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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糕(十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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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来,他简直是装疯卖傻的一把好手。

思忖片刻,谢玉敲看向被两名女大人押起来还在乐呵呵笑着的陈明,问他:“陈明,斋善堂究竟在佛窟里面做了什么事?”

陈明脸上的肥肉颤了颤,手中的血一点点滴落在地,他戏谑似地笑起来,道:“你们怎会不知,那肯定是拿经册呀——”

语气滑腻至极,惹得谢玉敲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虚靠住宋云遏。

“陈明,不如我们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好机会。”谢玉敲冷声,“过往你所做的一切,我们可以不追刑责,但关于佛窟一事,若你能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们,我们保证——”

她看了宋韵一眼。

宋韵瞬间意会,“我将以皇帝姑母身份保证,保你、保你家中所有人,这辈子安稳无忧。”

这个条件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陈明瞬间停止大笑,挣扎着走近宋韵,却又被死死压着,手掌鲜血淋漓,他却完全无暇顾及,忙问:“此话当真?”

江洲在默不作声半天,陈明这一声刚落,他便忽然被口水呛住,在一旁疯狂咳嗽起来。

偌大的正厅,回荡着他剧烈的咳嗽声,以及陈明粗壮的呼吸声。

对视半刻,宋韵点头,允诺道:“我宋韵讲话,向来一言九鼎。”

她此话一出,那些磨屁股磨了半天的县令们纷纷起身,跪在地上,“大人,大人,我们也愿意说,求求大人们,你们大人大量,也顺道放过我们吧。”

陈明顿时不乐意了,“都给老子滚蛋!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

他又呵呵一笑,凑到宋韵面前,“宋大人,只有我,知道一切的秘密。”

江洲咳得满脸通红,闻言猩红的眼直向陈明的脊背,陈明仿若未知,直勾勾地看着宋韵,“经册,我昨夜......唔!”

不知为何,他忽然也开始咳嗽起来,眼中带着点不自知的恐惧,脸色一下充了血,不过顷刻之间,便彻底发了紫。

谢玉敲遂即察觉不对,连忙走过去,轻轻往他身上一拍——

却是为时已晚。

陈明已经没了气,涨成青紫色的脸霎时间泛白,人像一个沉重的球,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他手上的创口,血还在汨汨往外流,顺着倒地的姿势,染红了衣袍。

宋韵剑眉拧成一道线,沾了血污的剑不可思议地拨了拨陈明的尸体。

“快传仵作!”江洲在她身后阴恻恻地开口,“陈明看起来像是死于毒物,必须——”

“江公子。”谢玉敲打断了他,“陈明是否死于毒物,你不应该是最清楚吗?”

江洲满脸不可置信,扭头撞向谢玉敲的眼,“你怀疑我?”

这下节度使彻底坐不住了,“宋大人,你们不是把我儿押了去,说是要认真审查一番后,便放了犬子,怎么今日却——”

“节度使大人,”谢玉敲朝他拱手,“如若江洲没有犯错,那我们必当赔罪道歉,好生安抚一下江公子。然而,倘若这些事情背后,主谋是您儿子呢?”

“什么?!”江青贺一下跌倒在地,一点风范全无,“这不可能!”

他喃喃道:“我家洲儿虽然不成材,但也是自幼心地善良,你们、你们这是污蔑!”

谢玉敲看向江洲,问他:“你父亲说你是被我们污蔑,你自己呢?”

江洲唇色煞白,看着地上陈明的尸身,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我怎么可能做这么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一直被你们侦察队的人关押着,我能做什么?我不过就是昨夜出来了片刻,偏偏这时候陈明他们开始行动,这是我运气不好,是巧合!”

“可是昨夜。”宋云遏目光沉沉,“你为何是自行出来了?”

“谎称要去御室沐浴,借着看管你的是女官,便借机溜了出去。”他逼向江洲。

江洲应道:“我便是出去了不过半炷香,能做些什么?”

“你们寸步不离地盯了我这么长时间,我都要喘不上气了,”他理不直却气壮,“自己在外面放放风,也会被扣上这欲加之罪的名?”

“亏我还把你和谢大人当作年纪相仿的朋友。”他说着有些失望地看着谢玉敲,“是我太过天真了。”

节度使一声长叹,问宋韵:“敢问宋大人,我家孩子不过是出去半炷香,怎能就不分青红皂白说、说贵安这么多事的主谋是他?是否、是否过于仓促了些?”

“何况他才二十几岁,这个年纪要领这么多可以当叔叔伯伯辈分的县令们,此理也说不通吧?”

谢玉敲勾唇,抱着手臂,声音忽然懒洋洋下来:“那么请问江公子,我们分毫没有提及昨夜你出去那阵子发生了什么,你为何匆匆便要解释自己昨夜只是出去放风?”

“还有出现在你书房里的经册,”宋韵看向急匆匆跑来的仵作,“我们勘验和问询过,这小半个月的时间,从来没有人进出过你的书房。”

“这莫名出现的经册,你又作何解释?”

“可不要再说,这些全都是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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