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2)
第96章
次日长烟醒来的时候窗外依旧阴雨绵绵。
她套了一件单薄的纱裙,坐在窗台边看着前院被雨水拍落在地的那些花。
或许是昨天淋了雨的原因,长烟醒来之后就觉得浑身酸软,脑子更是昏昏沉沉,提不起一点劲。
灵松说要找大夫过来给长烟看看,长烟却摇了摇头,给灵松口述了一个药方,让她找人把这剂药熬好了送过来就行。
“小姐以前学过医吗?”灵松很好奇。
“学过一些皮毛,风寒之症治起来最简单。”
“那小姐好好休息,我这就派人去抓药。”
灵松又给长烟送了碗清粥过来,看着长烟喝下才放心。
长烟喝完粥就趴在窗台边一动不动的,用手垫着脑袋在那儿走神。
她已经很多年没敢让自己生病。
在文楚这几年,长烟几乎每天都没有歇息。
刺蝶宫是文楚最难管理但权力也是最大的机构,需要花费不少精力收服。
不管是女皇交给长烟的任务还是长烟留在金陵时处理刺蝶宫上下事物,长烟都能做得井井有条,她的能力摆在这里,就算女皇再不愿意让姬照输下这局,她都得让姬照滚回他的沭王府,好保下姬照这条命。
长烟在很多年前为自己定下的目标便是不再被人欺凌,姬照敢踩在她的底线上,她是不会放过姬照的。
可女皇猜到了长烟的心思,她暂时的退让便是希望长烟不要再和姬照计较。
长烟以前在刺蝶宫上刀山下火海的时候就问过自己许多次。
要放过他们吗?
人在没有经历最为痛苦的绝望时是不会想改正的,就算给了他们机会,他们所想的也不是如何弥补,而是将一切粉碎,掩饰,只要指出他们错误的人消失不见了,他们就是正确的。
以前在大昭时长烟就将这些嘴脸看了个透彻,所以她不会天真到以为姬照会善罢甘休,而女皇又会对她这个女儿有半分怜悯。
毕竟当年姬凛雪将她生下后可没想过要带她离开啊,她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她命大。
长烟心里有一把秤,那儿装的仇恨永远要比情谊更重。
她不会被虚假的温情蒙住眼睛。
窗外的风有些凉,长烟皱着眉头准备起身。
一只被雨淋湿的信鸽突然扑腾到窗台边,长烟回头看了眼那咕咕咕的鸽子,上前将它腿上的信筒摘下,拿出了里面的空白信纸。
鸽子展翅飞走,长烟回屋拿出一个瓷瓶沾了些里面的药汁涂在信纸上。
景湛这次正式以大昭使臣的身份入宫并且与女皇签定了结盟书,由于战事不等人,景湛这边决定明日就启程回大昭,向恭帝禀告这一好消息。
与此同时文楚也派了人给北羌那边传信,问他们这北羌二公主来金陵作乱究竟是何意,文楚需要一个解释,否则这北羌二公主就别想活着回到北羌了,北羌也休想让文楚善罢甘休。
刘氏那边得知姬照“突发急症”回府养病之后显然有些着急,派人在皇宫里打探消息,刘嘉祯更是亲自去沭王府希望能看看他的侄子如今病情如何。
只是女皇下令不准人探视,刘嘉祯明白这是变相的软禁,皱着眉头离开后回府就没再出来过。
姬凉被女官接入皇宫,可柔嘉却以姬照病重,她这个当王妃的必须要好好照顾王爷为由没有入宫。
信纸被长烟一把火烧了,她重新坐在窗台旁边,扶着额头有些无奈的样子。
柔嘉,柔嘉。
她对姬照如此执着,究竟是情深还是不甘心?
姬照不值得啊,就像当年的封迟一样。
都这么多年过去,难道失望还没有攒够吗?
长烟不会干涉柔嘉的选择,对于别人的私事她自始自终都是这个态度。
她和景湛的关系甚至都是一团乱麻,又有什么经验去教别人该怎么做呢。
只是长烟还是担心,不管怎样她都希望柔嘉不要再为了姬照难过。
灵松很快就把熬好的药端了过来,长烟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看着长烟这副对苦药习以为常的样子,灵松总觉得长烟的过去比她想象得还要复杂。
只是很多事情长烟不会对灵松倾诉,灵松能为长烟做的也只有照顾好她了。
金陵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直到麒麟才女大会第二轮开赛的那日才渐渐放晴。
长烟早就习惯了南边的气候,冬天飞雪罕见,大多数都是冻雨,夏天暴雨磅礴,轻而易举就能吹散暑气。
她还记得以前有一次杭州那边下了快半个月的雨,她差点儿困在哪里走不了。
还好当地官员反应及时,立马派人疏散百姓之后泄洪才没有造成多少人员伤亡。
自那之后长烟对文楚的上行下效有了新的认识,女皇的政权很稳定,抛去私人感情不谈,长烟很佩服女皇的魄力。
从府里离开的时候灵松还是不太放心长烟。
听长烟说花毅被她安排去了别处做事,现在来府里给长烟跑腿的是个叫荔歆的姑娘。
荔歆做事儿显然没有花毅老辣,但胜在聪明好学,长烟更不是那种会让下属觉得捉摸不透的人,给的命令都很清晰,荔歆只要听吩咐照办就是了。
今日金陵只设置了七个比赛场地,这次灵松没有和长烟分在同一比赛场地,她有些遗憾。
所以和长烟分别的时候灵松特意叮嘱荔歆要照顾好长烟,长烟的风寒才好不久,得悉心养着才是。
荔歆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见长烟说:“你跟着灵松去玩儿吧,她对金陵不太熟,等比赛结束了你就送她回府,路上也可作伴聊个天。”
“是。”
今日明明是重头戏,可长烟却觉得提不起什么精神。
前两日她都在府里养病,外面的消息荔歆每天都在和她说,景湛等人被文楚的一支精锐护送回大昭,花毅抵达北阁在大昭的根据地之后杀了不少人,他算是学到了长烟当刺蝶宫宫主的精髓,在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一切准备完毕,只看长烟今日的发挥。
前去禄水池的时候,长烟见别的参赛选手要不就扛着古琴古筝或是笛子二胡,要不就是短刃长枪,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一技之长的样子,长烟混在她们之中倒显得平平无奇起来。
禄水池在百年前本是用来练习水师的基地,后来文楚愈发强盛,禄水池的军事效用就渐渐淡化,变成了麒麟才女大会的比赛场地之一。
长烟走在桥上,风吹起她面纱的一角,身后不知不觉凑上来一个人。
“好巧,又遇上姑娘了,请问姑娘贵姓?”
说话的人自然是符远谦,他手上拿着前几天刚做好的木牌,还是和先前一样放手里随意晃荡着,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第一轮比赛成绩优异。
长烟转过头看了一眼符远谦,她只听说这位瀛国公世子每天不学无术,三天两头惹点儿什么事情让瀛国公去处理,可以称得上是金陵最让人头疼的花花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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