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2/2)
可不等他说话,勾在带钩上的手指便往外一扯。
桑褚玉再度吻住他。
如此亲了小半刻,她才撑着他的腿,略往上挪了点儿,再缓缓坐下。
“等,你——”一丝快意猝不及防地攀上脊骨,温鹤岭一下失了声,眼底划过未知的错乱。
刹那间,他只想挣出那拴缚在腕上的抑灵链,以拥住她。
只是链子系得太紧,无意识的挣动除了带来磨骨头的痛意外,再没起半点儿效。
桑褚玉搂住他的颈,也没好到哪儿去。
等挨过那阵颤栗,她复又擡起头,与他吻在一块儿。
不过没亲两下,她便低垂了头,埋在他的肩上,圈在颈上的双臂也收得t死紧。
起伏在两人间的欲念由她挑起,又受她掌控着。但过了一两炷香的工夫,温鹤岭便有些难耐于她的迟缓,他又开始挣动双手,这回使的劲儿更大,几欲将那链子挣断。
终于,当他再次微仰起颈,忍下那几欲拧断脊骨的快意时,腕上的抑灵链传出阵清脆声响。
链子从中断开,流泻出一点儿微乎其微的灵力。
但链子并未掉落,因他是用蛮力挣开,甚有一截嵌在了手臂里,勒出一圈血痕。
鲜血外涌,他顾不得疼,一把搂住她。
他的双臂搂得死紧,头埋在她的肩窝处,呵出阵阵滚烫而失稳的吐息。
蓬松的兔耳扫过侧颈,引起一片暖烘烘的痒。她哽了声,攥紧了那妖耳。
疼痛伴着酥麻袭上,温鹤岭忽然抱起她,走了数步,将她抱坐在了桌上,又才俯身靠近。
眼下情形所迫,吻也变得断断续续。
到最后两人都已有些意识恍惚,相拥着换气。
在窗外的天被阵阵烟花映亮的空当里,温鹤岭模糊感觉到一缕不属于他的,更为蛮横的气息缓流入他的气海。
若放任不管,那缕妖气不久就会消散。
但在察觉到那缕妖气的瞬间,他陡然回神,运转灵气攀缠上那缕妖气,牵引着它缓缓没入那簇妖火。
霎时间,火势更甚,烫得他肺腑间都游窜起剧烈灼痛。
喉头涌起股腥甜,他竭力压下,强行调动着灵力往那妖火上扑去。
受他引导,灵力渐渐钩织成一个圆球,从外严丝合缝地裹住了妖火。
他搂住怀中的人,在抿紧唇的瞬间,操控着灵球倏然收拢。
与他先前预料的差不多,灵力与妖火强行相融,带来阵阵蚀骨痛意。
但他强忍下,逼迫着灵力融入那灼热的妖火里。
如此过了一刻钟,两缕气息终于融合在一块儿,又缓缓分散成两团气。
绷紧的心弦终得松缓,温鹤岭微躬了背,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深埋在她的肩上。
桑褚玉也渐缓过神。
桌子硌人,后面的窗户也时不时漏进几缕冷风,刚才还不觉,这会儿却变得明显起来。
“松开。”她推了下他的肩,嗓音已有些作哑。
温鹤岭擡眸,往后退了步。
视线落在桌上时,他不露声色地抿了下唇,苍白的面颊透出点不易显的薄红。
方才将她抱坐在桌上时,他推开了书本,却没来得及收拾劄记。
那一本劄记恐怕都没了效用。
墨迹全晕开了。
好在都记在了脑中。
灵力已恢复些许,趁她还没注意到,他索性掐决,将那劄记彻底毁了个干净。
桑褚玉往下一跃,稳稳落地。
她没闲心记挂他的劄记,只想着另一事——
方才的程度跟她设想的有些出入。
她担心会损害到胎兔。
整理好衣物后,她又掐了几道净尘诀,原还想再摸次胎,以确保胎兔安全。
可还没出声,她就听见了裴雪尽的声音。
“褚玉,”他道,“衡云子知晓了此事,现在应是去了你那儿。”
语气发紧,还有些不稳,仿佛才挣脱了什么束缚。
桑褚玉倏然看向窗外。
外面除了接连不断的烟花炸响,再没其他动静。
“别出房间。”她对温鹤岭道,“我出去看一眼。”
温鹤岭这会儿腹中仍在作痛,反应半晌,才理解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他压下发颤的呼吸,忍痛问道:“出了何事?”
“没什么,就是有人来找我。”桑褚玉往他身上丢了个护身诀,往外走。
出门时,她问裴雪尽:“他遇见你了?发觉了何处异常?”
“他应是早便知晓了。”裴雪尽稍顿,声音微弱,“还有一事。”
“何事?”
“阿玉。”
桑褚玉顿住。
问出那话时,她恰好走至大门口。
也是同时,紧闭的大门外传来衡云子的声音。
她在心底问:“兔子的事,他知道了吗?”
裴雪尽:“应是不知。”
桑褚玉稍松一气:“他已找到这儿了——你说的事是什么?”
却无应答。
又和之前一样,裴雪尽像是被迫断开了联系。
门外,衡云子问:“你在门后?是我,何故不开门呢?”
他语气带笑,仿佛平常寒暄。
“……”
你说呢?
桑褚玉缓了口气,上前开门。
门外,衡云子静立在那儿,身后是一片片亮堂堂的烟花,将那张笑面映得格外清晰。
桑褚玉微耸了下鼻子。
还好。
没有闻见血味。
“褚玉,怎来得这般慢。”衡云子缓慢往前迈步,“我——”
一句话戛然而止。
他忽地停住,视线落在她的颈上。
“你什么?”桑褚玉面容平静,“找我又有何事。”
他能找到这儿来不稀奇。
巫召野上回就跟她说过,衡云子知晓了这住处。
“阿玉,”
衡云子脸上还见着笑,不过那笑活像刀刻出来的,显出几分非人的怪谲。
他擡起手,轻拂开她颈边的碎发,手指搭上侧颈。
指腹下,是一点浅红印记。
“这是……何人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