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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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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徐枞阳和景湛坐上马车后,两人许久没有说话。

景湛因为和长烟的关系不好开口,徐枞阳更是因为和景湛快二十年未见显得有些近乡情怯。

如今长烟已经叫徐枞阳“阿爹”,景湛将来和徐枞阳相处的机会还有很多,再尴尬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最后还是景湛主动开口:“我现在该叫你徐大人吧。”

徐枞阳并未正面回答看景湛,“长燎已经死了很多年,长烟能活,他不能。”

景湛轻笑,“好,我明白了。”

话头一开,两人接下来的交流都顺利了许多。

徐枞阳问景湛来文楚多久了,景湛说快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月里又不知有多少人受战火侵扰。”徐枞阳的眉头深深皱起,他对姬照这些年以来的行为显然非常不齿,但对方是女皇的孩子,他不方便说什么,只能按死死捺住这份怒火。

景湛也在感慨,“是啊,北羌和大昭打了这么多年的杖,若是当年能一鼓作气击破北羌,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多人遭殃了。”

以前的事儿不免让徐枞阳露出个苦笑,“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情。”

“可现在你能决定了,不是吗?徐兄。”

“……”

长燎当年受制于人,恭帝不信任他,他又被朝廷里那些奸佞处处针对,军粮不及时输送军饷更是延期下发,这仗能打下去全凭当年那些将士们对长燎的信任以及一腔孤勇。

长燎死后除了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什么都没能留下。

徐枞阳在文楚待了这么多年,又常年陪在女皇身边,有些事情就算女皇想瞒也未必瞒得了,所以女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徐枞阳非常信任,有很多事情都会让他去监理,权当是女皇在宫外的一双眼睛。

如今的徐枞阳虽然做不了女皇的主,但他说什么话女皇好歹会听进去一两个字。

这便是如今的徐枞阳比曾经的长燎更有优势的地方。

“我这个身份什么都做不了,文楚官场自有一套上行下效的规则,这么多年始终如一,我不愿破坏,任何变动对百姓而言都未必是好事。”

当年女皇给徐枞阳喝下的那碗汤药正在失去效用。

长烟来到文楚又去刺蝶宫受苦之后,属于长燎的记忆随着每夜的破碎梦境逐渐恢复。

那个记忆中懂事爱笑的好孩子便成了刺蝶宫上下闻风丧胆的刽子手,她能一脸平静地将手里的血擦去,看见徐枞阳的时候也会冷淡地喊一声徐大人。

没有谁能体会到徐枞阳当时心里的痛。

是他没有用,没能护好他的孩子,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不管做出再多的弥补对长烟来说都没有用,她早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不会和徐枞阳太亲昵,就算知道女皇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也始终以臣子自居。

徐枞阳的记忆彻底恢复后,他并没有隐瞒这种状态。

所以长烟能看破徐枞阳的忧虑,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喊了徐枞阳一声“爹”。

她这声爹是对长燎喊的,就算徐枞阳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往,在长烟腹背受敌的时候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长烟那日进宫时说谎言再完美也会被戳破的时候女皇就知道她这些年来悉心维持的镜花水月要彻底破灭了。

女皇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又给徐枞阳喂一碗失忆的汤药,她的大计还需要徐枞阳这张脸,既然徐枞阳什么都想起来了,还省了许多麻烦。

徐枞阳知道他和女皇如今已成定局,耍性子发脾气不是他会做的事,长烟可以对女皇说她什么都不要,他这个当爹的却必须要为她要。

“凛儿,我要长烟活。”

姬凛雪和徐枞阳纠葛了这么多年,她知道徐枞阳的性格,更明白当年的他在战场上是如何骁勇善战智计无双的。

他真是会找时机谈条件啊,让姬凛雪一点儿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两人当时走到走廊尽头,姬凛雪擡手碰了碰徐枞阳眼尾不算起眼的细纹。

他的样貌还是一如往昔地令她着迷,让她恋恋不舍。

“你为何觉得我会狠心到不愿意让她活?”

