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 第 127 章(1/2)
127第127章
◎杀夫弑君,位尊九五。◎
前世番外3—姜贞
姜奕非死不可,是因为他的死能让楚将乃至追随她的人彻骨生寒,彻底灭了他们原本想要左右摇摆和稀泥的心。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相豫章容不下姜奕,更容不得他们,除了誓死追随她之外,他们别无选择。
而为何对赵修文起杀心,则是因为相豫章的态度,因为他不仅彻底否定她的儿子,更是生了想要立赵修文为储君的念头——
那日相豫章来她寝宫时,她正看着窗外出神。
那是阿和与她在乱军中失散的日子,每到这一日,她便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静静看着天空发呆,思念她从未享过一天福,却被他们连累至死的长女。
但尽管如此,哪怕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中,她身为武人该有的警惕仍在,听到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她便陡然回神,转头看向自己身后。
来人是相豫章。
看到那张脸,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只剩无尽的厌恶与疲惫。
“你来做什么?”
姜贞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相豫章难得没有与她起争执,只是眸子暗了暗。
“贞儿,我想来看看你。”
相豫章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疲惫,“我知道每到这一日,你会伤心难过,比往日更加厌恶我,所以我想来看看你,陪陪你。”
说话间,相豫章在她身边坐下。
案几上有茶盏,他斟起一盏茶,送到她手边。
“贞儿,你也别太难过了,身子重要。”
相豫章对她道,“阿和最是乖巧孝顺,怎忍心让你为她如此难过?”
相豫章如此温和,如此字字带着关心,她听着他的话,看着他递过来的茶,心头有一瞬的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生出一种荒唐错觉。
她觉得自己与相豫章之间似乎并不是真的无药可救,他们未必一定要不死不休。
他们还有缓和的余地。
还有给他们的孩子留下一个合格父母的机会。
可是她接了相豫章的茶,以手拖着,送到自己的嘴边。
“对了,贞儿,你昨日批的折子有些问题,楚人善水战而不善陆战,让他们北上远击匈奴,未必是一个好选择。”
下一刻,她听到相豫章的声音响起,“我这里有更好的人选,定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让匈奴再不敢小觑我大夏。”
男人擡手。
身后小内侍递来一封奏折,他拿过奏折,手指微曲,奏折便被他放在案几上抵到她面前。
楚人只善水战而不善陆战?
不,楚将骁勇善战,千里奔袭亦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这分明是相豫章宁愿冒着临阵换将的风险,也要打压她的势力。
姜贞眼底升起冷意,即将送到唇边的茶被她啪嗒一下搁在案几上。
茶盏落在案几,发出一声脆响。
响声像是撕开她与相豫章又一场争斗的号角,再一次让他们两个为了谁的人领兵作战而陷入无休止的争吵。
姜贞看着相豫章,眼中满是嘲讽,“相豫章,你常说我没有心,但真正没有心的人,是你。”
“今日是什么日子,你难道不知道?”
姜贞声音冷冽,“在这样一个日子,为了一个将军位置,你还要与我纷争?”
相豫章眉头微蹙,“贞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日便是昭告三军的日子,我若不今日来找你说,便只能任由楚将去北伐。”
话及此处,男人声音微微一顿,眼底泛起冰冷嘲讽,“姜二娘,若论利用阿和,谁又能比得上你?”
“这道折子你一直压着不批,为的不就是拖延时间,逼我在这一日来找你吗?”
相豫章抓起奏折,扬在姜贞面前,“你有无数的时间去批这道折子,但是你没有,你在逼我在父亲和帝位之中做选择,让我不得不在阿和的忌日里与你争吵。”
相豫章讥讽出声,“姜二娘,你的确聪明过人,但也别把我当成傻子!”
新一轮的争吵再一次开始。
只是这一次,吵得格外激烈,格外的诛心——这对夫妻连最后一点体面不愿给对方留,连女儿的死这道他们曾经无法逾越的伤疤都成为攻击对方的利刃。
姜贞啪地一声打掉相豫章手里的奏折,直视着他的眼睛,“相豫章,你不是一直觉得阿和无用,阿和需要旁人来保护么?”
