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朋友（2/2）
陈封十分肯定地说：“是的，你没说错。”同时，好心叮嘱，“多看几眼，能看见的机会不多。”
简征十分头疼，感觉这饭没法吃下去了。梁辰破坏了整个饭局，比那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还讨厌。
“饿不饿？”楚随君低头问怀里的九尾。
九尾伸舌头舔了下楚随君的手背，算是回答。
楚随君摸了下九尾不算圆的肚子，“不算饱，还能吃点儿。”紧接着，楚随君夹了一块豆腐，塞进了九尾的嘴里。
九尾嚼了几口，吞了进去。
简征看见师弟一人一狐互动，感觉嗓子眼塞了团棉花，说不上来的难受。
九尾把眼睛一眯，爪子伸出，朝旁边的简征做了一下挠的姿势，紧接着伸出粉色舌头咧嘴笑了，十足气人样。
简征瞥眼瞧了，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
“师兄，你别逗他了，小心他真挠你。”楚随君笑着提醒。
“你快吃吧，刚才你都没吃多少东西。”简征说着，往楚随君的盘子里加了不少菜。
九尾看见不高兴，只要楚随君稍微一动盘里的菜它就龇牙。楚随君见状，到底没吃简征夹的菜，筷子也没动，两只手忙着逗弄怀里的小狐貍。
九尾是神兽，自它进来，大家的目光和话题都绕着它转。杜玠不停同它互动，不停验证九尾的智商，道士回易发现九尾极其聪明也加入杜玠的行列。
从小学计算到生活常识一系列愚蠢问题，梁辰听了，气得爪子直挠，心里直接把这两人骂了几十遍。
陈封快笑翻了，在一旁幸灾乐祸，插话道：“你们俩也太小瞧他了，九尾可是文武全才呢！你们再拿这些小孩子问题逗他，保不齐他要生气了。”
杜玠眼珠快掉出来了，惊讶道：“这么厉害？真的？”
回忆恍然大悟：“啊，这么回事，怪不得它瞪我好几眼了，不过我看他瞪简先生的时候最多。”
简征从九尾进来就没吃几口，一直乜斜着眼睛瞪梁辰。陈封忍住笑，转头对回易说：“回兄，你这观星看风水的最擅看形势，今日怎么看不出来了？”
回忆“啊”了一声，似有所悟，看了九尾一眼，立即从兜里摸出一枚铜钱朝空中一抛，起了一挂，又在手上掐指算了一会儿，最后十分惊讶地看着九尾。
楚随君问：“怎么了？”
“咸卦，大吉大利的卦象，尤其在感情上。”
楚随君闻言笑笑没作声。
回易则对此卦十分不解，“九尾也会动感情？”
九尾前半句听了心正美，想着和楚随君的美好结局，后半句听了立即不高兴了，尾巴想抽人，幸亏楚随君一起把尾巴也抱住了，才没了抽人的机会。
一旁的杜玠仍然想验证下九尾的智商，就见他抓着九尾的爪子问道：“我再考你一个，你说如果你被狗咬了，你是咬狗呢？还是找狗的主人？”
九尾终于受不了对方的聒噪，险些释放浑身的妖力，爪子甩开对方的手，从楚随君怀里半挣脱出来，终于口吐人言。
“你问我一晚上白痴问题，你信不信我把你从三楼扔下去！”
陈封一手拍桌，终于“哈哈”笑了出来：“杜玠你也太没眼力见了，想你走南闯北的，九尾瞪你半天，还没看清脸色。看看，现在把九尾整破防了，要扔你下楼呢！”
杜玠没想到九尾还会说话，那刚才他怀疑九尾的智商就太愚蠢了。此时，他憋了一脸猪肝色，连忙对楚随君道歉：“楚先生，不好意思，刚才唐突了这位九尾先生，你劝劝他，别生气，我这没见识，少见多怪了。”
楚随君微微笑了下，抱狐貍的手臂收了收：“没关系，他吓唬你呢。”
简征这时瞪了九尾一眼，没说话，直接“哼”了一声。
九尾两只爪子抱着楚随君的胳膊，眯着狐貍眼，不依不饶：“谁吓唬他了？他再敢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我就把他扔下去。”
杜玠整个人立即僵了一下，他不是吓的，而是未想到九尾能说话还会顶嘴。