“当年你抛下了她。”

“……”

只需这一句话,徐枞阳便能勾起姬凛雪对长烟的所有愧疚。

所以长烟去参加麒麟才女大会之后该如何应对,姬凛雪和徐枞阳都做好了安排。

可景湛对长烟的重要性,让他们很担心长烟会被景湛狠狠利用。

徐枞阳稍一垂眼就能看见景湛手腕上的佛珠,他记得这串佛珠长烟戴在身边多年从不离手,可现在她却把佛珠交给了景湛。

而长烟所佩戴的玉佩也是徐枞阳眼熟的,那是当年老定远侯亲手雕刻,只会传给后代的兽形玉佩。

互相交换信物和私定终身没什么区别,徐枞阳今日找到景湛并不是和他聊两国的局势,而是为了长烟。

景湛猜出徐枞阳此行何意,可他明显不想提及。

徐枞阳说他的身份什么都做不了,显然景湛还没有足够的理由劝动他。

所以景湛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的确,文楚的日子比大昭是要好过多了。”

徐枞阳如何会听不出景湛的暗讽,可他并未忘了今日找到景湛是为了什么。

“对我而言激将法没有任何用处,你自幼便聪明伶俐,不喜受制于人,那些让你受到过屈辱的人你会想尽办法报复回去。虽说二十年不见,你的性格或许会有所改变,但一个人的底色在孩童时期便定下了,据我所知你在和女皇的交涉中没有为自己谋求一点儿利益,就连让你委屈了一个多月的姬照你都能轻拿轻放,t我能知道你这般做的用意么?”

景湛为了借兵而来,他和北羌的二公主在刘嘉祯的刻意安排下同时来到金陵。

刘嘉祯希望景湛和漆恃姝能在金陵都惹点儿事情出来,这样就方便以后借题发挥,可景湛和他的手下们就安静待在院子里,什么事儿都没做。

熟知景湛性格的人就知道他是在等待时机,如今北羌二公主因罪被关,姬照背后的人更是藏匿不住浮出水面,以身入局能做到景湛这般,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景湛知道徐枞阳是在怀疑他的用意。

借兵是真,挑拨关系也是真,当景湛在女皇面前说文楚借兵给大昭,大昭能给什么之后,徐枞阳才发现这一切的受益者不是旁人,是长烟。

来到文楚的景湛看似被困在沭王府难以见人,可他身处那个位置能做得太多了,不仅利用了姬照的自负,让姬照以为他很好拿捏,还是与北羌那边频繁联络,让他们抓紧时间抢在麒麟才女大会上出手,这一切的时机都掐得正好,甚至为长烟过几天在麒麟才女大会上露面铺了路。

徐枞阳不明白,长烟不过在景湛府上住了大半年,景湛对长烟的情感竟有如此浓厚么?

不管是长烟还是景湛听见身边人的疑惑时也都会感叹。

他们之间又岂止那几年。

“徐兄,你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虽然不明白景湛的用意,但徐枞阳还是点头了。

景湛抚摸着手里那串佛珠,眼神逐渐变得悠深起来,他缓缓开口:“沭王并未限制我的行动,他也知道把我关在院子里和软禁没有什么区别,我迟早要面见女皇,他不愿落得个苛待使臣的名声,我说想在金陵街道上逛逛之后他派了很多人跟着我。”

那时长烟还在南疆,沭王知道景湛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会轻举妄动,所以景湛独自一人要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

当景湛独自一人漫步在金陵的街道时,他会观察在街道行走的人。

到最后他的脚步停在了一辆很小的馄饨车面前。

摊主是位老年人,虽然白发苍苍但是精气神不错,眼睛很明亮,看见景湛的时候主动招呼他,问他要不要来碗馄饨。

景湛不饿,但他还是选择在长凳上坐下,无意间他发现摊主一只腿居然绑着根很粗的木棍。

把馄饨从抽屉里拿出来下进热锅后,摊主发现了景湛的目光,他笑着问景湛:“公子是从大昭来的?”

景湛轻笑点头,“你如何知晓?”

摊主用竹子做的漏勺搅了搅热锅,“我刚来文楚的时候和你差不多,对身边的一切都非常警惕,你的眼睛半刻都没放放松过。”

景湛笑得有些无奈,“多年来的习惯,怕是改不掉。”

“我也改不掉,但没什么不好的,你也看见我这条腿了,是当年来文楚的时候折的。那时候大昭与文楚还不像现在这般关系好,我家的田被县官抢了,我爹娘诉状无门,被人抛尸在河边,如果我不跑,恐怕下一个被害的人就是我。我觉得我在大昭是待不下去了,想蒙混过关跑到文楚去,但县官和驻守官兵沆瀣一气,生怕我跑哪儿去告状,最后我一个劲儿地往南边的山头跑,想着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落到他们手里,最后我从山上滚下去,差点儿没能活过来。”

景湛的表情有些凝重,他问摊主来文楚之后生活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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