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酪(二十七)(1/2)
梅花酪(二十七)
“愧疚?”朱璘冷笑一声,“莫须有的罪责,我何来愧疚?”
“便到这时,你还要如此嘴硬吗?”谢玉敲佩剑抽出,“我虽带着个人仇恨,但也从未忘过自己是雀台司女官!朱璘,我今日所说这些,都是铁证如山,你逃不掉的。”
朱璘摇头,淡淡一笑,“你还能记得自己是雀台司女官,可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官位到底是谁送给你的?”
谢玉敲将清微手中的一并物证交给元宁帝,嗤笑一声,道:“武康十九年的科考,若非你从中做梗,致使老太傅生病,这雀台司女官的位置,我可是要早坐一年。”
“陛下,这些都是臣任职雀台司监察机构六年来辛苦搜寻的物证,其间有当年老太傅等人被朱嶙胁迫的证据,只不过,光凭这些无法定朱嶙的罪。”
“而这些年,臣之所求,也不过是要为我们谢家翻案。”
“可说到底,朱嶙私自豢养药人之事,才是真正当下最紧要的。”
谢玉敲面容严肃,佩剑在手中泛着银光,道:“此事实在太过骇人,单凭桐安的梅花血阵便残暴血腥,更遑论一整个天下,幸而如今朱嶙大事未成,我们还有转圜余地。”
朱嶙目光狠鸷地看着她,“陛下,非臣所做之事,臣不认!您可不要危言耸听,听信一人直言呐!”
“药人经册前两本是在你家里搜出来,江湖册的人多数为你所用,加上这些年的部分与海倭的来往来信件……”谢玉敲长剑一指,“此些,皆可做罪证。”
朱嶙死死咬着牙关,不肯承认半分,“在我家搜出来,便可指认是我?谢玉敲,你的歪理可要比我多多了。”
药人一事他苦寻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今日方有眉目,却因为贵安佛窟被谢玉敲他们从中破坏,害得他又延缓数日。
这几日本又有所收获,在这个节骨眼里,他断不能被谢玉敲拉下泥潭——
可谢玉敲今日却当真做好了要与他翻脸的准备,依旧不依不饶,道:“文字物证确实可以作假,可若是加上人证,加上一些你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物件印记呢?”
“不知陛下,可知香山阁?”
元宁帝讶异中又意料之内地点头,道:“这是自然。听闻香山阁女阁主如今已经在武康遍布香山阁与女子剑派,既入江湖,又作情报搜集,发展势头很是不错。”
谢玉敲微微一笑,道:“时至今日,臣也没什么好瞒着了。这香山阁便是由我与一众民家姐妹最早创立,阿遏...永安王帮了我很多。”
陡然在她嘴里听见“永安王”三字,底下的众臣皆是又倒吸了口气,面带讶然地看着谢玉敲。
高堂中央,比男子要矮上一截的女官,却是一脸沉静与肃然,再无从前那愧色与狠辣。
可他们却莫名觉着,如今这般模样的谢玉敲,才是最初的谢玉敲。
恍然间,他们这才领悟到方才陛下提到的梅花一事。
“臣知道这些年,在人前,我是朱璘的鹰犬,冷面女阎罗,满腹的黑心,可我谢玉敲万事算尽人心,谋方圆,也不过是为了能在茍延残喘中窥探一点生机。”
“为了这么一点希望,我伪装名利权势所诱,可——”
元宁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朕自是知晓,人心沟壑难平。”
“香山阁这些年运转之中,其实一直在默默监视着海倭的动向。”谢玉敲又笑了笑,“当年我父亲便是因为一纸海倭文书,最后落得那般下场。”
所以她开始对海倭与朱璘的关系有了猜疑,但在朱璘身边这么多年,她竟是半点没有探究到他与海倭的往来。
直到北漠犬戎一事,有了宋云遏和宋韵以及香山阁的帮助,他们才对朱璘通敌有了一些判断。
“香山阁其实不止在中原有,在北漠、在大理国都有替臣探查消息的人,毕竟出关物件并不会像我们在中原这般容易,需要的流程复杂繁琐,还会有私人章印,这才让我们在这几年间,零星找到朱璘与海倭、北漠往来的罪证。”
元宁帝抖着手接过清微手中的纸页,仔细看了半晌。
“这上面的印章......”他看向谢玉敲,从她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是朱璘的私印,做的是钤封泥之用,”谢玉敲道,“虽然他当年所找的篆刻师已被他派人杀害,可案纸还在,被篆刻师的儿子收了起来,上面有手印,可以证明是朱璘独有。”
元宁帝吐出口气,又问道:“如此来说,他要培养药人军队,与北漠、海倭都有关系?”
“不只,”谢玉敲叹息,“还有南越、大理国,朱璘都与他们的国君或权臣互通过私人信件。”
“而当年北漠永安王......谋逆一事,最初我们只是以为,是犬戎在朱璘怂恿下意欲进攻中原,现如今才知,朱嶙要的可不只是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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