写着三个字,萧清尧。
萧清尧与慕容舒喜结连理,那是她与他的婚书。
大颗的泪滴滚落眼眶,慕容舒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清尧哥哥……”她红着眼睛向萧清尧走去,可是才刚迈前一步,他却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转身向山洞外面走去。
山洞外面雷鸣电闪,倾盆大雨垂坠而下。
萧清尧擡手一挥,破掉山洞结界,转瞬便消失在苍茫的雨幕中。
他找到荼茉的时候,她已经赶回昆墟,正在向小山交代给那些战死的狼兵家人拨发抚恤金之事。
她把那些狼兵的后事处理好,又将跟随她来到狼族部落的天罗鬼域那些人安顿清楚,之后又问过胡玉生有没有再生事端……到小山问她无赦师父在哪里的时候,她说,他死了,死在战场上。
无赦,死了。
她就那么想让他死?
她就那么恨他,连起名字都要叫他“无赦”?
漫天大雨垂坠而下,荼茉撑着伞走出山洞的时候,看到那一袭雪衣清冷如霜的身影,狭长的凤眸幽沉沉的,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惊愕地瞪大眼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恢复了神志,怎么会又追到这里?
连忙拿出昆仑弩,她正要与他一战,不过才刚射出第一箭,萧清尧却已避开那支光箭,欺身上前,身形一闪便带着她消失了,只余一只伞摔在雨地里,空荡荡地打转。
一阵头晕目眩过后,荼茉再回神,已经到了浮玉山。
石桌上摆着茶壶茶盏,水池旁还摞着洗好的盘碗,窗棂上悬挂着她晒干的药材,一切都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想起先前的时候,萧清尧伪装成小狼的样子,与她在这t里朝夕相处,荼茉擡起箭尖瞄准萧清尧,满脸恶心地质问他:“你又想干什么?”
“是我问你才对,你究竟想干什么?”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有风暴在堆积,萧清尧缓缓向她走去,眼角郁气沉沉,森冷的威压如有实质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荼茉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连忙错步向后退去,直至后背撞到墙上,再无任何退路。看到他周身的护体圣光,只怕很难再伤到他,可她还是奋力射出第二箭第三箭。直到看着那些光箭碰到他身上,碎成一片纷飞的光屑,而他依旧毫发无伤……那一瞬间,荼茉回想了一遍。
小山尚未坐稳狼族族长的位子,胡玉生和白起珊还不够惨,天罗鬼域那些人还没安顿好,她还有很多事想做,可是恐怕没有机会了。
萧清尧已经走到她面前,冰冷的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将她按到墙上。
“你要嫁给那头狼妖,如今又让我娶慕容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眼底的郁气隐忍到发红,萧清尧逼近到她身前,迸发的怒意犹如火烧。
感觉到他掐住她脖子的手冰凉如毒蛇一般随时会攥紧要她的命,喷在她耳畔的鼻息却灼热滚烫,荼茉从未见过他这般气怒可怕的模样,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恶事,彻底惹怒了他,不由升起一股厌恶,猛地用力将他撞开。
“我想嫁谁是我的自由!你若不是伪装成我的夫君来骗我,又怎么会被我算计?追根究底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他才不是你的夫君!”英俊的脸庞戾气横生,萧清尧再次将荼茉压到墙上。
“你滚开!你不配提他!”荼茉气得龇出犬牙,两只手都冒出锋利的尖爪,狠狠向他抓去,不知道他争论这些是想做什么,简直像是脑子有病!
萧清尧抓住她的两只手,一把攥到她的头顶上,半垂着眸子紧盯着她,狭长的凤眸里面仿佛有升腾的怒意在燃烧,一字字咬牙道:“你与我签过婚书,拜过三拜,喝过合卺酒,连婚床都上过了,你说你夫君是谁?!”
荼茉听得浑身打起冷颤,恶心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莫非是中了她的血毒,毒坏了脑子?
“你给我放开!”她拼命挣扎着,恨声道,“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梦!但我夫君叫苍夜澜,是我……”
“不许你再提他!”萧清尧气急败坏地打断她的话,英挺的眉目怒意灼灼。
荼茉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却忽然感觉唇上一软。
萧清尧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