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2/2)
毕竟他俩是各取所需——
她是为了跳出剧情,而他要做的是平衡剧情世界。
比起之前仅待在她的脑子里,提醒几句她要做什么,他现在的协助方式更得她心意。
至于那恶鬼……
桑褚玉忽想起什么,问衡云子:“你那天说有东西从坟里跑出来了,是什么?”
衡云子还在盯着手上的平安绳看,听得这话,他擡眸笑眯眯道:“剑魂。”
“什么剑魂?”
也不知道跟那恶鬼有没有关系。
“剑魂……已记不得了。”衡云子微微蹙起眉,“好像……是谁的爹,谁?已记不清了,大概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看他那副神情,桑褚玉就知他头疾又犯了。
“记不得便算了。”她又问,“你还没找着那剑魂么?”
“尚未。”衡云子笑道,“大概偷跑到何处去了,借着人味儿遮掩剑息,就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阿玉怎的问起此事?”
“想起来,便问问。”桑褚玉将被子往身上一卷,再朝里一滚,“你走吧,我困了。”
衡云子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半晌,他轻唤:“褚玉。”
床榻上的人没应声,睡死一般。
他俯过身,望她片刻,随后轻轻啄吻了下她的耳尖,又道了声谢。
桑褚玉知他多半在谢那条平安绳。
她懒得睁眼,只“嗯”了声,再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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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桑褚玉就去了铸器阁。
刚到,她便在不远处的草丛间望见道昏死的身影。
“……”
全都将她这儿当家了是么?
一天躺一个,一t天躺一个。
她走上前,蹲在了草丛边上,瞧了眼,随后认出那人——
是丘韵澄。
一个记名弟子,之前常给她借话本看。
平时挺活泼的小姑娘,这会儿却直挺挺地趴在草丛里。
所幸还有气。
桑褚玉顺手折了根草叶子,扫了下她的面颊。
没扫两阵,丘韵澄就打了个喷嚏,缓缓擡起眼帘。
她恍惚望了阵,随后跟受了惊的雀儿一般,一下跳将而起。
“桑师姐?!”她拍着衣裳上的灰,磕绊道,“我不是故意躺这儿的——不是!我没躺这儿,是昏过去了。”
有先前两回的经验,桑褚玉开门见山地问:“你来前有没有哪儿受过伤?”
“受伤?”丘韵澄摸着后颈想了阵,“好像也没哪儿受伤。要说有,也就是昨晚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伤——桑师姐,这算吗?”
桑褚玉颔首:“细说。”
“昨天晚上我照常在练功房练剑,元师兄来了,说要试试我们的剑术练得如何。”丘韵澄道,“我恰好有一处不懂,便向元师兄请教。与他过招的时候,不小心被剑割伤了。”
“哪个元师兄?”
“元汀师兄。”
又是元汀。
桑褚玉微拧起眉。
这三个受伤的人里,两个与他有关,已很难视作巧合了。
她往前一步,问:“伤在何处?我看看。”
“就胳膊。”丘韵澄撩起袖子,“没多大伤,估摸着一天就能好——怎么成这样了?昨天还没伤得这么重!”
她错愕盯着胳膊上的伤。
昨天受伤后,她及时处理了伤口,仅一条寸长的血口子。
但现在,那条血口竟恶化许多,且还有腐化化脓的趋势。
她吃了镇痛药,若非这会儿看了眼,根本察觉不了。
“桑师姐我——”丘韵澄仅吐出几字,就觉身子一轻——
桑褚玉打横抱起了她,朝一处跃跳而去。
她抱着丘韵澄去了医阁,到那儿时,郑医师正在给许砚迟换药。
“郑医师,”她简要道,“她也受了一样的伤,需尽快用符水处理。我还有事要处理,有劳郑医师了。”
话落,她再不作停留,转身便径直赶往元汀所在的弟子舍。
这三人都是在铸器阁附近昏厥,她想,多半是有什么东西附在了他们身上,想借着他们的躯壳闯入阁中。
不过她设在铸器阁的禁制太过强大,根本闯不进,这才一个二个地昏死在周围。
桑褚玉找到元汀的住处时,他正在院子里打扫落叶。
看身形,那青年个高身瘦。头发不似其他弟子那般精神抖擞地高束着,而是扎得很低,从背影便透出些颓唐气。
他背朝着她,由是并没发现院中多了一人。
桑褚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元汀动作一顿,回身看她时,神情颇不耐烦。
但在看清身后是谁后,他神色一僵,勉强扯开一丝笑:“桑师妹,找我何事?”
桑褚玉擡手,慢腾腾道:“拿来。”
元汀一怔,随后犹疑着将笤帚放在了她手中。
桑褚玉:“……我是说,你的剑,拿来。”
“哦,剑啊,原来是要剑。”元汀尴尬地拿回扫帚,有些不自在地问,“桑师妹要我的剑做什么?”
“看一眼。”
“一把破剑而已,有何值得看的。”元汀道,“再者也不是桑师妹打的,修士私物,岂能随便给人看。”
他看着颓丧萎靡,但一开口说话,就不自觉显露出几分倨傲。
桑褚玉正思忖着该不该直接动手,就见他神色微变,看向了院门口。
“裴师兄,您怎的来了?”他道。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恰好瞧见裴引迹进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