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2)
第90章
“你去无上派,可曾看见过巫召野?”
桑褚玉颔首:“看见了,打了个照面。”
蒲栖明脸色稍缓,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些许。
他道:“他带了个人族女子回来,鲜少见他对什么事这般上心,差点儿与他父亲吵起来。”
“没听他说起过,见到他时就他一个人。”桑褚玉转过身去开铸器阁的门。
蒲栖明往上一步,站稳。
刚才过问她的去处时,他的态度不免严肃。
这会儿想起来,他心觉不妥,有意缓和,便松缓了语气说:“以前我不常来,但每次回宗里,总见他要与你切磋,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消停。”
拧钥匙的手一顿,桑褚玉侧眸看他,强调:“我没跟他打。师尊说,不得无故私斗。”
蒲栖明的眉眼间松动出不明显的淡笑:“知道。只不过那时我以为他对你有意,没想到竟是真情实意地想与你比试。”
“那回比剑,他输了,总惦记着此事。”桑褚玉推开门,却没进去。
蒲栖明看着她,不明所以。
桑褚玉忽转过身,望向铸器阁东侧的灌丛。
蒲栖明也看向那儿:“何处不对?”
“我听见什么声音。”桑褚玉直直盯着那儿,“有人叹气。”
蒲栖明屏息凝神,注意着那灌丛的动静。
下一瞬,果真有人从灌丛里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正是他俩从天和间救回来的鱼妖——俞黛。
与性情内敛的妹妹俞筠相比,俞黛要稳重外向许多。
眼下她却全无平时的老成模样,晃荡着站起身,一手还捂着脑袋,眉头紧锁。
对上两人的视线后,她一僵,随后茫然地环顾一周。
“这是哪儿?”她问。
若在旁人看来,只当她是摔了,又或喝醉酒了,再或是故意躲在灌丛里。
但桑褚玉盯她片刻,上前后只道:“铸器阁——现下天冷,若要在外面睡,还是往身上贴些取暖的符比较好。”
以前在禁地,她常是挑棵树就能躺着睡。
但冬天还是更喜欢缩在树屋里。
太冷。
俞黛:“……”
她看起来像是来灌丛睡觉的吗?
“我就睡了一觉,醒来便在这儿了,原本是在药阁。”她道。
在这儿躺了一晚上,她的嗓子有些干哑。
所幸她体质好,一两阵寒风吹不出病。
“有可能是梦行症。”桑褚玉道。
“梦行症?”俞黛摘着身上的枯叶子,边想边道,“以前从没有过——嘶……”
摘右臂上的叶子时,她不小心碰着了伤,疼得紧蹙起眉。
“你受伤了。”桑褚玉盯着她的右臂,“上次这儿还没有伤。”
“没事,医师让我多活动活动筋骨。前两天我去练功房,看你们剑派的弟子修炼。有个叫元汀的弟子要与我切磋,就跟他打了两回合,不小心伤着了胳膊。”俞黛活动了两番右臂,“已快好了,估计是被树枝刮了,又有点儿疼。”
“元汀……”桑褚玉在心底默念遍这名字。
隐约有些印象。
但想不起来了。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在旁始终没出声的蒲栖明忽道:“以前来找你打过剑,打了四五次那个。”
桑褚玉一怔。
她记起来了。
是有这么个人。
太衍剑派共有五峰,她在冼若门下,身处第一峰。
而元汀也算她师兄,不过是其他剑峰长老的弟子。
十多年前,元汀突然跑来让她帮着打把剑,并带了封冼若的信。
信上特意说明,让她用心炼铸此剑。
她折了那信,当时只觉得奇怪。
师尊理应清楚她不论打什么灵器,都分外用心,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地提醒她。
但师尊前两天已外出云游,她没处问,最终还是铸了把剑。
那元汀每日来守,生怕她偷工减料似的。拿到剑后,他丢下句多谢后,就喜滋滋地跑了。
可刚过了一天,元汀就臭着脸找上了铸器阁。
他将剑往桌子上一拍,只道:“你是不是给我偷工减料了?这打的什么剑,根本拿不出手。”
从铸器阁里出去的每把剑,都灌注着她的心血。
见他毫不爱护地掷剑,她登时来了火气,只冷声道:“你把话说清楚,不然今日出不了这门。若嫌偷工减料,就将你丢进炉子一并铸了。”
许是被她的态度惊着,元汀先是一怔,再才压下怒意道:“他们都说你打的剑好,当年还有位师兄拿着你的剑越阶杀了头魔物。可我拿了这剑去比试,打了三场,竟一场没赢——是他们在扯谎,还是你没用心打?”
她冷笑一声,毫不留情道:“光凭把剑就想着百战百胜,到底是你使剑,还是剑使你?”
元汀的脸红了又白,却不肯让步。
“总归得重新打。”他把剑往里一推,“而且冼仙尊都说了,你连你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吗?”
她本想拒绝,但想起那封信,终还是接过了剑。
这往后,她又铸了三四回。
每次元汀都能挑出不同的错处:剑太短,铸剑时用的妖火太少,注入的妖气不够……
到最后,她落锤子时,只把铁当成t元汀的脑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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