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2/2）
“苍！”
惯会用甜言蜜语撒娇迷惑人的成宫鸣这一次没能说出什么，只是紧紧地搂着禅院苍的脖子，激动得浑身颤抖。
“不准哭，眼泪要留到比赛结束后再一起哭个够。”
如果不是比赛还没结束，成宫鸣搞不好会张嘴一口咬在禅院苍的脸上。
“好！接下来就让我彻底把投手打爆吧！”成宫鸣气势汹汹地走上打击席。
但下一秒广播就响了起来：“巨魔大藤卷高中，更换选手……”
被打出全垒打的一年级选手并没有想象中的绝望，反而死死瞪着禅院苍，像是要将他的脸狠狠地刻进脑子里。
巨魔大藤卷的换投战术很管用，虽然也有一年级投手上场，但他们的每一个投手的完成度都要比青道的高。
有了四分全垒打的教训，他们换投的速度更快也更果决了。
一直到第九局上半，也没再丢过分。
但拿不到分，就没办法赢。
“乓——”
“乓——”
第九局下半，巨魔大藤卷的打者每一个都带着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态度站到打击区，每一次挥棒都像是赌上一切。
面对这么沉重的压力，成宫鸣的球也开始被接连打了出去。
“啊，好热……”成宫鸣的头发已经全湿了，应该说，他的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还是干爽的。
进行到第九局下半的比赛长达三个小时十七分钟，172个球，成宫鸣已经很疲惫了。
他摘掉帽子，用衣服擦了快落进眼睛里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我不想输。”
虽然是满垒、打者是四棒的大危机，但成宫鸣知道，自己不会输。
“是我说要让苍跟着我制霸全国的，哪怕再多一点也好，我想让苍更多地享受棒球的快乐，享受胜利的幸福。”
“胜利这种东西，只要品尝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的。”
“和我打一辈子的棒球吧，苍。”
满垒，但两出局抢分战术虽然能拿下一分，但想要进入延长赛需要四分，逆转则需要五分。
有本事就来吧！
“啪！”
“啪！”
球进入手套的声音干脆悦耳，和这清脆声音形成反比的则是四棒难看的脸色。
“乓——”
两好球之后，巨魔大藤卷的四棒没有放过任何的球，源源不断的界外球看得人心惊胆战。
“乓——”
球高高地飞起，飞过二垒手、游击手和中坚手的头顶，然后落了下来。
“快跑啊！”
观众席全部激动了起来，棒球比赛最令人激动的是什么？！不就是第九局下半2出局出现的比赛重大转折吗！
然而禅院苍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后面。
带着野手手套的手捡起了球，紧接着一道宛如白色激光的东西飞向了本垒。
三垒跑者回到本垒，但二垒和一垒的跑者却被无情第截杀。
比赛结束了。
“经历三小时二十六的激烈战斗，王牌成宫鸣带领队伍站到了全国4121所高校顶点！”
“啊啊啊啊啊赢了啊啊啊啊啊全国制霸——”
防空警报声响起，伴随着解说声音一起响起的，是稻实选手和支持者的尖叫声。
但成宫鸣却诡异的安静。
甜言蜜语这种东西，想说多少都能说，他很擅长，但是——
成宫鸣只是抱住了禅院苍，喃喃道：“苍，我们赢了……”
成宫鸣的个子不算矮，能撑起三个多小时持续不断投球的身体也和“纤细”、“弱不禁风”扯不上半点关系，但禅院苍却有一张轻飘飘的不真实感。
“不是赢了吗？怎么还哭得这么惨？”
禅院苍扭曲又奇怪的xp是看成宫鸣哭的样子，虽然哭得稀里哗啦，一点也不好看，但禅院苍却觉得很可爱。
不，应该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可爱。
世界上怎么会有像鸣这么可爱的人呢？
成宫鸣的眼睛已经红得要滴血了，本来哭得就红彤彤，再被一气就更严重了：“你这家伙……”
“鸣，春甲，还有明年的夏甲，我们再一起拿冠军吧。”
这么可爱的样子，想要再看到啊。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就会办到的啦！”
禅院苍突然低下头，贴了贴被晒得滚烫的脸蛋：“嗯，那就约好了哦。”
“啊啊啊啊啊啊——”不知道为什么，观众席方向突然爆发了一阵女孩子的巨大尖叫。
比赛结束之后还有其他的一些琐事，等全部流程结束，众人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明天当然是要陪我去水上游乐园啊！这么热的天谁要去泡温泉啊！”
