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2/2)
“是,”她擡手,“不过我的已经找到了。”
衡云子的视线落在她的腕上,一条朱红的系绳串了颗莹莹白玉。
他合上锦盒:“找到了便是好事。”
桑褚玉忽想起他今天做的事,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锦盒。
蒲栖明马上就要去海域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回来,拿来加数值的替身就又少了个。
自然不能再少一个。
想了想,她道:“要不咱俩换也成。”
衡云子眼眸微擡:“换?”
“平安绳保平安,自是带着真心实意的祈愿。”桑褚玉却没取下平安绳,而是擡了手直直望着他,“要换吗?”
衡云子盯着那条系绳。
半晌,他擡手搭在她的腕上,指腹轻轻碾着那条系绳。
随他轻按,系绳绳结便像是在按揉着她的手腕。
片刻,他勾住系绳的一端,扯开。
系绳脱落,被他握在了掌心中。
“可要帮你系?”衡云子从锦盒中取出那条鲛玉红绳。
待她点头,他将那条平安绳系在了她手上,又问:“现在还心烦么?”
桑褚玉还没忘记顺着刚才的话往下编:“练了两回剑好多了。”
衡云子托住她的手,因背着灯火,那张面容也晦暗不明,仅从微抿的唇角得以看出他在笑。
“阿玉,历经此事,你还是要袒护他?”
“……”
以免他又乱发癫,桑褚玉忽地擡腿,打算踢开他。
只是他顺势扣住了她的踝骨,俯身往前,又问:“今天可曾打消了一点结契的念头?”
他只道结契,而未提起与谁结契。是因他不想看见任何契约束着她,不论是谁。
桑褚玉的背已靠在了墙上,擡眸与他对视。
片刻,她摇头。
衡云子叹笑一声:“还不曾打消么?”
他转而握住她的手,将手压在了床铺上,那条白玉平安绳隔在两掌之间,随他扣紧她的手,原本冰冷的珠玉也泛出温热。
“那只能再努力些了。”他道。
话落,他开始落下细碎的啄吻,不久,又换作含吻,从她那儿攫取着清甜的灵果香。两人拥吻片刻后,呼吸都已有些急。
方才他在温鹤岭洞府时未曾表露出的情绪,这会儿总算撕开一角,缓慢而不受控地流泻而出。
他的嗓子已有点儿哑:“上回你说看中了衔季的品行,今日他惹得你哭,这便是他的品行?”
桑褚玉微别开眼,思忖片刻,就拿出了最为实用也最为敷衍的应答:“你不懂。”
衡云子只当她不愿聊这话题。
他脸上还带笑,心底却烧起股躁意。
若早知这样,当日合该将温家那几人一齐送入山崖。
竟没一个顺眼的。
“褚玉,”他话锋一转,“这条平安绳我很喜欢,从未收到过。帮我系上,好么?”
桑褚玉从他的掌下抽出手,将那条白玉平安绳系在了他的腕上。
望着那白玉红绳,衡云子满心的烦躁消了大半。
他又搂住她,不过片刻拥吻,两人相缠的气息便已一阵促过一阵。
“阿玉,”他亲昵地蹭着她的额心,哑着声问,“要何处?手,还是——”
赶在他冒出更惊世骇俗的话前,桑褚玉捏了下他的手。
衡云子眼眸微弯,往手上使了个净尘诀。
但在他捉住她的裙角前,桑褚玉忽道:“等等。”
她看向他的衣袍。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圆领袍,袖口上绣有祥云纹路。乍一看,像极无上派的宗服。
她的视线有意在那袖口上停驻片刻,待他也察觉了,才移过视线道:“将蜡烛吹了。”
她没明说,衡云子却瞬间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他神色未变,却迟迟没动。
好一会儿,他才送出声喟叹:“也不知衔季何时身陨道消。”
桑褚玉:“……”
这么直白的吗?
说归说,衡云子还是送了阵灵气,熄灭了那支蜡烛。
房中陷入一片昏暗,但不至于何物也瞧不清——有朦胧月影从窗外压进,勾勒出模糊影子。
衡云子不常使用灵力。
但桑褚玉知晓便是在整个天显境,他的灵术也无出其t右。
而现下,他竟将灵术用在了此处。
他化了缕细如指的灵息出来,缠绕在他的指上。那灵息有如水流,带着点温热的湿意,每扫过一处,便如落下轻吻。
他轻按着打圈儿时,那灵力便铺散开,细细熨帖着。
桑褚玉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的另一手掌住腰身。
“阿玉,若是不高兴,便将思绪放空些,在那空茫茫的境地里多待一会儿。”衡云子附在她身旁耳语,呵出的吐息如毛茸茸的雀羽般扫过她的耳朵,引起微弱的痒。
但更为明显的酥痒却由他的手引起。
“褚玉?”桑褚玉忽然听见了裴雪尽的声音。
起先她还只当是听错了,直到他又道:“系统提醒数值在增加。”
原来真是他在说话。
但她分不出心神应他。
与衡云子说的一般,她便像是陷在空茫茫的境地中,连思绪都变得缓滞了。
待脊骨渐渐紧绷时,衡云子的手却忽然顿住,强行压下了那阵将起未起的快意。
桑褚玉微睁开眼,望向他的视线中压着丝茫然疑色。
衡云子轻笑,在她的面颊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并在间隙里道:“褚玉,再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