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三)(2/2)
“伊莎贝拉,你可真是个正人君子。”
“啊?”贝静纯吓一跳,“你洗完了?怎么不穿上衣?”
“嗯?我身材不好看吗?”纪鸣舟逗她。
贝静纯径直脸红了,“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反正等下还要月兑。”纪鸣舟亲了亲她额头。发梢的水珠蹭她脸上,顺着发丝,蜿蜒向下。
嫌弃说着自己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贝静纯拍了他两下便也主动倾身,更近更深地回应他。
纪鸣舟就势拉着她一起仰倒进被子里,“伊莎贝拉,我想看看你。”带着他气息的磁性嗓音钻进耳朵,贝静纯瑟缩了一下,还要怎么看?
“让我看看你,嗯?”他斯文有礼,只是眼底潜藏着浓烈的谷欠望。
近在咫尺的视线给予了不可忽视的压力,贝静纯又因为他的礼貌又克制而脸烫,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室静谧,海风吹动纱帘,偶有布料之间摩擦的细簌声。
纪鸣舟一只手臂撑在贝静纯身侧,松软被褥被他按下去几分,她一侧肩也跟着微微倾斜。他的手一沾身,她刚退去的热潮又涌起,像有一片轻巧的羽毛在她心头挠动,她赶不上它的速度,也抓不住它。
起伏的心跳相互碰击,忍不住了,身体微微颤栗起来,贝静纯“呜”了一声,呼吸被掠走,有很轻微的缺氧感,这让她不得不喘息出来。
“还没亲呢,就这样了?”
什么叫还没亲呢?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对劲。贝静纯想要踢他,简直如蚍蜉撼树,他只用一条腿将她压得结结实实。
“别急。”纪鸣舟轻轻笑,磨人音色和气息笼罩过来,响在耳边让人浑身发麻。状似无意的一啮一揉,贝静纯的心脏被纪鸣舟握住了,频率与他手指的动作趋同。她晃动得厉害,整个人先化作一杯牛奶,被他随手泼在床单上,滴滴答答的,波澜晃荡,不成形体。仿佛无论他是什么形状,她都能容纳承受。
“这样好吗?”
“嗯。”贝静纯细细地呜咽,声音潮潮的,勉强绷着一口气。
“这样就满足了吗?”他又问,屈起指节缓缓揩过她的脸,掌心干燥烘热,宛如抚摸上好的羊脂玉。
贝静纯兀自思考了几秒,以她的理论知识,当然还有提升空间,连带没有那些没有开发的部分。澄澈的眼,此刻露出迷离来,平添魅惑而不自知。
“是有待提升?还是有待深入?”纪鸣舟一脸正气,眼神如有实质。
贝静t纯耳后微热,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这个家伙在故意引导她做些什么。她没法忽视,尽管自己已经使出毕生演技,依然无法忽视某种很原始的耸峙。像颗燃烧着的火种,悄无声息地燃起。
默了很久,纪鸣舟喉结滚动,喑哑地说,“我去洗手间。”
每次不能总是后退,让纪鸣舟自己解决,她必须直面所有的挑战,小声嗫嚅:“老纪,我可以帮你。”
纪鸣舟被她盯了一会儿,“你是个涩涩的热心肠的正人君子,嘶——”
没等他说完,正人君子已经伸手攀上了暗处蛰伏的活火山。霎时浑身过电,纪鸣舟倒吸一口冷气,几近崩溃,头一回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冲击。
冲击来自于身体最真实的感觉,并不是思想上的,完全用身体感受了彼此。他早就知道贝静纯的适应能力很强,总会灵活地调整她自己,随遇而安。
掌心触感跟她之前感受的一模一样,甚至还更硬,贝静纯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个词:钢铁年糕——如果世界上真有这种物品存在的话。
她的手缓缓捋动,慢得可以荣获蜗牛赛跑第一名。她又联想起XXXX黄金啤酒,可以给自己的手速配上“ChaChaChaCha......”的音效。
纪鸣舟这厢快要崩得爆炸,声音有点变了调,带点请求的意味,“贝......你快点。”
贝静纯依言快起来,丝丝入扣。纪鸣舟难耐地哼了声,额头渗出细汗,努力在克制什么。快也不是快到像采蘑菇,他的魂魄差点也被她连根带土拔起来。
“你不舒服吗?”贝静纯耷拉脑袋,不由地有些丧气。果然只会纸上谈兵的理论派是没用的。刚想放手,纪鸣舟伸手将她和他包住,气息仍不稳,“一回生、二回熟,我带你。”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讲话,一位专心地教,另一位卖力地学,碰撞出了一种很奇妙的化学反应。野蛮又温柔,是人类本能。
呼吸在喘息里顿促了一下,纪鸣舟每次20公里负重拉练跑也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越到后来,越难抑制自己。贝静纯也感觉到热,手臂更酸,完全是借着他的力度在动,这场耐力跑什么时候才到尽头?
微尘上下沉浮。贝静纯有些恍惚,像几天前她托着炮弹,纪鸣舟托着她的手,这一次,两人也是在一起迎接即将到来的极致绽放。
她希望他可以更愉快,她去吻他的额头,然后啄了啄他的耳垂。纪鸣舟明显紧绷,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声音,垂头贴在她肩膀,将重量抵了过来,“我现在才真正觉得,上天对我不薄。”
窗外月光清明如水,贝静纯想看看月亮,却看见了他的模样,他成为月色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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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灯光里,贝静纯坐在床边累得不想动,顺着纪鸣舟的视线低头,任他拿湿巾仔细拭过她的手指,抹去那些黏腻的湿漉漉的。
转身时,贝静纯又看见他手臂上的笑脸图案,湿巾擦不掉。
“你纹身了?”
“喜欢,就纹了。”
贝静纯认得,是她随手在他手臂画的。看样子他已经纹了很久,她与他朝夕相处都没发现。
可纹身不是终生的事情么?信手拈来的简笔画笑脸,一蹴而就,都没有灵魂。
“我从不追求这个。”纪鸣舟单膝跪下,面对她,“因为这个纹身,本身就是故事。我们携手走过的路,一起熬的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爆炸......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属于你和我的独一无二的回忆。”
他喜欢她,尊重她,珍惜她。贝静纯像是在做一场梦,尚有很多不真实的感觉。因为生活的巨变,她几乎丧失了对浪漫的憧憬,也没有办法太认真。
指尖轻轻触碰纹身,感受到了温度,她伸出了手,还有更为柔软的东西贴近了掌心。她突然在这样的空白中找到了答案,要相信爱的痕迹,要相信直觉......早知如此,当初她会画得再仔细,更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