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2/2）
那些信件景湛会不会看见长烟不知道，她也不担心那封信被送往大昭的路上会不会被人拆开。
她写的那些话只有景湛能明白，不管是月亮还是梅花，还是那些轻风里的呢喃，都只有他们二人经历过。
可长烟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她倒没有多沮丧，因为她知道景湛心里苦，景湛也只愿意吃长烟带给她的苦，所以长烟干脆放下牵挂，一步步在刺蝶宫站稳脚跟。
刺蝶宫的前任宫主知道徐枞阳经常来看长烟，她以为长烟是所谓的“关系户”，虽然长烟表现得确实不错，但又有谁能保证徐枞阳在长烟来刺蝶宫之前什么都没和她说呢？
长烟第一次出任务就被扔到了苗蛊盛行的湘西，按理来说初次任务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基本都是拿来练手增加经验，但前任宫主上来就给长烟来了个大的。
这场任务让长烟在湘西待了小半年，这期间她半点儿消息都没传出来，搞得徐枞阳都有些慌张了，问女皇要不要派人去湘西那边看看。
女皇也很担心，可她却还是选择尊重长烟的意愿没有轻易插手。
长烟回到刺蝶宫的那日不知道让多少人大跌眼镜。
她倒没有瘦，反而看起来更丰腴健康了。
花毅也在一次次试炼中活了过来，看见长烟平安归来，他那张素日里没有表情的脸居然露出了肉眼可见的欣慰。
前任宫主显然也很意外，她怎么都没想到长烟居然有命活着回来。
当长烟将装有蛊王的匣子交给前任宫主的时候，前任宫主将信将疑地将匣子打开，像是要看长烟是不是在糊弄她一样。
可那蛊虫在前任宫主打开匣子的瞬间就飞到她鼻子里去了，前任宫主惊讶地看着长烟，长烟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说：“忘了和您说，这蛊虫沉眠不了，除非把您的心脏咬空，吃饱了它才愿意歇着，既然您要验证这蛊虫的真伪，慢慢等着就行了。”
“你……你竟敢！”
长烟还是笑得很平和，对前任宫主捂着心口的疼痛模样视而不见。
她像是想起什么，眼睛里露出了兴奋的光，“我记得以前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条规矩，若是有谁能杀了现任宫主便能取而代之，您武功高强，我和您硬拼肯定不太行，但等这蛊虫吃饱了，换而言之是不是我把你的命拿走了呢？”
前任宫主颤着倒在了地上，蛊虫折磨了她半个时辰，就在蛊虫从她嘴里爬出来被长烟用匣子收好的时候，在外面守了许久的侍卫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长烟坐在宫主之位上的模样。
“正好有人来了，去看看前任宫主咽气没有吧。”
侍卫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上前确认前任宫主已经彻底没了气息之后，按例跪在了长烟面前，“恭迎新任宫主！”
长烟的上位简单粗暴，徐枞阳听人说长烟把前任宫主杀了之后愣在那里反应了好一会儿。
下手果断毒辣，没有多余怜悯同情，她会是一个很好的上位者。
这和徐枞阳想象中的女儿模样大相径庭。
徐枞阳进宫和女皇说了此事，女皇和徐枞阳一样沉默片刻，随后哈哈大笑。
“她太有意思了，这居然会是我的女儿。”
一直以来姬照的父家刘氏对徐枞阳这个侧君特别不满，她们想让正君的弟弟刘嘉祯进宫，以便让女皇继续宠信刘氏。
但女皇有了徐枞阳之后就没有再看过比的男子一眼，这让刘氏心有不满，却不敢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在暗地里盘踞势力，希望沭王将来能顺利登基。
毕竟女皇这会儿和徐枞阳感情好，若是好到让女皇再生一个孩子，徐枞阳肯定会想方设法推这个孩子上位，那到时候沭王殿下该如何自处？
刺蝶宫的前任宫主便是和刘氏交好的人，她看不惯徐枞阳一个莫名其妙就冒出来的侧君，女皇还那么爱重他，与徐枞阳靠得太近的人当然不会得到她的什么好脸色。
但就是这份差别对待，让她送出了自己的性命，成为了长烟口中的“前任宫主”。
长烟来到刺蝶宫两年便杀了前任宫主，按照刺蝶宫的规矩自然是长烟上位。
但她根基不稳，刺蝶宫肯定有人不愿意服她。
长烟不着急，权力的更叠从来就不容易，她有的是耐心将那些过去的势力一点点变成她自己的。
乘坐马车准备进宫的时候，看见无比热闹的金陵主城，长烟喃喃自语道：“三年一次的麒麟才女大会要开始了吧？之前我只听人说这是文楚最热闹的时候t，这回我应该也能凑着去玩玩儿了。”
在马车外面听见长烟声音的花毅开口说：“如果陛下不会让你来维持秩序的话。”
长烟：“……”那最好还是不要吧，她还想找机会躲个懒做点儿别的事呢。
女皇知人善用，自她登基以来都能让那些有着真正才能的官员待在他们该坐的位置上。
所以文楚上下被治理得很好，女皇平日看奏折的时候经常会心一笑。
长烟来觐见的时候女皇刚把今日的政务处理完，她看了眼窗外的天气，让长烟陪着她去皇宫的后湖走走。
今早金陵刚下过雨，地面还微微潮湿着，没有干透。
又是几个月没有见面，女皇弯着眼睛问长烟这趟去南疆累不累，可有遇见什么让她觉得为难的事情。
长烟安心跟在女皇身后，她知道女皇见识深广，这么问她是想帮她解惑。
她垂下眸想了想，问女皇信不信这世间有神明的存在。
女皇挑眉，她可是知道长烟此去南疆毁了无数神像的事，长烟这么问她还真是让她意外。
“愿意信仰什么的人心中自有他们的神，不愿意信神明的人信朕也很不错，这并不是什么艰难的选择。这一趟南疆之行，你是被那些村民们的所作所为吓到了吗？”
作为统治了文楚这么多年的女皇，姬凛雪显然很自信。
现阶段的文楚不需要利用神明来稳固权力，正如她方才所说的那般，百姓们与其仰赖神明，还不如将希望寄托在女皇身上。
毕竟女皇能通过很多种办法听到普通百姓的愿望，神明可不一定愿意理会他们。
“没有，只是想到了当年还在大昭的时候。”
长烟摸了摸戴在手上的佛珠，又对女皇笑了笑，“这串佛珠是迦蓝寺的慧圆住持送给我的，可能您不信，这串佛珠救过处于穷途末路的我，那些过去我至今都不敢忘。”
如果没有这串佛珠，或许她压根儿就不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嫁给皇室的我会被他们完全阻隔在洛阳，您手下的人不会有机会接触我，我会为了权力的争夺抛下一切廉耻，最后被登基的帝皇一箭穿心。”
说这些话的时候长烟语气再平常不过，可女皇却不由自主皱起了眉。
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上前握住长烟的手说：“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若是你对嫁人有抵触，让男子入赘也未尝不可，反正这些在文楚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你喜欢谁直接让他们进府就好了。”
是了，这就是在文楚的好处了。
只是长烟从来不是滥情的人。
见女皇态度稍有松动，长烟终于说出此次进宫的目的，“陛下，您知道我喜欢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