“啊，果然是神兽！智商在线。”杜玠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至此他终于相信这是一只有着人的智商的狐貍。
想到刚才得罪了九尾，他结结巴巴向楚随君讨饶：“楚先生，你看看……他……得理不饶人。”
楚随君手臂用力把九尾探出的半个身子捞了回来：“乖，别闹了。”
回易早不吭声了，他终于明白一个问题，既然这只九尾能说人话，保不准能也修成了人形。那就不仅仅是智商的问题了，那是和人几乎没区别。
陈封见状，隔着简征笑着劝道：“小狐貍，杜区长可不经吓，你把他吓病了，楚先生的工作可就忙啦！”
九尾撇撇嘴，上下瞟了眼杜玠：“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干将。”
杜玠立即起身，郑重地重新自我介绍道：“鄙人杜玠，出身辽东杜氏，请多多关照。”
“辽东杜家啊？”
九尾笑了，原来是杜家人。
“快坐下，没让你站着。”九尾说，“杜九年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曾曾曾祖，你认识他？”
“有幸见过，他的剑法不错。”
杜玠立即笑着拱拱手：“能得九尾先生一声认可，三生有幸。”
几句下来，杜玠和九尾竟然聊了起来，从辽东到黑水，北境那点儿历史全扒出来了。回易发现九尾见多识广，也打开了话匣子，陈封中间不时插上几句，四人聊得十分热闹。
聊到兴奋处，杜玠端起酒杯高低要敬九尾一杯。
“他怎么喝？用爪子喝啊？”陈封手里端着酒杯笑得不行。
杜玠端着酒杯一愣，发现自己又唐突了，脸色有些尴尬。
九尾也在兴头上，狐貍爪子一拍桌，豪气万丈：“君澜给我倒酒！”
楚随君听了半天乐子，想不到还要伺候小狐貍喝酒。
他用手挠了挠小狐貍的肚皮，“能喝吗？”
“怎么不能喝？”九尾眨了眨眼睛，尾巴还抖了几下，“你喂我就能喝。”
“想不到我一个主角，变成陪客了。”楚随君边自嘲边给小狐貍倒酒。
九尾两只爪子在楚随君胸前轻轻刨了几下，撒娇道：“哎呀，你我还分什么彼此。”
简征挨着楚随君坐着，原本脸色阴沉现在已经神情木然了。他发现他是无法打败这只小狐貍的。他还有些君子的矜持和脸面，小狐貍完全是无赖不要脸。
就见那只嘚瑟的臭狐貍推杯换盏，同杜玠几人喝了一杯又一杯。师弟在一旁也不嫌烦，不停帮着续满酒杯，手里不时还拿纸巾帮忙擦嘴。
正当他怔愣胡思乱想之际，“简征，我敬你一杯！”九尾忽然身子凑到简征这侧说。
简征睨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想敬我，你得自己喝。”
“自己喝就自己喝，”九尾“啧”了一声，下巴往他半空的酒杯一指，“你的酒快满上。”
楚随君笑着给九尾的酒杯满了。不等简征张口催促，九尾叼着酒杯仰脖，酒直接入了喉，杯里一滴不剩。他放下空酒杯，一双微眯的狐貍眼睨着简征，“到你了！”
简征不会让一只狐貍比下去，修长的手端着酒杯毫不犹豫，一饮而尽，还朝小狐貍亮了杯底。小狐貍明白适可而止，就不再逼简征了。
时间不早，楚随君抱着小狐貍，感觉小狐貍的肚子越来越圆，便说时间晚了，暗示大家及早结束。他一发话，大家都见好就收，收拾一番就散了。
路灯飞速向后奔跑，它们像夜晚的士兵，守在固定的岗位上，把漆黑的夜点亮。黑色路虎行驶在夜间立交桥上，小狐貍趴在后座上歪着脑袋，瞪着迷离的眼，透过车窗看窗外的月亮。
月亮又圆又亮，周围裹着毛毛的光晕。梁辰忽然用尾巴拍了拍楚随君的腿，出声问：“你的胸口还疼吗？”
“什么？”楚随君不知想什么，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你的胸口疼吗？”
楚随君才明白梁辰问的什么，“好久没疼了。”
“我的朋友擅长医术，哪天你有空，让他帮你看看。”
楚随君用手抚摸小狐貍毛茸茸的脑袋说：“好，听你的。”
小狐貍用脸使劲蹭了蹭那白皙微凉的手，手心手背都蹭了一遍就不动了。楚随君低头一看，原来在怀里睡着了。