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1/2)
人骨
从晏羲和的寝宫出来到现在,梁宿宁的脑子还一直晕晕乎乎的,有些转不过来,他们竟这样就互通了心意?
她站在田埂上,踢了踢脚下的土,她没有在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回了家中,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不知该怎么向刘母交代。
好在晏羲和他起身后还需上朝,不能一直待在她身侧,不然她可真是会越想越乱了。
她娘亲对晏羲和有点成见,她是知道的,她娘亲在担心什么,她也是知道的,若是刘母发现了他们二人的事,真的能接受吗?
“唉。”梁宿宁叹了口气,又踢了踢脚下的土。
只是这样踢着,却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她心神一凛,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忙矮下身用手拨开那层t土去查看硬物。
她现下身处田庄,地下种的合该全是些谷物种子才是,怎会有硬邦邦的东西埋在
泥土松软,大抵是不久前才翻过,还没有压实,她这样用手挖着虽不算吃力,但也并不容易。
一边也没有什么旁的农具供她使用,她手都磨得泛出血丝,微微发痛,才勉强将挖出了一半那埋在泥土之下的东西,竟是一节森森白骨。
梁宿宁神色一变,双手更是不敢停留半分,也顾不上手上痛不痛了,赶忙将那骨头挖了出来。
这白骨的颜色微有发黄,不似牛骨羊骨那般坚硬硕大,如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应是节人骨。
她面色凝重下来,望着这片田地,莫名觉得不寒而栗。偏巧不远处,正有农人扛着锄头而来,梁宿宁心下一定,将手中的骨头藏在身后。
小跑几步,与那农人攀谈道:“您可是这庄子上的农户?”
农人面容经过风吹日晒,透着些黝黑,皮肤也粗糙地不成样子,约莫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只是他此时似是身子不快,有些晃晃悠悠地站立不稳。
他见梁宿宁穿戴不俗,便也没敢有什么不耐,忍着身上的不适回答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吗?”
梁宿宁不过想借他锄头一用,但既是挖地,自是不好明着和他说,便婉转道:“大伯,我瞧你似是有什么不舒服,不如先坐下歇歇?”
她自觉她话中没什么问题,可那农户一听她这话,惊惶万状地缩了缩身子,摇头匆忙道:“不敢,小人不敢,姑娘若无事便请离去吧。”
他一把年纪,都虚弱得快要站立不稳了,明显是在强撑,又不肯歇息,况且他那样大的反应,也让梁宿宁眉头微蹙,隐隐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她现下却无暇在那农户身上分心,她更想搞清楚的是那白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正举步不前之际,田埂上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忙于务农的农人,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几个扬着下巴,手持棍棒之人,一瞧便知是那些庄主的手下。
成日对着这些农人大呼小叫,牲畜般地对待他们。
他们这么一来,再想掘土挖地,可就难办了,毕竟这是庄主们的地盘,他们断不会让梁宿宁轻易动了他们的土地。
事情愈发棘手,她垂眸犹豫间却猝然听到了刻薄的打骂声与有气无力的呻吟。
梁宿宁擡头看去,只见是方才那个身体不适的大伯正被姗姗来迟的那行人摁在地上,用手中的棍棒毫不留情地抽打。
那大伯连连乞求道:“求您饶命!求您饶命!”
他本就满是青紫的身上被打出了淤血,那几个责打他的人像是全然听不见他惨痛的哀嚎一般,依旧没有半点犹豫地一下一下挥舞棍子,不断落在本就虚弱的人身上。
一边打着还不忘往他身上狠狠啐了一口,恶狠狠道:“饶命?!你偷懒不干农活,错皆在你,竟还好意思来求饶?!”
梁宿宁知道他们不近人情,却也未想过竟这般豪无人性。
再这么责打下去,岂非会闹出人命?
她想也不想,赶忙上前止住了他们:“这大伯并非有意懈怠务农,他今日身子不适让他歇息片刻便是,何必将人往死路上逼?”
那些手下见梁宿宁不过一个女子,连眼皮都没掀,便将她一把推开:“与你何干,这人的吃住皆依仗于庄主,是死是活也不过庄主一句话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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