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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羹(十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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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遏叹息,“我不知。”

“只是,”顿了顿,他看向谢玉敲,“我被封北漠的那年,春闱放缓,当时我记得你同我说,心里总有隐隐的忐忑不安,彼时我还安慰你,说春闱之事是因为老太傅生了病。”

“后来,我在北漠收到你的来信,信中你告诉我,先生病后半月,便在府内出了事,因而那年科考,后来封授官职时,你才会莫名得了个内宫的司侍散官。”

谢玉敲冷冷笑了一声,“信中字句单薄,彼时我也无法细说你听。然而当年,老太傅出事的时间实在太过于巧了些。”

其中定有奸人作祟。如若老太傅未病故,按照武康旧制,任官当由太傅抉择,皇帝拍板。

可是那年最终提议她谢玉敲做司侍的,是还把她当成眼中钉,当成捆绑永安王宋云遏的把柄的朱嶙。

“可是我父皇,最终也是拍板了。”宋云遏话里有歉疚。

清帝左右不了朱嶙。

“其实做司侍一年,我也并非全然没有收获。”谢玉敲倒是添了点笑,擡手抚平宋云遏眉宇间的愁色,“也是在那一年,我和那红衣都都知,有了更近的一些接触。”

虽然彼此间并未有过交流谈话,可那段时间,谢玉敲凭着在后宫的短暂观察,她觉着这冷面人并非真的如表面上那般冷淡。

彼时他已被朱璘控制。

奈何人的本心是藏不住的。

她不止一次在宫中看见,这位高高在上的都都知,将吃食分给被贵妃娘娘们责罚的宫女小厮,也不止一次见到那人,亲身弓腰将肥泥喂于百花丛间。

因而后来围城遇见,她虽不知道人被控制,仍是愿意选择相信他。

“原来这当中还有此种缘由。”宋云遏轻笑,“你没有看错人。”

半晌,谢玉敲才又缓缓开口:“你说皇伯伯有可能也是朱璘药人之事,我倒是想起一点。”

宋云遏直起身。

“当年,皇伯伯染病一事本就很奇怪。”谢玉敲开始回忆,然而事发时他们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又是宫中秘闻,十几年过去,很多事情已经开始变得模糊,“我记得当时变故便是一夜之间吧。”

那夜,长明殿彻夜通明,清帝将所有人,包括婢女都赶了出来,只剩下他自己一人,说是要处理政事。

他向来是勤政,但也没有到整夜不睡的地步。

直到第二日,都都知担忧地推开长明殿殿门时,发现清帝竟然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再醒来,御医已经替他包扎了伤口,把了脉象,说皇上只是忧虑过度,不慎昏迷,结果不小心倒在了尖利的鹰嘴烛台边。

幸得烛台未点燃,他只磕破了脑袋。

然而也就是这一夜之后,清帝莫名就染上了怪病,身子逐日倾垮。御医屡次救治未果,眼见着清帝身体越来越孱弱,当时还是宰相的谢西山遂入坊间寻了那剑南术士。

直到清帝病体渐渐好了些之后——

说起这个,谢玉敲身子开始抖,这是她最为痛苦的一段回忆。

“那日明明和寻常没什么不同。”想起这些,她有些喘不上来气,话在喉间哽住,被宋云遏轻柔的挡住。

不用她说,宋云遏也知道那晚,他那大病初愈却忽然抽风的父皇,在子夜时分,紧急召集了禁军,举着火把,提着刀剑,不由分说直入相府。

三百六十一人,尽数入狱。

所有人都是懵然的。

第二日,素来温和的清帝却是在朝堂之上,拿出厚厚的一沓罪证,言辞犀利,目光狠戾,指责这位他一直都很信任的好兄弟,私下竟贪墨数年,甚至有可耻的谋逆之心。

那之后数天,谢玉敲几乎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拷打与折磨。

□□上的尚且可以忍,可那些无中生有的罪名,她咬着牙,血吞进肚子里,怎么也不肯认。

“说来也是可惜。”时隔多年,再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狱中生活,谢玉敲恍如隔世,“当年原本还答应了你,取了散花陵给你做一身睡袍。”

却不曾想,平白让宋云遏等了数月,最后也没能等到。

“敲儿,”宋云遏无奈笑了笑,“你真的是……”

话至此,他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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