腺上激素还没消退干净，成宫鸣十分兴奋地在禅院苍的身边叽叽喳喳。
但话说到一半，成宫鸣就一脸警惕地躲到了禅院苍的身后。
“哇呜！好可怕的脸！”
本乡一脸凶恶地瞪着禅院苍，禅院苍却没有多少害怕的表情。
“有什么事情吗？”
本乡：“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的呢？”
禅院苍还没说话，成宫鸣先炸了：“小鬼！你的胆子很大嘛！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撬我的墙角？！”
本乡：“那我背着你。”
成宫鸣：“？？？”
成宫鸣：“！！！”
在成宫鸣爆炸前，赶来的巨魔大藤卷其他选手熟练地道歉顺便架走本乡。
成宫鸣扯着禅院苍的衣领警告道：“你敢出.轨就死定了。”
解救禅院苍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吃一口有什么关系嘛！我的也分你吃不就好了嘛！”
禅院苍顺着声音看去，虽然距离较远，但高出周围人一大截的白发墨镜男显眼得不需要多看半眼。顺着他的坐标，很容易就找到了天守稚。
成宫鸣也顺着禅院苍的目光看去：“欸~苍的哥哥和前辈也来看比赛了啊，比想象中的还要在意苍你嘛！”
禅院苍的唇角往上勾了勾，然后就看到五条悟低头一口吃了十分之九的甜筒。
禅院苍：“……”
成宫鸣震惊：“好厉害！他的嘴怎么能这么大！”
怕被波及，禅院苍立刻就拉着成宫鸣当没看到溜了。
拿了夏甲冠军之后，学校给他们放了几天“假”，虽然本来就是在暑假。
成宫鸣做了很多计划，但因为地狱赛制累得不轻，第二天干脆睡过了午饭。
结果就是一连好几天他们都在酒店里补觉，来不及玩就回去了。
地狱的夏甲结束了，马上就是秋季小组赛，三年级的前辈要退下去，新队伍要重新组建磨合。
*
新球队的磨合不太顺利。
虽然被选为队长，但禅院苍在事实上并不知道如何去成为队长。
在两年之前，他甚至没有和普通人正常普通地交流过。
团队？队长？领导？
他还是茫然的，或者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监督说他只需要用成绩带领队伍就行，但最近新队伍的分数都不是很好看。
虽然最终的结果都是胜利，但并没有像原田前辈带领的队伍那样大比分获胜。
必须要再多打一些分数。
“喂，苍你发什么呆呢！鸣都把你的碗堆满了啊！”山冈对着朝他扮鬼脸的成宫鸣教训道，“都已经是二年级了，你挑食的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成宫鸣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吃完一份了！这是第二份！”今天的玉子烧、鳗鱼和章鱼香肠很好吃，但每份菜的都是配套的，他想吃玉子烧、鳗鱼和章鱼香肠，但又不想吃土豆胡萝卜，干脆全部塞给了禅院苍。
禅院苍几口将蔬菜吃干净，站起身：“我去练习了。”
“欸？等、等我一下！我也要去啦！”成宫鸣飞快地扒着心爱的肉食，多嚼两下都来不及。
匆匆忙忙地追上去，成宫鸣恶人先告状：“苍你生什么气嘛！下次给你留一点好了嘛！”
“没有生气，只是在想事情。”
“欸？想事情？这个词完全和苍你不搭嘛！难道是因为当上了队长所以就得意起来了？”成宫鸣指着自己，就差出现一根翘上天的尾巴了，“不要紧的！有我在！我会带着大家拿到源源不断的胜利的！毕竟我是ACE嘛！”
闪闪发光的成宫鸣很可爱，得意霸道，却让人移不开眼睛。禅院苍喜欢这样的成宫鸣，然而一股说不上来的烦躁涌上心头。
禅院苍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然后才小声地说：“真不爽。”
“哈？”成宫鸣先是愣了一下，毕竟禅院苍还从来没对他说过重话，然后就是勃然大怒，“你在不爽什么啊！我这是在帮你减轻压力吧！”
“你这个家伙，别说当队长了，就连好好融入集体都有问题吧？我可是在为了你在拼命地努力啊！不是说好了？要去甲子园拿下连胜的！”
“喂鸣，你说得也太过分了！”卡尔罗斯过来拉架。
其他人也纷纷劝和：“队长你别太放在心上，鸣一直都是这么任性口无遮拦的嘛。”
禅院苍没说话，他当然知道成宫鸣的话说得没错，但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无比的烦躁。
禅院苍和成宫鸣开始了冷战。
