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时纵(1/2)
秋时纵
谢峥不曾想过,眼前的姑娘居然会反客为主。
它不自觉地沿着锁骨勾勒,最后落在了不可探寻的沟壑起点,任由血渍凝结,扩散,晕染在大片白皙上,落成一朵红艳艳的圆。
继而他擡起眼,微眯双眸,深深凝视着她。
他先前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欲望久抑之后的放肆,倒不如说是极力克制下,一场酣畅淋漓的报复。
他知道她渴求着真正名正言顺的夫妻情分,却亦知道她这方面单纯的近乎一张白纸。
无论他挥毫泼墨,在纸面上留下何种痕迹,她都会把那些笔墨完整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不掺一丝一毫的杂质。
他想让她变成何种模样,她就会变成何种模样。
可他心悦她,只能慎之又慎。
渴望与拒绝在他心底里难分高下地对抗着,眼底始终流转着一缕复杂难言的神情,只为了抓住她眼中的一丝异样。
她只要表现出分毫不愿,他便有了一个正当由头,彻底放弃这场以报复为名,事关妒忌的宣泄。
她却偏偏没有。
她只是回视着他,顶着一张愈发殷红的脸。
……他怎么又不动了。
她都已经主动至此了,总不能还要她三下五除二把衣裳全脱了,然后站在他面前,认真而庄重地问:“谢大人,谢公子,你我夫妻一场,是时候该圆房了吧?”
她光想想这样的景象,都觉得自己几乎要昏过去了。
天呐,圆房真的好难。
想和他圆房,更是难上加难。
事已至此,崔湄只好在心底给自己鼓了鼓气,探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袍,嗫嚅道:“还,还可以继续……”
说罢,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仅这一句话,几乎耗费了她全部勇气。
若是他还不情不愿,那便算了。
守一辈子活寡也是她活该的。
谁让她当初没有全面打听清楚,便非他不嫁来着。
他以后该不会以自己无所出之名休弃她罢……
转眼,她已经想到两人对峙公堂的模样,下一瞬,他的手指终于压在了她的裙头。
崔湄的身子瞬间绷紧。
先是沿着边缘流连一番,继而面色不改地挑开了裙身系带,神色郑重地不似在行夫妻之举,倒像是在拆解一份事关紧要的密信。
昏黄微光之下,他垂着眼睛,终于如愿瞧见了信上的,曾经掩在小衣边缘那点轻粉的全貌。
失了包裹,凉意一点一点侵蚀过来。
她忍着心里瞬时拔地而起的羞耻,倏然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却也不敢贸然躲去被子里,生怕她的躲闪,又成为将他再次推远的开端。
他的目光抚摸着她。
看她因紧张藏在眼帘后的眼珠毫无章法地乱转,看她浓密纤长的羽睫沾染上些许莹润的水光,看着面前大片白皙之上沾染着将欲干涸的红痕,和顶端晕开来的,如少女颊边羞色一般无二的淡粉。
很美,美到他不忍亵渎,却又想独自珍藏。
崔湄始终僵着身子,心头既有对他下一步举动的期盼,亦有对于未知的恐惧。
她虽浅读了那本画册,可并无过来人对她加以指点,她只是一知半解地记住了几个姿势,但要如何摆作那般,她仍是不知。
那他知道吗?
她不知道他究竟懂还是不懂,她只觉得他怎么这样慢,让她觉得有些煎熬。
又不自觉地去反省她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怎么这般难耐。
“你……你是不是……不大会?”
见他久久未动,她终忍不住出声道。
“不大会”和“不大行”对于一个健康的成年男子来说,可都不是什么好词。
他只是怜惜她。
他还未全然了解她的身体,故而并不想因为心中一时而起的胜负欲,对她做出什么粗暴之事。
他淡淡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面前的裙摆蓦地被拨至一侧,她蜷着长腿,坐起身来,双臂抱在身前,怯怯看向他。
四目相对,她自那张清隽冷淡的面容上已经觅不到丝毫欲色。
分明是他把她弄成如今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可他望向她的眼神里有温柔,有怜惜,还有许多她读不懂的情愫,却独独少了些最能催化如今事态的,一种名为冲动的东西。
难道她对他……就这般没有吸引力吗?
她莫名有些难过,眼底的雾气浓了些,瑟瑟缩缩地去拉自己滑落的衣裙。
但她此刻若是擡头看一眼,便能轻而易举地看见他眼里的挣扎。
“就这么想?”
就这么t想与“谢峤”圆房吗?
她甚至都不知道面前人究竟是谁。
不想了,今后也不想了,她也是有尊严的,她再也不要理会他了。
她心中赌气想着,眼泪不争气地从眼尾落了下来。
忽然眼前落下一缕墨黑的长发,发尾轻扫在身前的挺拔,窝成半个圈圈。
那股冷冽的香气浓郁了些。
男子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双臂自裙头带了下来。
衣裙又不争气地滑落下去,他擡手把她按在了自己身前。
“那你别后悔。”
他吻上了她的泪水。
咸涩在他口中蔓延开来,不同于他吻上她唇舌时的清甜。
这是她不同的滋味。
她的一切滋味,都是属于他的。
天色已晚,房内昏暗,他趁着吻她的空隙细细看她,红唇如她整个人一般娇贵软嫩,随便吻上片刻,便会带上被欺负一般的微肿。
先前他妒忌上头时在她脖颈上落下的痕迹已逐渐转深,可那些红痕依然刺眼,尤其是她锁骨和身前的几笔。
他扶着她的肩,迫她陷在了柔软的被褥里,单臂撑起了一个仅容她一人存在的空间。
灼热的呼吸落了她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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