“如你所愿,阿和死了,她不会再成为你的累赘,更不会让你掣肘于人,不得不向别人低头。”
“你如今大可高枕无忧,安安心心当你的皇帝陛下。”
姜贞的声音如一寸寸刺进人心口的匕首,扎得相豫章心脏鲜血淋漓,“因为你的软肋,已经死了。”
相豫章勃然大怒,“姜二娘,我什么时候说过阿和是我的累赘?”
“嫌弃阿和无用的人分明是你!”
“若不是你嫌弃阿和无用,不将她带在身边教兵法武功,而是将她放在大后方,她又怎会在乱兵来的时候毫无自保能力?!”
相豫章口不择言,“姜二娘,阿和是死在你手里的,是你害了阿和,是你——”
“啪!”
清亮的巴掌声响起。
相豫章的声音戛然而止。
痛感自脸颊处传来。
武人的手力道十足,他的脸已高高肿起,上面清楚映着姜贞的手指。
相豫章怒不可遏,“姜二娘!”
帝王拔刀。
皇后出鞘。
这一对曾经并肩作战的夫妻,彼时将手中的刀刃对准了他们曾经用性命保护的人。
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
相豫章骂骂咧咧鼻青脸肿去上朝。
姜贞比他要点脸,面上施了粉,将原本便不多的痕迹遮了遮,装作没事人一样去上朝。
朝堂上的文臣武将们早就听说了帝后动手的事情,对两人的遮掩心照不宣。
当然,也有不长眼的言官慷慨激昂,怒骂姜贞不知分寸,竟敢对一朝之主动手,简直不配为人,更不配为中宫皇后。
言官义愤填胸,上书废后。
废后两字一出,本来还颇为享受言官指责姜贞的相豫章一下子瞪圆了眼。
“你说什么?”
相豫章随手抄起一物,怒目而视言官。
言官以为相豫章高兴傻了,终于有宁折不弯的臣子吐露他的心声,于是言辞更加激烈,不仅要求废后,还要求将姜贞幽闭皇陵,非召不得出。
“砰!”
言官的话尚未说完,身上便中了一物,直挺挺摔在大殿上,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对他动了手。
好家伙,直言敢谏的言官竟在大殿里遭了毒手?
皇后这不是只手遮天,而是想要把天翻过来!
皇帝能忍但言官不能忍。
言官在同僚们七手八脚的搀扶下站起来,鼻血长流,但忠心不改,一开口仍是废后,端的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哪怕百死也要为委曲求全的帝王废了这个残暴恶毒的皇后。
“废后?”
他忠心耿耿的帝王破口大骂,“废个屁!”
“她不当皇后?你让她当什么?当皇帝?!做梦!”
帝王的声音拔得无限高,以至于让大殿之上都出现了浑厚的回音,“我死都不会废后!”
“有我在一日,她便是一日的皇后。”
帝王冷笑不已,“如果我死了,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我这位好皇后可没什么菩萨心肠,拿什么礼贤下士宽厚待人对你们。”
阿和的死释放了她心里的魔鬼,让这位手腕过人的奇女子更加手段百出,甚至丧心病狂。
作为与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她的夫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手段,也没人比他更了解她的野心,他曾不止一次试着去遏制她不断膨胀的野心,但结果总是事与愿违,他想要的,与他得到的,永远南辕北辙,毫不相干。
最典型的例子是立储。
他也曾好声好气与她说话,试图劝说皇位未必非要他们的儿子来继承,但他的话往往成为点燃她怒火的导火线,让她顷刻间便从理智变成咄咄逼人——
他曾认真与她分说,“姜儿,你误会了,我没有……”
“误会?”
但姜贞往往是冷笑着打断他的话,“难道我说错了?你想让执儿当太子?而不是你的好侄子赵修文?”
相豫章瞬间便没了与姜贞平和说话的心情。
“贞儿,其他事情我都能退让,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相豫章看着姜贞,目光沉沉,“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一个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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