成宫鸣脾气不好，任性又霸道，和谁吵架冷战似乎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这个“谁”——谁也没想过会是禅院苍。
“好可怕，队长和ace的冷战，原来是一件这么恐怖的事情吗？”一年级的队员不管是一军还是二军，都捂着肚子露出了胃痛的痛苦表情。
预选赛的赛程没那么紧，但也马上就到了下一场比赛。
苍那家伙，在搞什么啊！已经两天没跟我说话了啊！好吧，他承认，那天晚上是他不好，但苍那个混蛋一句话都不说是要闹哪样！
要去向他道歉吗？但是他根本没有跟人道歉的经历啊，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但是不道歉的话，苍那个混蛋绝对不会先和他说话的。
那个没神经的混蛋！
可恶可恶可恶！
烦躁。
焦躁。
只是不说话而已，成宫鸣却感觉自己要被莫名的情绪控制了。
老实说，新队伍组成开始，这种情绪就一直围绕着他。
雅前辈隐退了，接任队长和四棒的是禅院苍。
苍他……打击很好，安打率很高，全垒打的数量也很恐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打出去，守备也越来越好。
有他在场上，不管是投球还是打击，都会觉得安心。
但还是不一样的。
有前辈们在，他们只需要完成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足够了，不需要考虑太多。
成熟的前辈们隐退了，二年级的他们就成了队伍的前辈。
一军多了很多一年级，需要他们这些前辈的引导。
多田野树身为捕手，意识很不错，也有想法和信念，但没有足够的正式比赛经验，还是太不成熟了。
打线没有了前辈们的穿针引线，也很难连贯起来。
随便一想，他们队伍的问题都一大堆。
偏偏不擅长交流的苍又是队长。
成宫鸣很担心。
苍他……很笨拙。
总是把别人放在自己前面，想要回应别人的期待，想要贡献出自己的力量——这样的苍，笨拙得令人怜爱。
成宫鸣想要帮上他的忙。
棒球，只要不失分，比赛就不会输。不让任何人打到我的球，不给任何输掉比赛的机会，这样的话——苍也会多少轻松一点吧？
“梆——”白色的小球被打得老远，球场上全是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接着，便是期待爆冷逆转的欢呼声。
成宫鸣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空白。
“鸣，我们会赢的。”
突然，有一双手替他擦去了挂到眼皮上的汗珠。
成宫鸣迟钝地擡起头，禅院苍冷酷又坚定的脸映入他的眼中。
苍主动和他说话了。
他们……算是和好了吧？
但是，成宫鸣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明明是想帮上苍的忙，明明是想带走球队赢得胜利，明明是——
结果，一切都被他弄糟了。
被打出去的白色轨迹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重复播放着。
“鸣，我们约好的，要一起去甲子园。”禅院苍将他的帽子摘掉，给了他一个拥抱，“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的。”
“被你带着去甲子园什么的……我不要这种‘施舍’。我会打出去，逆转比赛，然后一起去甲子园吧！”
“第四棒，左外野手，禅院同学。”
广播里传来甜美的播报声，禅院苍放开成宫鸣，拿上棒球棍走出了休息室。
秋日耀眼的光打在他的身上，高大的背影流露出一种可怕的猛兽气息。
成宫鸣呆呆地看着他逆着光的背影，空洞的眼睛渐渐有了焦点。
“苍——”
成宫鸣跑过去，冲着已经迈向打击区的禅院苍大喊：“队长！打出去啊——”
休息区的队员们先是一愣，接着大喊：“交给你了队长！”
“队长，轰一发！”
“打爆他啊！队长！！！”
禅院苍没有停下，他只是笔直地朝着打击区走去。
五局下半，打击从稻实第四棒开始。
一分就能追平，两分就能逆转。
除了稻实的应援队，所有观众都在为鹈久森加油。毕竟豪门对弱队豪门胜利这种结果太正常也太常见了，弱队逆袭才有看头啊！
但观众的支持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要打出去！要赢！要去甲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